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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难明(40)+番外

作者: 大脸猫大脸猫爱吃鱼 阅读记录

“对啊。”沈轻程也开了一瓶酒,大大方方地喝,大大方方地承认。

“那陆知远呢?我不信你是心甘情愿跟陆知远的。你怎么不拿这个来提点他?”

“他不用提点。他本就不如猪八戒。猪八戒好歹是天上的神仙,他是个没有底线的贪得无厌的混蛋。”

沈轻程的语气又轻又促。宋衍看了看她,提到陆知远,她仿佛极尽嫌弃。但上了一些年纪的人都明白,如果是外人,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嫌弃的。

对外人,或夸或贬,总是带着距离评价的。这样当着别人面的嫌弃语气,往往却是对着亲近的自己人的。这是那种“我们家的那位特别烦”的语气。

于是这语气让宋衍颇不高兴。

他正色了形容说,“沈轻程,我知道陆知远一直把你保护的很好。甚至在很多时候,违背了你的个人意愿。而且你看起来,也没有多么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你和他不是一路人。你要不要好好想一想,或许你和我才是一路人。”

“你不需要被那么好的保护起来,你和我一样,都有自我毁灭的倾向。”

“我和你交手的这几次,每一次你都用不同的方法在生死之间进行赌博。有时候你甚至是求死的。沈轻程,你确定你和我不一样吗?”

她对陆知远的态度让宋衍实实在在动了气。他也是个不管不顾的人,此时衔着一缕恨意,句句往她心上戳。

“你确定你没有自我毁灭的倾向?或者说,你不恨你自己?”

这真是搞笑。谁能想到,这么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军火贩子,在男女之事上,竟然是个正人君子。他在试图说服她。

而沈轻程,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样。他说她和他一样,都深恨着自己。

沈轻程心下一痛,像是被戳到某个自己都不敢直视的短处。她发现自己竟然也开始口不择言。

“宋衍,那你呢。你为什么会想找一个和你一样疯的玩伴。你为什么不喜欢和令堂一样柔弱的女人,然后用保护好她们来弥补自己的遗憾?”

沈轻程端着酒清清楚楚望向他。她看着他笑,无端端却有咄咄逼人的感觉。“所以,你是不是恨她,恨你自己的母亲?”

“你恨她的软弱无能,没能保护好她自己,也没能保护好你。她让你变成了一个孤儿。”

“你不仅恨你的父亲,还恨你的母亲。”

“你也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你对她有爱,有遗憾,但是也有恨。”

宋衍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酒瓶,骨节毕露,从露出的小臂到手背,一路青筋暴起。

很显然,他被激怒了。

沈轻程心里打鼓,但转了头不看他,垂下眼帘,自顾自喝了几口酒。

宋衍拎着酒瓶走了。

她就是个以牙还牙的女人。自己看上的不就是这一点吗。

今晚他们两个说的,都有些多了。

沈轻程望着他的背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毛病。和陆知远一样,一急就口不择言,想着法的刺痛对方。就好像刺痛了对方,自己就没有败一样。

*

陆知远迷迷糊糊地睡着,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睡的第一个整觉。

但是他睡的却并不安稳,朦胧之间总梦到沈轻程丢了。他四处找她,但就是找不到。

医院,山顶别墅,陆氏集团,她自己的那个房子,他一处一处地找,哪里都找不到她。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她的声音叫他,叫他陆知远。于是他倏然惊醒。

陆知远坐了起来。窗外天已经亮了,天光隐隐约约从窗帘后透过来。他在梦里急出了一额头的汗,心想真是的,她在的时候也没怎么见,怎么走了就这么想。

这样想着,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她应该已经落地了。估计还在倒时差睡觉,先不给她打电话。

于是他起身去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一下洒落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望着那太阳刚笑了笑,手机就响了。

是乔冉。他一向稳重的声音里透着急切和恐慌。“陆总,沈轻程坐的那架飞机不见了。没人敢告诉你,只能我来说。”

陆知远一刹那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飞机不见了。飞机怎么会不见了。

是的,就是不见了。那架飞机飞到一半的时候就在既定航线上消失了。没有找到坠毁的迹象,但也没有降落在机场。联系不上飞机上的任何人,就是凭空消失了。已经报警了。乔冉仔仔细细地解释着。

陆知远只觉得大脑瞬间空白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就那样站在窗前,说了很久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移动双脚。

他在说什么啊。他在说什么。

他浑身上下好像没有力气一样,良久他终于找到自己的脚,警察已经上门来做笔录。

他拿着手机一直一直打沈轻程的电话。他不相信他们说的,你们在胡说些什么啊,她怎么可能会丢,人是我亲手送走的,怎么可能会丢。

她能丢到哪里去。

乔冉也来了,他在一旁嗫嚅着叫陆总,说打不通的,我们打了很多遍了。

陆知远啪的把手机摔在地上,好像突然活过来一样对着警察吼,什么叫找不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大一架飞机没了你们找不到!

领导过来安抚他,您的心情我们理解,已经联系美方政府协助搜山了。

什么叫搜山,你们觉得她死了是吗!陆知远血红着眼叫,上手就要去拉扯对方。乔冉忙上前把他拉开。

陆知远垂着眼紧咬牙关。他知道,这种情况,一般是默认坠机死亡。如果没死,那就是被恐怖分子劫持了。他其实都知道。

他只是很难去比较,哪种情况更可怕。

你能理解吗,这有多么可怕。他简直无法想象,她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去,摔得粉身碎骨,那该多疼。

那该有多疼。她该有多疼。

他也无法想象,如果她被恐怖分子挟持,会有多可怕。天呐,他们会怎么对她。那是他日夜捧在手心上还怕磕了碰了的心肝宝贝。他们会怎么折磨她。他们怎么能折磨她。

他仿佛看到她浑身都是血的哭叫。我的天呐。太疼了。他的心仿佛被人一刀一刀地捅。他甚至想去找上天求上一求,哪怕是杀了他,也好过这样折磨他。

他绷紧了浑身的肌肉颤栗。并不是特别清楚周围那些人是怎么来来去去。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不知道被谁扶着坐到了沙发上,手里还可笑地拿着一杯热茶。

他把茶放下,抬眼向乔冉要自己的手机。

打电话,他要打电话。把他认识的所有人翻出来,从有权有钱的开始,一个一个往下打电话。

没找到就是没死。他坚定地对乔冉说。肯定没死。找。给我掘地三尺地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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