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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好,你说打扰(113)

方桥辛很生气,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眼见新一轮拼酒开始了,对峙的双方却各种慢条斯理,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分出个胜负,方桥辛看着水里这人,刚心里暗忖着:“你就等着吧,活该!”脚却不听使唤,快步走到了酒桌前,一把就夺过了其中一人手里的酒。她突然打岔对方自然不乐意,可架不住这漂亮脸蛋微微一笑:“MayIhaveatry?”

三分钟,方桥辛就成功喝趴了对方,陆觐然做过为期半年的水中复健以恢复肌肉拉伸力,此刻上岸的动作自然很麻利,但这露天的情况可不比医院,他万一着凉,那可有他受的了。但方桥辛也没工夫载管他了,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上了酒桌下不来,紧接着又迎来了新的对手。

陆觐然大概没料到她会下场帮忙,浑身湿透地走到桌边:“喝不了别硬撑。”

“哟,你还知道关心我?”

这话够酸的,陆觐然哪能听不出来?方桥辛自己都挺意外自己竟然这么脱口而出,大概真的是酒壮人胆吧,不过她很快改口道,“你要真谢谢我,别来口头上这些虚的,给我们医院的赞助再追加百分之三十。”

“可以。”

这么爽快???方桥辛顿时懊恼地捏紧了手中的酒瓶,早知道要百分之五十了……

陆觐然一路回到客房,掏遍了全身的口袋才想起来房卡在他外套的兜里。可惜他的外套在钟有时那儿,而他压根不知道她住哪个房间——

就算知道她住哪个房间,他找上门去大概也只有吃闭门羹的份。

不知怎的就想到她在泳池边任由他宽衣解带的样子,若不是她已经喝懵了,哪会这么轻易就范?

披在肩上的毛巾都已经湿透了,穿堂而过的风又拉回了陆觐然的思绪,又折腾了差不多一刻钟,才找来服务生用副卡开了门。陆觐然进了门还未开灯就直奔衣柜而去,边走边脱身上的湿衣服,可也解不了这浑身的寒意,若不是他中途踩到了什么,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停下。

可他终究是被脚下的异物逼停了脚步,低头一瞧,借着窗外透进的那点月光,依稀可见他脚下是张房卡。

所以是他记错了,其实房卡压根不在他的外套口袋里,而是被他落在了房间里?

陆觐然摇摇头,思绪有些对不上了。

继续往前走了不到两步,脚步又再度被逼停。

他的拐杖也在地上。

陆觐然弯身刚要捡起,眉头便狠狠一蹙——拐杖上挂着根肩带。

那根肩带显然是某种衣物的一部分,而这某种衣物,他其实并不陌生,,但又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的房间里才对。

果然,他顺着那根肩带,最终从床底的缝隙里扯出了一件完整的……

蕾丝内衣。

恰逢此时,耳边就传来一阵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声音清浅却沉重地敲击着耳膜,陆觐然慢慢地扭头看去。

床上睡着个人。

房间里没开灯,那人又侧身而睡,其实从陆觐然的角度,完全看不见对方的样貌,可他那本就紧绷的神经,又一点一点绷得更紧——

他终于发现,自己一进房间就嗅到的满腔酒气,并非来自于他自己。

陆觐然站在花洒下冲着澡,不知是不是因为水太热的缘故,他连呼吸都有些闷窒。

他进浴室洗澡之前,把那散落一地的衣物全都收整好了,从内衣到外套——床上那女人脱得可真是干净。

所以他为什么还有心情孤身一人在这儿洗澡?

陆觐然想到这点,不由一笑。

他终于洗好澡从浴室出去,房间里已是一派凉爽,他之前进屋时空调关着,房间里热得不行,不然她也不会脱得那么干净。而此刻空调开好了,她估计又觉得冷了,睡得缩成了一团,脸也埋在被子里。

陆觐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她就半个脑袋露在被子外,闭着眼,睡得很死,他坐在床边都还能闻到她一身的酒气。

虽明知道无论他对她做什么,以她醉成现在这样的程度都不会闹醒她,可当他的手即将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还是本能地止住了。

他听见自己的叹气声。

这两年间他知道她的所有动向,甚至过手了她公司的绝大部分重大决策,可终究还是在近在咫尺的这一刻,觉得陌生了。

如今的她,头发是刚过肩的长度,染着深栗色,发质依旧很好;画着稍稍上挑的眉形,仿佛为了凸显妆容的干练;可惜口红早已一点不剩。

陆觐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这么静静地看了多久,若不是她突然一动,本就缩在床沿睡着的她眼看就要跌到床下去,他可能永远都不会伸手碰她——

可他最终还是在她即将滚落床下的前一刻一把捞住了她。

手就再也放不开了。

终于无需再犹豫,借着力稍稍一撑,就这么躺在了她身后,隔着被子轻拥住她。

可她满身的酒气,陆觐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抱了个啤酒瓶。可他刚一皱鼻子,怀里这人就翻了个身。

太近了,若不是他赶紧稍一后仰,她的额头已经撞着他了。

当然他嗅到的酒味也猛地加重了,因为她的唇,此刻已近在咫尺。

为什么要诱惑他?

陆觐然脑子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身体却已经接受了这个诱惑,稍一低头就吻住了她。

这女人嘴唇的甜软程度多少令陆觐然觉得那冲鼻而来的酒气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且明明是久违的记忆,他却依旧记得怎样能让她更快的沉溺其中,引她一点一点的唇齿纠缠,也不知道她把这一切误会成了什么,嗫嚅了一句:“不喝了,不……”

体温在一点点蒸腾,理智在一点点弥散,房间里的气息变得暗昧不明,陆觐然的呼吸都微微有些不稳,尤其她在怀中予取予求的样子,那么陌生,却又那么摄人心魄。

薄被不知何时已悄然滑落床角,再也不甘于唇齿的温存,陆觐然将她肩膀扳正,仔仔细细瞧她,也不知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他的所作所为,她脸上的红晕如此迷人——可他又怎能单单沉溺于此?转眼已咬住她的背心肩带,不疾不徐却又势在必得地往下撩……

却在这一刻,响起了门铃声。

两声犹如泉水叮咚的门铃声,如清冽的注入一片火海,瞬间只余渺渺轻烟,陆觐然狠狠一挫眉,只一顿,便要不管不顾地继续。

不料这时候门铃又响了。

不仅如此,他不知丢在哪儿的手机也响了。

手机虽不知在哪儿,但铃声却毫无意外地传到了门外人耳边,门外人顿时更加气急败坏,也不按门铃了,直接敲门:“陆觐然!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

方桥辛——陆觐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想到了这个名字。

即便门已敲得震天响,如果只有他一人在,他也大可无动于衷,可床上这女人那眉头不知不觉已越蹙越深,眼看都快被门外的声音吵醒了,他是该捂住她的耳朵,还是先把方桥辛打发走?陆觐然选择了后者,刚脱下的T恤又不得不穿回,可他刚下了床准备吵玄关走去,门外的方桥辛等不住了:“陆!觐!然!”

陆觐然还没来得及给出任何反应,床上那人突然腾地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瞪着。

“闭嘴!!!”

钟有时就这么,冲天大吼一声。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个女人的声音,门外的方桥辛顿时吓没了声。

陆觐然更是顷刻间浑身一僵。

他一扭头,就正与钟有时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间,陆觐然当然以为她醒了,可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一头就栽回了床上,嘴上还喃喃自语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比起她方才那声震慑人心的大吼,这一声简直低如蚊鸣,陆觐然却听得一字不落,再一细看,她教训完了方桥辛之后,又这么坦荡无比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