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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别来我办公室(58)+番外

学生们磨蹭着:“我们想看看他接谁嘛。”

初澄脱口而出:“接我的行了吧,快点坐下。”

“就看看嘛。”初副班过于随意的口吻没有让学生们放在心上,恋恋不舍地离开窗口位置。

“沈老师。”初澄回到讲台边,凑近着与沈楠楠讲话,“等下我要请假出去一趟。喻老师在忙,如果下课后他还没回来的话,麻烦你帮我盯一会儿班里。”

“没问题。”沈楠楠在高一时就做过7班的副班,对一应事情都很了解,痛快地答应下来。

初澄非常相信舅舅的性格,他绝对做得出直接致电给喻司亭那样的事,所以不敢多拖延,快速到教务处请了假,然后发微信过去。

[金先生,我已经在出门了。能麻烦司机把您的爱驾开到不那么显眼的地方去吗?]

半分钟后,停在街边的迈巴赫悄无声息地开走了。

初澄在十中偏门外上车,刚坐稳就被人掐住了后脖颈。

“哎呀,舅……”

初澄眼前一黑,下意识耸起肩膀躲避,却无济于事。

他被一道相当强劲的手劲按贴在前排真皮座椅边。随即,一张轮廓硬朗、带有浓烈成熟气息的脸孔逼近过来。

“长本事了啊。威胁我?你进街边诊所一下试试?你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金董的岁数比金教授小整整一轮,中年体盛,骂起人来霸气十足。

因为舅舅没有亲生子女,金家也无其他小辈,所以他对初澄自小宠溺至极,有求必应,即便教训也向来是只动口不动手。

初澄深谙于此,完全不忌惮,斜眼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我随口一说而已,您怎么还急了。”

“还笑,知道我突然看见病历的时候有多担心你吗?”舅舅终究没舍得揍他,只钳弄几下解解气,便松开了手。

“那如果不去做检查,怎么会知道啊……刚拿到结果的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初澄小声辩解,说完还不太放心地询问,“您没告诉我妈吧?”

金董轻哼:“我如果说了,现在这车里还有你坐着的地方吗?”

初澄向前探了探身,确认前排坐着的只是舅舅的司机和秘书,松了一口气。

司机看向后视镜,开口询问:“先生,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舅舅靠向皮椅:“先去他家。”

初澄一惊:“不是要去医院吗?去我家干嘛?”

舅舅却道:“你不收拾东西怎么办住院啊?”

初澄:“但这周还不一定能排得上呢。”

“手术预约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你只需要保持心情放松,配合医生就行了。”金董闭着眼睛,张口回复,“不让我去你家里?那我非要去,有什么见得不人的。指路,开车。”

短短四个字的指令却吩咐了两个人。

初澄看着身边人开始养神休息,只好闭嘴,随他去了。

*

“看看你自己挑的地方,老破小就算了,还没有人收拾。”从上楼开始,舅舅就在房子里四处转悠。

上午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和各路强敌竞价十几个亿的地皮,到了下午,委身场合竟然缩水成了八十平的月租房。

“我平常也收拾的。”初澄温声辩解。

他这话说得不错。

其实家里还算整洁干净,只不过局限在他日常活动的范围内,比如卧室、卫生间和餐桌。

至于其他地方……

因为他总是早出晚归没什么空闲时间,所以阳台上挂一个星期前就晾干还没来得及收的衣服;厨房的玻璃拉门有半个多月没打开过;客厅的手撕日历还停留在上个月月初。

初澄忙着烧水沏茶,却发现家里连半片茶叶都没有,只剩下一大盒黑咖啡,只好赔笑着问:“要不,您来点速溶的?”

舅舅:“……”

金董幼时,家中双亲都忙于创作,忙于研究。长姐如母,一手把他带大。

金教授成家后,与初先生两人举案齐眉,锡婚十年才得一子。老两口自己节俭惯了,却舍得把钱花在孩子身上。

虽然金教授时常也嘱咐弟弟不要过于惯着初澄,但两家毕竟都家境殷实,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缺短过任何东西。

大概正是因为这样,初澄对吃穿用度、金银钱财反而没有追求。在他的人生目标里,从来没有暴富,而只有自在。

“别忙了,快去收拾东西吧,把之前的病历带上。”舅舅说。

初澄顿了顿动作:“恩……我得想想放在哪里了。”

舅舅见他对自己的身体都不上心,脸孔一板道:“你最好快点找到。如果你不嫌难受的话,我就带你再重做一次检查。”

初澄没应声。

从早上打电话开始,舅舅就表现得一直很嫌弃。初澄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气得不好好讲话,可还是有些不高兴。

外甥眼底那么一闪而过的情绪被金董捕捉到。

“不高兴啦?”

他等了片刻,不见人再有动作,只好缓和式的笑笑:“我也不是处处挑刺,质疑你的理想和生活,但你得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吧?不然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来找我帮忙。”

初澄却毫不畏缩地抬起头:“生老病死原本就是谁也逃不掉的东西。舅舅,我不告诉我爸妈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们为我的身体担心,而不是不敢让他们了解我现在的生活。”

“好好好,我道歉。”金董见外甥如此认真,也乐意示弱。他真诚地举起手,细数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不应该说你选择的城市鸟不拉屎离我远;不应该嘲笑你一天只有一节课还忙得团团转;不该说你喜欢的自行车破,通勤起来太辛苦;不该抱怨你租的房子小,住着不舒服;不该嫌弃你只有速溶咖啡,又不健康又难喝……”

“好啦——”初澄实为无奈地拖长了声音,“你也不用全都重复一遍。”

“怪我年纪大了人啰嗦,毕竟谁也不能陪你到最后,只有自己开心最重要。”金董忽然凑近了些,继续道,“不过你刚才那句‘生老病死谁也逃不掉’说得特别好。等我死了的时候,裸捐之前一定会想着留笔钱给你,所以就算你以后后悔了也没关系。”

初澄连忙打住,不大高兴地说:“舅,你才40多,瞎说什么呢。”

“是你先说的啊。”金董满不在乎,“刚才我听到的时候,心里也像你现在这样不舒服。”

初澄:“……”

舅舅终于不再计较,拉了一把外甥的胳膊:“走吧,别浪费时间了。不知道在你自己的理想生活里,能不能做到像现在这样,让专家号都等着你。”

初澄又语塞了两秒钟,然后开口:“舅,您知道您刚才把人惹急了又哄,哄好了再毒舌的样子特别像谁吗?”

“谁啊?”金董还真有些好奇。

初澄的唇角一扬:“像别人的舅舅。”

“这孩子的话说得有意义吗?”金董纳闷地看向秘书。但很显然,对方也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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