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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姗姗来迟的你(15)

这女人离微醺不远了。

眼看连笑趿着拖鞋一路哒哒哒地上了楼,方迟悠哉跟上。

连笑一开机就忙把策划案倒进电脑,不忘嘱咐:“商业机密,别外传。”

“我像那种大嘴巴的人么?”

连笑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此人面相深藏不漏,绝对是能把秘密守几十年再带进棺材那种人。

这才放心打开PPT。

二人本来是一起看的,可连笑刚看到一半,这厮就嫌她看得慢,又另开了笔记本电脑,端着笔记本电脑斜倚在办公桌上自顾自看起了第二版策划案。

等连笑终于快马加鞭看完第一版,方迟已经三版尽数阅览完毕,把笔记本电脑搁回桌上,悠哉地双臂一抄,回过头来嫌弃她:“你怎么看这么慢?”

坐在台式机前的连笑眉梢一挑:“我这叫慢工出细活,你一目十行有什么用?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了嘛!”

方迟还真就看出了什么所以然来:“其实策划案里已经写了搞定容悦的方法。”

连笑眉心一皱——不可能。

策划案里真能有搞定容悦的方法,晗一何至于被容悦拖了整整半年?

见她一脸不解地将策划案又来来回回看了一遍,方迟扭头一瞥那半杯被她冷落多时的冰酒,再低头一看电脑上显示的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把时间都浪费在商业教学上,岂不可惜?——他当即手指点了点策划案上的“明嘉美妆”四字,连笑立马瞧见,赶紧琢磨起这组关键词来。

容悦目前的最大竞争对手就是明嘉美妆,明嘉美妆虽是后起之秀,但在几项主营业务上,很有取容悦而代之的势头。明嘉美妆今年和日本的几个本土口碑品牌签订了战略合作,准备打开中国市场。

再结合方迟之前教她的通过制造信息不对称来获得商业利益这招,连笑有点找着头绪了:“制造假象让容悦误会晗一要转投明嘉美妆?”

看来这女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方迟终于满意:“禾木资本,容悦,明嘉美妆,现在可都是你手里的棋子了。祝你成功。”

说着不忘把她的酒杯递给她。

连笑接过,眉梢眼角微微牵起笑意,与他清脆碰杯:

“敬奸商。”

解决了一桩棘手事,拨开云雾的感觉甚好,二人就此在书房里喝开。酒过三巡,连笑窝在转椅上,举着酒杯一圈圈地打着转,已然有些得意忘形。

“你说你那么鸡贼……啊不……聪明,为什么要弄那种直播平台?整个气质就很low啊!跟你的形象也不……”边说边让椅子打着转,话音未落却被人一把按住椅背,愣是被逼停。

随即对上一双带着疑问的眸:“你怎么知道我在做直播平台?”

连笑被他这么一定,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口不择言了,托词倒是眼珠一转便信手拈来:“去年校庆学校不是邀请你了嘛,我也被邀请了,你是做什么的,海报上都有写。”

“真没看出来,你还挺关注我。”

他说得不咸不淡。捏酒杯的手却微微一紧。

“废话呢,谁跟你似的,连我是你校友都不记得。”

“一个校友而已,不记得很合理。”

“我当年可是级花OK?差一点就成校花了,竟然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哪合理了?”可连笑刚说完转念一想,其实这样才更合理吧,毕竟……

连笑灵机一动,探探口风:“那你还记得当年校草是谁么?”

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方迟依旧完全不需要回忆脱口而出:“当然。”

果然,他当年的关注点已经弯了……

连笑悻悻然再饮一杯。

方迟又去酒窖拿了两瓶酒。顺便去院子里看看。很好,哈哈哈睡在笼子里,任笼外的长老如何扒拉,照样求偶无门。

正第无数次不死心地扒拉着笼子的长老,听见脚步声,立马正襟危坐,收了爪子特别纯良无害地扭头看向方迟。仿佛方才猴急得不行地扒拉笼子的压根不是它。

“你应该改名叫戏精。”

面对指控,长老“喵”地一声尽显无辜。

方迟看在它即将太监的份上,也懒得跟它对峙了,转身快步上了楼。

长老目送着这位人类离去的背影,一双碧色猫儿眼似乎透着鄙夷:到底谁比谁更猴急……

方迟不一会儿已推开书房门,却只有满目空瓶,人已不见踪影。

“连笑?”他朝书房里唤了一声,回应他的却是后背的一沉——

她靠在了他背上。

原来心脏一瞬间的骤停是这种感觉。

有点陌生。

方迟转过身去,这个面色绯红的女人就这么摇摇晃晃入了他的怀。

“小伙子,你这衬衣可真白……”

“……”

“来,让姐姐染指一下。”

待她把口红蹭上他的衬衣,双手向上一合,剪住他的脖颈。

仰头看他,意识低迷:“你这脸也挺白的……”

瞬间之前还被撩得不行的方迟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的台词就不能更新一下?永远是这么几句——

说着你的衬衣好白,用口红蹭他领口。

说着你的脸也挺白,亲他右边侧脸。

说着你的嘴唇真软,手指慢条斯理划过他唇心。

说着你好高呀,不由分说蹦到他身上,捧起他的脸:“这样我就比你高了……”

可她刚一低头,方迟就捂住了她的嘴。

她莫名地一皱眉,似乎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突然叫停。

“能不能有点新意?”

方迟平视着她,笑得有些无奈。

她在他掌心下喃喃了句什么,似乎是没听懂。

也无需她听懂——方迟转瞬敛去笑,面色冷峻得分明志在必得,捧牢她,埋首下去。

自制力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他哪还顾得上她突然的浑身僵硬?

“滚开!”

尖叫声突然而起,方迟半点没反应过来,耳膜被这锐声刺得深疼,刚因此一皱眉便被猛地推开。

这女人这么将他一推,连带着把她自己也带倒了,方迟要伸手捞她,却被她狠狠给了一巴掌。

顿时僵立在原地。

什么意思?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方迟脸颊火辣地站在那儿,至今还没怎么缓过神来。

有生以来第一次挨人巴掌,心情犹如哔了狗。

再看此时此刻摔靠在墙角的连笑,方迟刚想给自己讨个说法,却见她一动不动跌坐在墙根,该不会刚才摔下去时磕了脑袋?

方迟心下一紧,赶紧来到她跟前,查看她紧挨着墙壁的后脑勺。

没有伤口,只是磕得有些肿。

方迟松口气。

直到这时还能听见她嘴里的喃喃醉话:“滚开……”

滚……开……

之后便再没声响。

反倒是长老不知何时上的楼,早已在远处观察多时,见这俩人都没动静了、只各自坐靠在两边墙根,才悄声靠近。

方迟正与它对视。

莫名有些烦躁,自然没好气:“看什么看?”

长老“喵”地一声正要往另一边的连笑怀里钻,方迟却快准狠地拽着它的后颈毛,拎到一边。

“连笑?”

没人理他。

也没再嚷嚷着让他滚开。

确认这女人是真的已经酒精上头醉死过去,方迟这才再次靠近,抱她去卧室。

这个夜晚……真不知该如何评价。

“我都已经准备舍生取义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见她眼睛阖着,安然入睡,方迟满腔怨言就此打住。

进了卧室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本想就此离去,脑中却总有一部分在叫嚣着心有不甘,方迟就这么走了两步又停下,再次折回到床边。坐在床角任理智与失控厮杀。

脑中的厮杀还未分出胜负,他已手腕一撑侧卧到她身旁。

抻着下颌看了看她,任由这心念一动驱使着手指,轻巧解开她颈下的第一个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