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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欢半爱(98)+番外

正准备拉开车门的炎凉循声望去,只见路征的座驾就停在那儿,路征从车窗里探了半个脑袋出来,正朝她招手。

炎凉疑惑地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上个星期就预约了你今晚吃饭?”

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我忘了。”

路征无奈地笑笑:“上车吧,餐厅都订好了。”

炎凉还在犹豫,路征已经一把抄过她手中的遥控车钥匙,对着不远处炎凉的车一按。“滴”的一声,炎凉的车重新被锁上。

炎凉坐上车,不由打量路征,这个男人似乎心情特别好,眉梢都带点笑。

“有什么好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

炎凉听他这么说,确实有点好奇了。可路征带她去的仍是那间他特别钟爱的餐厅,炎凉跟着他从电梯间一路走向餐厅大门,也没发觉周围有什么特别。

刚走到餐厅门口,炎凉的电话就响了,炎凉一边从包里摸出手机一边继续走,看见一串陌生号码时,她猛地顿住了。

其实算不上是陌生——那是属于朱成志。虽然炎凉从未和他通过话,但自从侦讯社告诉她这串号码之后,她早烂熟于心。

慌忙接听。

“炎小姐,”确实是朱成志的声音,“你现在忙吗?”

“不忙,”天知道她有多激动,要多抑制才能如此平静地说话,“您说。”

“上次你的那个提议,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我们现在见面谈吧。”

“好的,您现在哪儿,我立刻过去。”

路征一直在一旁等着她,见她挂了电话,一副嘴角抽抽的样子,不免问:“怎么了?”

炎凉抬头看看他,想也没想就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他一下。

这是有多反常,以至于连路征都顿时乱了分寸:“怎么突然对我这么热情?”

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炎凉这就已经咧着嘴笑开:“我现在有事得走,下次请你吃饭赔罪。”

说完不等路征反应,她已调头飞奔。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电梯门后,路征才回过身去,垂眸想了想,独自走进了餐厅。路征一现身,小提琴手便收到了侯在门边的餐厅经理的手势,悠扬的音乐转瞬间响起。

路征淡淡地笑了笑,摆摆手让小提琴手停下。小提琴手有些慌了,不明所以地餐厅经理也不解地走上前来:“路先生,怎么就您一个人?”

路征扫一眼全场空置的桌椅,俨然一副包场的架势,只可惜如今只有他形单影只地站在这里。他在主桌入座,身旁就放着一推车的鲜花。而桌上放着的那束精巧的花束上,插着一张生日卡片。

这个落寞的男人看着卡片发呆了多久,一旁的服务生就犹豫了很久,最终服务生还是咬着牙上前问:“路先生,这是您订的82年的拉斐,还开么?”

路征看了看服务生,叹了口气,两指一点酒杯旁的桌子,示意服务生为自己倒酒。六分之一杯的酒,晃一晃,轻嗅,饮尽,满嘴苦涩。

炎凉和朱成志的会面出奇的顺利,一切如有神助。

莫非真的是老天在帮她?

炎凉回到长期包房的酒店,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洗个澡入睡。

夜色沉沉,胜利的气息在悄然弥漫。

刚用浴巾把头发包上,还没来得及去找电吹风,门铃就响了。

“谁?”

“您好,客房服务。”

炎凉只好去开门。只见服务生推着餐车站在外头:“炎小姐吧?”

她看一看推车上的蛋糕,今天是……

猛然醒悟的炎凉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忙得这都忘了。可还是禁不住皱眉:“不好意思我没有叫客房服务。”

“是一位先生替您订的。”

炎凉看一眼蛋糕旁的洋酒,哪位先生如此阔绰?这已经不是动辄几万的问题了。突然耳边就回响起傍晚时分路征对她说的那句:去了你就知道……

不会吧?炎凉默默地摇着头。

关上门,看着推车。一个蛋糕,一束花,一瓶酒……很简单的几样东西,就令炎凉头发都顾不上吹了,她猛地扯了包头发的浴巾,奔去床头拿手机。

等候音响了两声路征就接听了。

她还没开口呢,路征就丢过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能说我们心有灵犀吗?”

“什么?”

回答她的,是清脆的门铃声:“叮咚——”

不会吧?这已经是这句话今晚第二次冒出她的脑袋了。炎凉失笑着去开门,果真路征站在那里?

炎凉打量打量他,目光最终落在他带来的东西上,突然就笑了:“不会吧?已经有一瓶帕梅尔了,你还带瓶拉斐来?”

“嗯?”这回倒是轮到路征愣了。

进屋之后,待路征看到餐车,炎凉:“谢谢。”

路征一瞬不瞬地盯着餐车凝眉了足有三秒,眸光一闪之后,抬头对炎凉不置可否地笑笑。

套房门外,走廊尽头,蒋彧南摁熄了手中的烟,无声无息地离开。

他的手机开始震动,他也毫不停步。

“蒋总,已经谈好了。”

“好的。谢谢。”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请说。”

“为什么你要绕这么多道弯帮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你的前妻?”

蒋彧南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偏头一看,真是不巧,身侧就是她的套房。门扉紧闭。他垂下双眸,想要压抑些什么情绪,却显然无济于事。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她就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家人。”

是的,说“爱”太轻了,家人,她是他的家人……

☆、80

套房外那个人,无声无息地来,无声无息地去。走廊上的壁灯将那人的脚步拉得越来越纤薄,直到最终走远不见。

套房内。

两瓶红酒,还不够炎凉醉的。

清脆的一声碰杯声后,炎凉仰起头又是一口饮尽,和她一样席地而坐的路征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淬着酒气一般的朦胧目光,一直打量着对面的炎凉:“今天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炎凉当着他的面晃一晃食指:“秘密。”

路征也就不追问了,又给她倒上半杯。

空调温度有些低,炎凉冷得直搓胳膊,但依旧不以为意,路征见状,立即就放下酒杯起身:“我去帮你拿件外衣披着。”

路征拿了外衣回来,就见她似乎是真的醉了,正趴在茶几上瓮声瓮气地自言自语。雪融一般的纯白色地毯衬得她的眼睛黑得熠熠生辉,他却没能琢磨透她眼中的情绪。

路征也坐回地毯上,凑近了听才发现她竟然是在哼歌。

这是第一次听她唱歌,如果这蚊子哼哼似的也算是在唱歌的话。路征不由失笑,正要拍拍她的肩让她大声一点,他的笑容却渐渐地、渐渐地僵住。

……

……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

却走进你安排的战局

我没有坚强的防备

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

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我没有决定输蠃的勇气

也没有逃脱的幸运

我像是一颗棋

进退任由你决定

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将领

却是不起眼的小兵

……

……

歌声逐渐隐去,路征目视着她慢慢闭上眼睛。

剩下的酒都被路征喝了,却怎么也喝不醉似的,反而越发清醒,脑中回响着的她的歌声也越来越清楚:

我像是一颗棋子

来去全不由自己

举手无回你从不曾犹豫

我却受控在你手里……

低眸看她,她已经睡着了。

路征抬腕看看手表,轻手轻脚地起身,抱她进卧室。

安顿好她之后,犹豫了一下,就没有急着离开。看了她许久,路征俯身,几乎要吻上她的眉心了,却又停了停,稍微一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角。

或许这都算不上是吻,只是印下一个虔诚的、但也浅淡的印记。但他已经发现她的睫毛忽的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