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家“公子创科技”,应该就是她用来直播赚钱的App总公司。
苏季无奈,这个时间飞机已经起飞,她只好给安桐发了条微信:支票看到了,等姐姐回去再找你算账。[怒火]
……
周末眨眼即过,又是周一了。
安桐被闹钟的铃声吵醒,她像往常一样准备起床去进行疏导治疗,然而刚坐起来才想到容医生出差了。
安桐无声叹气,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怔怔地发呆,忽然间无所适从。
这时,左侧床畔传来动静,安桐扭头就瞧见奶狗安安趴在枕头边看着她。
是她的小牵挂。
安桐搂过奶狗,小家伙也非常讨喜地舔了舔她的脸颊。
没一会,她便起床为安安准备狗粮,自己也随便吃了口早饭,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呆在读书房里打发时间。
可能是心理作用,安桐总觉得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就连看书也不能缓解内心的焦虑。
更让她耿耿于怀的是,容医生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也没有敲定下一次治疗的日期。
这种情绪无处排解,日子就这么压抑着过了好几天。
到了周三,安桐答应了蔺主任的邀约,决定隔天去他家吃个便饭,再辅导蔺渤的外语课程。
主任办公室,蔺主任倒了杯水,欣然地笑道:“明天下午你乔姨要过来接你,她盼着你去家里都盼很久了。”
“不用麻烦乔姨,我记得您家的位置,打个车过去就行。”
蔺主任笑着摆了摆手,“这算什么麻烦,本想让你坐我的车一起回家,不过杂志社人多嘴杂,被人看见免不了传闲话。你乔姨着急见你,反正也顺路,就让她来吧。”
安桐盛情难却,只能点头说好。
……
隔天下午,乔姨如约来到杂志社接安桐。
两人在楼下相见,乔姨绕过车头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桐桐,真是好久没见了,快让我好好看看。”
安桐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有些不自然地笑着唤人,“乔姨。”
女人神色温柔,眼睛里却藏着心疼和怜惜,“瘦了这么多,一看你平时就没好好吃饭,快上车,今晚乔姨给你做好吃的。”
即便许久未见,乔姨仍然热络暖心,只有安桐稍显拘谨地被动接受着对方的善意。
约莫半小时,车子停在了高档小区的楼下。
安桐跟着乔姨进了家门,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玄关处的青涩少年。
几年没见,以前总跟在她身后喊姐姐的蔺渤已经变成了十六岁的小伙子。
少年穿着校园衬衫和黑裤,望着安桐腼腆地喊道:“嗨,桐桐姐。”
“蔺渤,好久不见。”
安桐道出这句好久不见,莫名间恍如隔世。
眼前的三居室还是曾经的原貌,蔺叔叔事有所成,乔姨温柔如初,一切都是记忆里熟悉的样子,只有她物是人非。
“小渤,别傻站着,快带桐桐进屋。”乔姨张罗了几句,又拍着蔺渤的肩膀说道:“你桐桐姐好不容易来一次,别瞎聊耽误时间,多问问她学习方面的技巧,人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马上要高考了。”
蔺渤挠了挠头,懊恼地咕哝,“哎呀,知道了,妈。”
昨天得知安桐姐要过来,爸妈就千叮万嘱绝对不能提及安家的事。
他又不傻,怎么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姨笑呵呵地拍了蔺渤一下,催促他赶紧带安桐进屋。
眼前这一幕,是最普通常见的家庭生活的琐碎和平凡。
母亲的唠叨,少年的不耐,摆在一起,却是安桐再也体会不到的温馨。
不刻,蔺渤就带着安桐去了次卧,向她展示了自己新买的盲盒后,两人便坐在书桌前,少年打开书执笔提问,安桐耐心解答。
五点过,蔺主任回了家。
他换上拖鞋,悄悄在次卧门口张望了几眼,转身便去了厨房。
“哎,桐桐怎么瘦成这样了。”乔姨边切着菜边小声感慨,“也才两三年的功夫,看着真让人心疼。”
蔺主任洗了手,也开始帮忙择菜,“家里出了那么大的变故,能活到今天很不容易了,换成咱家蔺渤,估计还不如小安呢。”
“老蔺,你说……她爸爸到底是走了还是……”死了。
最后两个字,乔姨挂在嘴边没说出口。
蔺主任洗菜的动作一顿,随即摇头叹气,“谁知道,这事咱们私下说说就好,你可别去问小安。”
乔姨嗔了他一眼,“知道,我又不糊涂。”
第26章 :倾诉
在蔺家吃过晚饭,安桐不想久留,寻了个借口便想提前离开。
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只是饭桌上其乐融融的场面,总会让她不经意地想到自己支离破碎的家庭。
这种鲜明的对比像是一座山沉甸甸地压在了安桐的心头。
容医生曾建议她多与外界接触,她今晚尝试过了,个中滋味难以言说。
即便如此,安桐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与一家三口道别。
蔺渤想下楼送她,最后也被婉拒。
安桐走后,蔺主任并站在落地窗边目送她孤身远走的背影,不禁轻叹,“小安最近的状态好了不少,希望她能一直保持下去。”
乔姨自他身后递来一杯茶,“肯定会的,她都来咱家吃饭了,有一就有二,以后会越来越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蔺主任端着茶杯轻笑了一声,“说起来我前阵子还闹了个笑话。当时小安被拉进公司群,我看到她的头像,连内容都没注意,就下意识回复了收到两个字。”
“这算什么笑话,发错消息不是很正常?”
蔺主任感慨地叹息道:“她家出事后,小安就改了微信头像,和社长当年使用的一模一样,我看到那张图恍惚以为是社长在指派工作。你想想这都过去三年了,有些习惯还是很难改掉。”
……
另一边,安桐步行离开小区,走到人民公园就坐在长椅上。
天还没有黑透,华灯却已点亮了街头巷尾。
安桐孤单地小坐片刻,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她写下一句话,想发送时又迟疑了。
——容医生,你什么时候回来?
安桐看了看,转念又准备删掉重写。
太直板了,有质问的意味。
可还没思考出结果,一片枯叶被凉风吹起,擦过她的手指落在了地上。
结果,拇指意外触到了屏幕,消息就这么发出去了。
安桐:“……”
她赶忙撤回消息,欲盖弥彰地重新编辑发送:容医生,请问下次的疏导治疗是哪天?
安桐盯着聊天页面,过了半分钟也没得到回复。
想来他在忙,应该是没看到撤回的那条消息。
同一时间,湛州的平顶饭庄,某间包厢里气氛活跃,推杯换盏间一片欢声笑语。
“容总,咱们合作愉快。”举杯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笑得一脸谄媚,“以后湛州有您坐镇,大家实现共赢的目标肯定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