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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好,你说打扰(28)

可是……

若干年前她在米兰街头看见的那个女人,连她同为女人,都恍然觉得惊鸿一瞥。那头打理得宜的长发,那抹摇曳生姿的背影,那身上20万的行头,以及……身旁那英俊内敛的男孩……

钟有时怒坐而起。

她给自己找些事做分散注意力,不然这一晚都甭睡了。看闹钟,已过三点,老秦怎么还没回来?

没消息也不接电话。钟有时正准备打第二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钟有时赶紧点开,却不是老秦发来的消息。

“你今晚都给我吃了些什么?”

陆觐然?

钟有时还在惊讶于他竟这么晚给她发消息,都还没怎么去琢磨他发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陆觐然又一连发来两条。

“我在医院。”

“食物中毒。”

钟有时赶到医院的时候,急症室里就那么一个人,钟有时没多想直接飞奔过去。

那人听见脚步声一抬头,钟有时就被那如刀目光的目光杀了个半死。

剩半条命的钟有时怯生生地问:“那个,你没事吧?”

他没搭理她。

自讨没趣的钟有时只能作势环顾四周。这么大晚上的也没个助理陪着,不符合这霸道总裁的人设啊……

陆觐然瞥她一眼,但凡还有一丝力气,她还能在他眼刀之下捡回半条命?

此刻的他本该在飞纽约的航班上,可去机场的路上人就不行了,但凡还能勉强撑一撑,都不至于让司机送他来医院。

其他人都如约上了飞机,而他只能颤巍巍地起身,把一包药往她怀里一扔,冷漠地走掉。

钟有时看着他的背影,还挺唏嘘,几小时前的小脏摊上他还是行走的荷.尔蒙、强势的目光吸铁磁,现在却虚得走路都发飘。可……

她明明吃的东西都和他一样,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钟有时赶紧抱着这包药追上去。

这个失眠的凌晨总算有点事干了。

钟有时执意要送他回家。

但凡他还有一丝力气拒绝……

陆觐然坐在车后座,无力地闭上眼,不想不听。

钟有时把给的小区报给司机。这小区名听着还挺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老秦跟她提过,方程也住这儿。

她之前其实来过一次,可来的时候是宿醉状态,离开的时候是暴走状态,丝毫没注意到小区名……

真是胃里难受得紧,有个倒贴的苦工跟上跟下,陆觐然就暂且忘记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暂时差使一下:“我让做饭阿姨放假了。你帮我熬点粥。”

为什么要让阿姨放假?因为他现在本该在飞往纽约的航班上……

为什么他没能上飞机?因为他去了那该死的小脏摊……

为什么他会去小脏摊?因为……

陆觐然躺在沙发上用靠枕蒙住头,不能再类推下去,再类推下去,更要气得胃难受。

好在那罪魁祸首认罪态度良好,马不停蹄地进了厨房,发现没小米了又马不停蹄地出门买食材。

关门声传来,陆觐然这才拿开靠枕,躺在沙发上,一脸菜色,仰天长叹。

天都快亮了,钟有时终于拎着大包小包的下了出租车。

她来去匆忙,丝毫没发现另一边单元楼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做贼一般蒙着头溜了出来。

过膝靴遮不住的白皙大腿从钟有时身后“嗖”地跑过……

钟有时无知无觉地进了楼道。

临走前陆觐然告诉了她门禁密码,她急吼吼地输了密码,上了电梯,一路直奔到公寓大门前,按门铃。

她的气喘吁吁在大门应声拉开的那一刻陡然止住——

大清早的福利真不错,来给她开门的是个半.裸.男。

第24章

陆觐然的浴袍领口松垮垮地,袒着大片胸膛,钟有时甚至能看见腹部靠侧位置的那一组纹身。

身材是硬朗的,但脸色着实很差。

如此春光乍.泄是不是该和老秦分享一下?比对比对老秦之前错失的那八块腹肌的男模,看看谁更胜一筹。但稍一琢磨钟有时又默默把手机揣了回去——

老秦一晚上都不回她电话,差评;这福利她就自己独享了。

陆觐然都已经回身往屋里走了,见她没跟上又不得不回头瞅瞅她。再瞅瞅她手里大包小包的食材,陆觐然显然误会了她迟迟不跟进屋的意图:“请别指望一个病人帮你提重物。”

钟有时这才回过神来。他这一脸,还挺傲慢的。钟有时不满地撇撇嘴,她可真没指望过他……

四下瞅瞅准备换拖鞋,稍一墨迹,就有一只手不客气地伸来,一把提走了她手上所有的袋子。

钟有时蓦地一抬头,陆觐然已经拎着塑料袋改道去了厨房。

还挺嘴硬心软……

钟有时快步跟上,得了便宜还卖乖:“哎,刚才是谁叫我别指望一个病人帮我提重物的?我可什么也没说啊,何必这么主动?”

陆觐然扭头看她。

这女的笑得真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

陆觐然仗着手长优势,把她那副嘚瑟得嘴脸推远一点。

钟有时揉一揉刚被他怼过得跟个大爷似的,抱着双臂,晃晃悠悠地跟上。

等这女的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陆觐然才回到浴室。

刚这女的在门外夺命似的一直按门铃,他透过浴室里的对讲分机看得一清二楚,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人这么急性子?只能草草冲了头上的泡沫,去给她开门。

若不是因为他给做饭阿姨放了大假,何至于要受如此聒噪之苦?

他有晨起沐浴的习惯,之前洗了一半被打断,只得重洗一遍,他刚冲完身上的泡沫,只顾着去拿毛巾,丝毫没察觉到墙壁上的对讲分机闪烁起了提示灯。

而当他的手刚碰到毛巾架,对讲机的屏幕咔地就亮了——

那女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的当下,便是一声惊喜地:“哇靠!竟然连到你那去了。”

该“哇靠”的是他好不好?陆觐然吓得一把扯过毛巾遮住重要部位。

陆觐然板起脸:“你开可视干嘛?”

“刚从米兰大农村回来,想体验下现代科技的便捷。”可视那头,那女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做你的饭去。”

“我还以为你在吹头发还是怎么地,也没想到你又洗一遍澡。放心吧我什么也没……”

陆觐然咔地就把画面给掐了。嫌不够,连电源都顺道给拔了。

他严重怀疑这女的该看的都看到了。而且,很明显她是故意的。现在的女人啊,好起色来简直不遑多让……

也不知道是被这插曲闹得还是这澡不该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越发头痛还犯恶心,要吹个头发都没什么力气,坐在马桶盖上,等这一阵反胃过去再说。

直到外头传来敲门声。

这回倒是记得先敲门了?陆觐然慢悠悠吐出一字:“进。”

果然不一会儿钟有时就探了个脑袋进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坐这儿打坐呢?粥都熬好了。”

陆觐然没力气说话,朝她勾勾手指。

她这才推门大喇喇走进来。

陆觐然下巴点一点搁在一旁洗手台上的吹风机。

钟有时指指自己——要我帮你吹头发?

陆觐然一挑眉梢——那不然呢?

钟有时一脸不甘不愿,帮他吹头发的动作倒是很轻柔。

吹风机的声音几乎掩盖了她的声音:“你头发还挺硬,都说头发硬的人脾气差。”

陆觐然透过镜子斜她一眼。这女的变着法怼他,别以为他听不出来。

不跟她一般计较。

“脾气差人缘就容易不好。就说这几天你总得在家好好养病吧,做饭的阿姨都被你放大假了,你这一个人……”

“谁说我只有一个人?”陆觐然慢条斯理地打断她。

“啊?”显然她没听清,毕竟他说话如此有气无力,瞬间就被吹风机的声音淹没。

陆觐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扣着她的手指,把吹风机给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