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打开,担心自作多情。
礼盒很大,却不重。
闻晚双手托着,关上后备箱就反身折回了别墅。
客厅里,容晏还没下来。
闻晚把礼盒放在茶几上,起身去烧水泡茶。
约莫十来分钟,浴室传来开门声。
容晏穿着白色的浴袍走出来,目光下意识寻找女人的身影。
“闻晚?”
“嗯?”
女人听到呼唤,从小吧台下面站了起来,表情……挺一言难尽的。
小吧台上方的吊灯是暖色系,容晏没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迈着长腿走过去,“蹲在下面干什么?”
闻晚闪了闪神,从下面的柜子里搬出一套茶具,“煮点茶。”
容晏沉腰坐在高脚椅上,“晚上喝茶不想睡了?”
闻晚头不抬眼不睁,语气很淡,“是安神茶。”
直到这一刻,容晏才察觉到异常。
她的脸有点红,起初还以为是头顶暖光灯的效果,此时他们只隔着小吧台的距离,一内一外,自然看的更清楚。
“你很热?”容晏狐疑地眯了眯眸,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连耳朵都红了。
闻晚摇头,自顾自地转身在水槽里洗杯子。
容晏凝眉,直接起身绕进了小吧台,“问你话呢,脸这么红,是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闻晚说不出是羞窘还是尴尬,闷头刷杯子,敷衍地回他:“都没有,你去客厅等着吧,欸……”
杯子还没刷完,男人伸手按着她的肩膀,把人掰过来和自己面对面,“来,说清楚,你是在不高兴?”
闻晚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说了没有,你快出去。”
容晏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眯起眸子,若有所思。
刚才她从小吧台下面站起来,表情就很不寻常。
三番五次的回避他的询问,问题八成在小吧台下面。
容晏懒得再多嘴,决定自己找答案。
他放开闻晚,弯腰打开吧台下面的柜门,一个都不放过。
整整一排柜门,容晏挨个检查。
柜子里大多是饮酒所需的各种杯子和设备,还有些奶球和速溶咖啡类的纸盒。
看起来并没什么问题。
当容晏打开第四个柜门的时候,看到了里面摆着几套不经常使用的茶具,视线随意一扫,陡然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盒子。
那东西就摆在倒扣的茶杯上,没有拆封,盒子颜色花里胡哨的:Durex。
容晏头皮都炸了,“啪”的一声甩上柜门,心虚地从斜后方打量闻晚。
女人没回头,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听到甩柜门的声音,她轻笑,委婉地挖苦,“干嘛这么用力关门,里面有蟑螂吗?”
容晏:“……”
里面没有蟑螂,里面有避孕用品。
操。
容晏第一次懊悔自己从前的放浪形骸,这玩意摆在这里,哪怕是没拆封的,都足够让人想入非非。
“你先洗吧。”
容晏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他连烟都没抽,满别墅里胡乱游走,翻箱倒柜。
生怕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又出现这种让人误会的东西。
他从不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但扛不住他以前太浪,别墅里很多他经常出没的地方都被佣人放了避孕用品。
以备他兴致来了随时都能找到现成的使用。
即便他一次都没在家里用过,可他拿过。
早些年玩得凶,但凡出去浪,都会从家里摸一盒带走。
容晏烦躁又郁闷,用手机通知管家明天来大扫除,尔后就坐在客厅闹心巴拉的吞云吐雾。
他在想,闻晚会不会生气。
虽说她坦言不在乎他的过去,可容晏却很难释然。
怕她多想,怕她误会,更怕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从前不冷不热的状态。
不多时,佣人敲门送来了夜宵。
容晏毫无胃口,眼神一直注意着小吧台后面制作安神茶的闻晚。
“你先去吃饭,等你吃完,茶也差不多煮好了。”
容晏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一如平时那般温婉平和。
他拿捏不准她的心思,掐了烟走到小吧台后面,犹豫再三,试探道:“你生气了?”
闻晚回眸,眉眼含笑,“你哪里看出我生气了?”
容晏薄唇紧紧抿起,沉默了片刻,坦白道:“那些都是佣人乱放的,这里除了你,没有别的女人来过。”
这回,轮到闻晚惊讶了。
她没生气,更没吃醋。
早就知道容晏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与其纠结过去,不如掌握当下。
虽然心里确实会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可她也不能因为自己没参与的过去而迁怒他。
属实没必要。
第271章 :改变
闻晚笑了笑,说:“有也没关系,那时候我们还不熟。”
“没有!”容晏言之凿凿,俊脸噙着一丝难辨的复杂,一把将闻晚扯到身前,嗓音低沉又压抑,“以后也不会有,除了你。”
闻晚抬眸和他四目相对,这算是承诺?!
她没再故作大度,脚尖碰了下旁边的柜门,“那你还不赶紧把那些东西处理了?”
容晏还捏着她的臂弯,“不生气了?”
“本来也没生气,你快去吃饭,我要煮茶了。”
容晏松了口气,俯身从柜子里拿出花里胡哨的盒子,转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一步三回头地盯着闻晚,见她确实没受到影响,情绪顿时松懈了几分。
而煮茶的闻晚,余光瞟了眼几步之外的垃圾桶,脸又红了。
她还记得,那上面好像写了三个字:大号装。
一段小插曲并未影响到容晏和闻晚的感情升温。
他们都心知自己不是完美型人格,彼此都在尝试着改变,尝试着接受对方的不完美,或好或坏,总要去适应。
闻晚在容晏身上学会了坦率,而容晏在闻晚面前学会了温柔。
……
时间一晃,到了初秋。
安桐已经升入了大四,还有一年就要毕业,她也开始考虑毕业后的就业问题。
当初来湛州,只是为了治病加上学。
如今,毕业临近,安桐摸不准容慎的态度,不知他未来是打算在香江发展还是留在湛州。
毕竟容敬怀是湛州土皇帝,他家大业大,根基也在这里,不可能会举家搬回香江。
这个问题困扰了安桐很久,她还没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暂时只能压在心底。
八月末,大四开学。
安桐各科成绩全A,平时在学校表现良好,系主任甚至主动问她愿不愿意留校继续读研。
她没答应,只说要考虑考虑。
这天,恰逢周末。
安桐接到阮丹伶的电话,让他们小两口回园林聚餐。
临近饭点,两人牵手走进了主宅客厅。
阮丹伶端着水果从餐厅走来,看都不看容慎,热情地招呼安桐,“安安呀,过来吃水果。”
安桐叫了声妈,刚入座,脸颊就被掐了一下,阮丹伶皱眉问道:“怎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