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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八十年代逆袭(206)

你扶着我,我搀着你,没受大伤老实交钱的旅客们,自动自觉的离开铺位让给伤患。

他们靠在角落里,时不时不分你我的尽力照顾他人,时不时被恐惧的惊叫声惊醒。

每个人,闭上眼睛都在做着同一个噩梦。

途径一站又一站,列车停了,车里有货的旅客是少数。

少数有货的倒爷们,他们叫卖的喊声都在小心翼翼,和站台上的喧嚣喊叫的苏国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毕月、毕成姐弟俩,真可谓是列车中还算幸运的。

……

毕月用着毛巾按住毕成的头部,她狼狈到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弟弟,因为毕成受伤的地方太多了。

毕成虚弱地看着毕月,姐弟俩所在的车厢里躺满了受伤的乘客,有些人嚎哭着喊疼,有的人默默地掉泪想着家人。

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毕成想咧开唇笑一笑安慰“好厉害”的姐姐,嘴角刚牵起一丝笑容,他疼的闷哼出声。

毕成强忍着疼,他动了动手指:

“姐,你脖子?”

被提醒脖子有伤,毕月却两手胡乱地抹了把脸,她尽力表演、继续装着淡定回答道:“没事儿。你闭眼睡觉,不怕,不用怕了,我守着你,听话!”

其实思维混乱的是她。

对于像毕成这样的受害者,他们肉体上承受着伤痛,只要支撑住自己抱住脑袋,也就注意不到其他。

可对于像毕月这种耳听目染真真切切感受一番的人来讲,心里的阴影面积被无限扩大。

毕成手上微微用力紧握了一下毕月哆嗦打颤的手,随后松开,真的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毕月摸了摸弟弟发热的额头,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嘈乱的包厢。

……

面对罗丹以及另两位女性受害者,毕月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她该说些什么。

她推开这个最为凄惨的包厢门时,忽然觉得语言是最为苍白无力的。

看着被乘务员安排人看住三位受害者,就怕她们寻了短见,毕月心里沉重到感觉要承受不住一般。

她脱掉棉袄,默默的给罗丹穿上,而罗丹也一直僵硬着身体,眼中一片死寂般任由毕月摆弄着胳膊。

毕月看到罗丹有好多捋头发都被眼泪沾湿,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她在离开前又给罗丹梳了头发,把那个岛国产的“傻瓜”相机也重新挂在了罗丹的脖子上。

她很小声却很肯定地告诉罗丹道:

“胶卷我留下。会抓到他们的,相信我。一切也会过去的,等我们回国就会忘记。要好好活下去,等着公审那一天!”

当相机重新被挂在脖子上时,罗丹的眼珠儿才动了动。

……

毕月接过其他好心乘客递过来的干布条,捂住受伤流血的脖子,腰板挺直地站在两个车厢的中间,透过车门看着外面已然晴天白日的天空。

她不知道历史的齿轮,在她有勇气拍下那些瞬间时,已然有了变化。

她不知道会因为那些照片,让本该逃亡很多年多次作案,多次犯下抢劫杀人强奸的团伙会很快落网,而不是再发生震惊世界的特大暴行。

她更不知道“牛三”那个犯罪分子的命运,本该是在二十多年后因为入境填写真实姓名被抓到。

十八年啊,还是天意如此,鬼使神差的填写真名才会被逮捕。

那个毫无人性的团伙、那个中国人抢中国人的团伙、那个抢劫、强奸、杀人的暴力团伙,在外面多呆一天将对社会有多大的危害。

可想而知,这些照片的重要性。

就似“牛三”最终落网冥冥之中的天意,这一次、这趟列车,因为有了毕月,历史被改写。

相机被藏在纸篓底部,男乘客们很少蹲位,所以很难被发现。

女乘客们倒是会蹲着,可八十年代关于相机镜头的了解,有几个人能有见识到会一眼发现?

毕月后怕着,她甚至都不敢回忆经历的一幕一幕。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是被迫等待厕所门被撬开,在被动的情况下,会不会吓的屁滚尿流,如果再被翻到藏了相机照片,等待她的是什么。

她也不敢想象在打开门那一刻,如果她在长刀别住脖子那一刻稍微软点儿、声音里带着颤抖,那么估计说飞哥是她亲哥,也许都没人相信了。

毕月拿下捂住脖子的干布条看了看……

和亡命之徒对峙,她还说的不是真事儿,从没演过戏的她要飚着演技,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

这趟厄运列车终于停下了脚步。

毕月扶着毕成,看着同样满是伤痕累累的其他乘客们,姐弟俩跟着大家伙的脚步,在苏国特种警察部队的保护下,一齐走向中国驻苏国的大使馆。

第一九五章 涩(二更)

驻外大使馆之于受伤被抢乘客的意义是什么?

是国;是家;是心灵寄托的归属地;是在异地他乡受了委屈,唯一能寻求帮助的地方。

毕月眼中在苏国的景象是:

她和毕成跟着那些乘客们,自动自发的从下了火车就来到了这里,怕有很多人伤情重到要靠几个人轮流背着。

大使馆的每一位工作人员,他们尽力了,尽力地联络苏国医院救治伤员,甚至内部医生直接在使馆门口就开始治疗。

他们每个人都担负很多,送吃送喝,重新办理回国手续,安排所有能尽快回国的人员,送中国人回家。

他们更是利用外交手段向苏国施压,必须要尽快抓捕。

苏国确实派出特种警察部队去了火车站,但让毕月在内的所有中国受害者感到心凉的是,他们只抓到了几个小喽啰。

多可笑,即便是小喽啰,还因为语言不通不配合而审讯不出什么。

真的审讯不出什么吗?

是语言不通还是不愿意管中国人的事儿?

苏国给出的回答就是如果过了24小时,那么就该放人了。

毕月照顾着毕成,心凉到她在此刻终于明白了许叔许豪强的话,心凉到也懂了为何列车上那些受害者会认命。

也许像许叔那种常年跑车的人,早就经历过了失望,被抢就是活该。

在他国,原来说他们是“贱命”一条,真的不是假话。

毕月喃喃的似像是在对毕成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难道除了我们知道,这个世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都抓不到、查不出,然后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毕成觉得全身骨头没有一处不疼,脑袋更是烧的有些糊里糊涂,他口干的不行,舔了舔唇哀叹道:“姐,我想回家。”

从安全了那一刻起,毕成总共就说了三句话。

一句是问毕月脖子处的伤,一句像是在梦靥里不服输地质问毕月:“为什么要给他们钱?!”还有这句就是“回家。”

毕月像是重新燃起斗志般,忘记了那些席卷她全身的恐惧和后怕,她扶起毕成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好!”

大使馆主要负责的都是外交工作,抓人办案得依附苏国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