徐峰帮着王志杰穿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看向了站在那里的翁晋华：“你喊白小姐什么？”
是他耳朵出现幻听了吗？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听到翁晋华改变了对白珍珍的称呼？
然而很快徐峰就发现自己确实没想多，翁晋华真的改变了对白珍珍的称呼。
“我喊她珍珍，这有什么问题吗？大家都这么熟了，一直叫她白小姐，未免也太生疏了。”
一直称呼白珍珍为白小姐的徐峰：“……”
莫名其妙感觉自己好像中了一枪，而且他隐隐约约觉得翁晋华是在炫耀……
应该不是他的错觉吧？
翁晋华笑着说道：“我出去看看珍珍怎么样了。”
说着，翁晋华便打开浴室的门出去了。
被丢下的徐峰：“……”
这家伙还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准备遮掩了啊！！！
他一边低声念叨着什么，一边认命地帮地上的王志杰穿着衣服。
翁晋华出去的时候，就看到白珍珍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煞白的，那头漂亮的波浪卷发像是失去了光泽似的，就那么披散在她的身后。
看到这样的白珍珍，翁晋华的脸色骤然变了，他飞速跑了过去，将白珍珍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珍珍，你怎么样？你没事儿吧？珍珍，我送你到医院去……”
白珍珍这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翁晋华急声说道，当即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准备送她去医院。
白珍珍拍了拍翁晋华的胳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儿，就是消耗太大脱力了，你把我放下来，让我缓一缓，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白珍珍说着，示意翁晋华把自己放在他的床上。
翁晋华依言将她放了下来，但是看着白珍珍的面孔还是充满了担忧之色：“珍珍，你真的没有事情吗？”
白珍珍摇了摇头，眼见着翁晋华还准备说什么，她拍了拍对方的胳膊，开口说道：“我真的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
说着，白珍珍拉着翁晋华的右胳膊，准备看他的伤口。
翁晋华乖乖地将胳膊递了过去，白珍珍观察着他的伤口，发现他的伤口除了在水中泡的时间长了，有些发白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什么问题，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你刚刚真的吓到我了。”
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白珍珍和翁晋华接触多了起来，他又恰好在今天换了对白珍珍的称呼，看着她的眼神也没有了之前的遮掩，白珍珍还真的未必能认出皮囊之下的灵魂已经换了人。
在白珍珍的认知之中，换魂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毕竟人的灵魂和身体是配套的，如果灵魂和身体不适配，立马就会呈现出来。
借尸还魂这种事情，理论上是不会出现的。
但是凡事都会有例外——就好比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她附身在了原本的白珍珍身上，她的灵魂和原本白珍珍的身体极为契合，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她的灵魂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
已经有一个例外出现了，白珍珍觉得并不能排除会有其他的意外出现。
而刚刚发生的事情也恰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之前翁晋华体内的灵魂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他或许拥有翁晋华一部分记忆，但是却并没有他的感情。
所以白珍珍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以及他对自己的称呼就分辨出翁晋华体内的灵魂已经换成了另外的人。
而徐峰和翁晋华从小一起长大，他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配合着白珍珍施法，将王志杰和翁晋华的灵魂重新换了回来。
不过白珍珍显然高估了自己，换魂术属于极其高深的术法，即便白珍珍开着外挂，施展起来也是极为耗费精力的。
好在最后还是成功了，翁晋华的灵魂成功换了回来，那她之前的付出就不算是白费。
白珍珍并不是那种做好事儿不留名的人，好事儿做了，自然也是要对方知道做好事儿的人是自己。
“翁科长，我又救了你一次，我真的是你命中的贵人，要不是我，堂堂鉴证科的翁科长就要去精神病院渡过此生了。”
王家制鞋厂牵扯极大，那么多条人命摆在那里，邪祟为祸一方这种真相自然不能公布出来，王家人自然要背负所有的恶名。
他们自然不无辜，原本就是邪祟制造出来的寄生体，他们连真正的人都算不上，这一辈子结束之后，他们就再没有来生了。
王志杰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儿，所以最后才放手一搏，给自己挣一条生路出来。
他最初选定的人其实是徐峰——毕竟徐峰怨气缠身，与他那不完整的灵魂契合度很高，人人避之不及的怨气，对于王志杰来说，应该是大补之物，占据了徐峰的身体，他的灵魂应该也可以补全一些。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翁晋华替徐峰挡了一下，王志杰的灵魂就与翁晋华交换了。
翁晋华并不是个好选择，但是王志杰换了魂之后，也没有了其他办法，只能将错就错。
毕竟在精神病院过一辈子，和以翁科长的身份过一辈子，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做出选择来。
白珍珍将这些事情尽数告诉了翁晋华。
他显然并没有之前换魂的记忆，但是翁晋华并没有怀疑白珍珍所说的话，他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情来。
“那阿峰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既然王志杰会换魂这种邪术，那他能换第一次，就能换第二次，徐峰本来就是被他盯上的人，现在徐峰和王志杰单独在一起，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白珍珍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不会的，他的灵魂已经被我重伤了，现在没有那个能力了。”
换魂之术确实消耗很大，但那是将两个灵魂换到对方的身体之中去，现在她只是让他们的灵魂各归各位，损伤自然是没有那么大的。
她有这么大的损耗，自然是因为她对王志杰的灵魂下手了。
倒是她小瞧了那个邪物，原本已经它在王家制鞋厂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消失了，没想到还留下了一点儿力量在王志杰的身体之中。
白珍珍毁了它最后的力量，以后王志杰就只是王志杰，一个灵魂残缺的精神病。
“你真的要好好报答我，要不然我可亏大了，算起来这是我第几次救你了？唉，算不清了……”
因为消耗太大，白珍珍疲倦得厉害，她强撑着精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翁晋华说着话。
一直到徐峰将穿好衣服的王志杰带出来，白珍珍在翁晋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过去打量了王志杰一番，确认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之后，白珍珍松了一口气。
“你们带我去看看王志清，我得确认一下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都失去威胁了，看完之后你们最好将他们送进精神病院去，别留在警察局了……”
白珍珍休息了一会儿后，好歹是来了一些精神，她强撑着站在那里，面对着徐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