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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热恋(68)

容慎挂断电话便侧身回眸,“怎么不过来?”

男人的眼睛漆黑沉静,隔着夜色,精准地捕捉着女孩的身影。

安桐有些意外,下了台阶走到他跟前,“我怕打扰到你讲电话。”

她来时脚步很轻,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完全不知道容医生是何时发现了她。

今夜天气不佳,无风,微冷。

园林四周很安静,只有两侧延伸向前的地灯照亮了他们归家的路。

安桐话少,不紧不慢地跟在男人身边,目光平静地欣赏着园林夜景。

“在这里呆了一天,感觉如何?”

容慎开腔的音调低沉而磁性,夜色中更显稳重随和。

安桐摸了下眼角,“感觉挺好的,阿姨……很热情。”

她其实更想说,阿姨很可爱。

可爱这个词,用来形容长辈并不恰当。

但阮丹伶给安桐的印象,的的确确就是可爱。

哪怕上了年纪,她的身上依旧保留着女人天性里的烂漫和真挚。

一看便知,她是活在温情宠爱中的女人。

“确实热情。”男人勾着薄唇,偏头看向安桐打趣,“有没有对你造成困扰?”

安桐默了几秒,坦诚地回答:“困扰倒是没有。就是有一点点不习惯,但我能慢慢适应。”

被心理疾病困扰的这几年,她的性格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曾十分抗拒与陌生人接触,封闭身心的过程,让她错失了很多交友的机会。

即便知道这样不好,但病情反复,她无力改变什么。

而一切的转机,来自容医生的出现。

不管是他,还是他身边的人,每一个人都给她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印象。

程风、凌琪、李管家如此,阮阿姨亦然。

此时的安桐自己都没发现,与容慎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虽然话还不多,但她内心的情感反馈却比从前更加丰富多样。

这类反应也会直接体现在她的表情上,微笑,皱眉,失落,苦闷……

她的情绪不再单一,渐渐有了生动的喜怒哀乐。

男人一时没说话,只用那双深邃的眸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安桐性格敏感,察觉到不对,便目光闪烁地看向容慎,“我说错话了?”

不然……容医生为何那么看她?

男人滚动着喉结,别开脸目视前方,“没有,实话实说,很好。”

安桐拧起眉头,边走边偷觑他的神色。

男人清晰的轮廓不像是生气,反而像突然有了心事。

“容医生,你有……诶?”

话没说完,安桐身形一晃,站定之余还伴随着小声惊呼。

容慎被她的呼声换回理智,停下脚步偏头一看,莫名忍俊不禁。

小姑娘头顶的发丝被右侧老树低垂的树杈刮到了。

安桐也顾不上和男人搭话,两只手在头顶抓了好几下,努力翻着眼皮向上看,结果越弄越乱。

这样的姿势维持不了太久,很快她就上臂酸软地垂下了胳膊,发丝也缠着树杈乱成了一团。

安桐泄气地皱着眉,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双手绷在身侧,不能走也不能动,又羞又恼。

这么长的树杈都不修剪的吗?

容慎好脾气地走到她身边,仗着身高优势略略打量了几眼。

他垂眸,笑得温柔,“怎么这么不小心?”

安桐压着眉头,多少带了点小情绪,“我没注意。”

“别动。”男人向前一步,适中的距离瞬间缩短至近乎亲密的境地。

安桐不动了,直挺挺的站着,眼前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那片优雅的白。

就连鼻端草木的气息也被男人身上的味道所取代,隐隐呼吸困难。

安桐屏息凝神,眼睫不停颤动,但任凭她如何努力,视线正前方仍然是容医生的白衬衫和微微起伏的健硕胸膛。

第67章 :乱码

太近了。

近到前所未有。

安桐别扭地想后退拉开距离,头顶却适时传来男人低沉的提醒,“不要乱动。”

也不知道头发丝和树杈到底缠成了什么样子。

时间在无声的氛围里缓缓流逝,也令安桐感到无比漫长。

她凝神静气,试图找些其他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最后,分散失败。

鼻息和感官里全都是容医生的影子,她连转头都困难,几乎无处可逃避无可避。

安桐抿着嘴角,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然后,上方再次响起了容医生极其醇厚的嗓音,“低头。”

安桐听话照做,下一秒,脑门贴在了男人颈下的衬衫上。

安桐:“……”

这个姿势让她的耳根红了一片,身体也泛起了紧张的僵硬。

树枝沙沙作响,安桐的耳朵都红了起来。

她恪守礼仪本分,尽可能地不碰到容医生的衬衫。

思绪浑浑噩噩之际,安桐倒是有了新发现。

容医生真高,她将近一米七的身高,竟才到他肩膀的位置。

而且,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可能常年喝茶的缘故,清冽中还夹着茶香。

安桐胡乱想了半天,直到男人温热干燥的手掌抚过她头顶凌乱的发丝,伴随而来的还有他沉稳如初的腔调:“好了,把头发理一理吧。”

“谢谢。”安桐下意识抬眸,容医生也恰是低头,两人鼻尖的距离大概也就两三公分。

她慌张地后退了两步,解开马尾辫的头绳,侧过身开始重新扎头发。

夜色中,容慎看到女孩泛起绯红的耳朵,眸中凝聚着笑意,情不自禁地探出指尖,捻起一缕被遗落在腮边的发丝,掖到了她的耳后。

安桐扎好马尾,摸了摸耳后多出来发丝,淡声说谢谢。

“走吧,不是还要去接安安。”

男人仍是一副斯文儒雅的姿态,冷静自持,沉稳老练,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反倒是安桐,恍恍惚惚地跟着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难以平静。

她觉得自己的病情可能加重了,不仅心病未愈,脑子也发生了‘病变’。

不然,人家只是随手帮忙而已,她为什么会浮想联翩。

还有容医生方才让她低头的时候,她看到他的脚步隐晦地向她靠近了半步。

肯定是头发打了结,他才需要这样。

自己怎么能恶意揣测容医生的动机?

安桐感觉内疚极了,硬生生压下心中的猜忌,一遍遍默念: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她身边的那位君子,睨着她不停变换的神色,唇边无声掀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弧。

小姑娘的心,似乎乱了。

……

当晚,安桐从程风的住处接回了安安。

小家伙被晾了一整天,看到安桐的时候委屈的嗷嗷叫唤。

安桐抱着它肉肉的小身子,用脸颊蹭它,“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你。”

“嗷呜——”

安安仰着小脑袋,发出了狼叫声。

一旁的程风生无可恋地揉着太阳穴,感觉脑仁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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