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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八十年代逆袭(203)

只穿一个大裤衩、一双棉鞋的毕成,嗖地一下抬头和牛三对视,他眼中倾泻而出暴怒到极点的情绪。

小个子的歹徒看到毕成那仇视的双眸,拿着电警棍对着毕成的后背腿窝开始暴打,即便被打的要护住头部发出闷哼声,毕成也没有求饶过一句。

毕成在牛三喝令住手声中抬头,呸地一声吐出一颗牙,他脸部肿胀不堪,头皮处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流血,嘴边儿也戴着血丝:“x你妈的!”

从这一句“x你妈”开始,毕成被几个人连踢带踹地从包厢拖到了走廊。

如果不是牛三嘱咐了一句:“给我打,别打死,打到他求饶吐话,他还有个姐姐!他身上要是没钱,那就是在他姐身上!那女人,我牛三要了!”

毕成趴在走廊里,他跟一堆拿不出钱的人在一起、一起被毒打,他紧紧地护住脑袋,脑中闪现着笑颜如花的毕月对他高兴地说:“大成,我要买很多很多房子,将来你要是不听话就得给我滚蛋。”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想:

“姐,你要藏好。姐,护照丢了,可我没脱鞋,钱没丢。姐,求你了,我被打死也求你别出来。”

在挨打的几分钟时间里,毕成愣是紧咬住牙关,没敢让自己出声,他怕藏在厕所里的毕月听到。

……

卫生间的地上散落着一纸篓又脏又臭的手纸,包括毕月上完厕所都没有时间冲掉,窄小的空间里狼藉一片。

而毕月全身肌肉就像是木僵僵到无知无觉般。

她脖子上挂着相机,肩膀上斜挂着军绿色布兜,弯着腰满脸是泪站在水桶上,两腿转筋般打着颤,两手死死地捏住膝盖怕颤抖到发出声响。

为啥要站在水桶上?

明明火车上的卫生间门是没有空隙的。

可她就是怕,怕到了极点,怕到了此时此刻有了被害妄想症,她怕有歹徒蹲下身趴在地上透过缝隙往里面看。

那万一发现这里面有人……

毕月嘴唇发白,唇瓣、手指冰凉冰凉的,大脑更是空白一片。只有喉咙处像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发出呓语般喃喃:“毕成、毕成……”

她听到外面的哭声、骂声、嚷嚷声、求饶声、女人尖利的惊叫声、嚣张的笑声、棍子敲击在人身体上骨骼的碎裂声……

“x你妈的!不拿钱是吧?”一名戴着眼罩的暴徒,拿起匕首直接插在了被抢男人的嘴里。

又有一名暴徒叫嚣般喝令道:

“兄弟们,搜!不掏钱直接搜!让他们都脱光了,尤其妈了个巴子的女的,爱特么往胸罩里藏钱的,都听好了,光溜溜给老子站成一排!”

有暴徒望风看住所有外围;

有暴徒以掠夺的形式抢货物直接扔向走廊;

有暴徒进入包厢先打再抢;

有暴徒碰到反抗的旅客,直接以毒打的方式强行搜身。

在同一时间里,七十多名藏在包厢中的劫匪们,他们在观察搭讪中确定好最先抢劫的车厢,持有大量凶器,对这趟国际列车洗劫。

他们甚至碰到没有抵抗的旅客车厢,会分工合作几个车厢同时血洗。

几乎所有的中国旅客被抢,三个女人更是在悄无声息中被强、被轮。

这场震惊中苏两国的境外特大暴力抢劫案,就在毕月的耳边儿上演。

这趟国际列车,在夜色中呼啸着穿过白桦林,它迎着旷野的风在前行,悲哀的是,谁都帮不了列车上中国乘客的命运。

毕月紧咬着咯吱咯吱上下打颤的牙齿,她在拼了命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要镇定,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掉泪。

她听着门外的歹徒呵斥道:

“跪下,金戒指给我撸下来!”

“大爷,祖宗,我求你饶了我吧,我真没钱了!没钱了!”

一名福建口音的男子,一边儿战战兢兢跪地求饶,一边儿不忘听指挥往下撸戒指。

只是佩戴了太多年,戒指在撸到指节处时怎么拽都拽不掉,他到底没有逃离掉被剁掉手指的命运。

只为一个金戒指,干脆剁掉一根手指头。

那福建男人撕心裂肺的喊声,让毕月的心就像被人用力捏紧一般……

她听着暴行仍在继续,听着外面愈加厉害的绝望的喊声,听到劫匪猖狂恐吓道:“钱呢?钱呢!”

“大、大兄弟,我就两千多块钱,刚、刚卖一站,真没有。你不是搜身了?真、真的没有了!”

“没有?我告诉你,老子要砍你十刀,你拿出一千少一刀!拿!少特么糊弄我,我在你包厢门口可全都看见了!”

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汉子绝望地闭了下眼睛,那双发红的双眸瞬间老泪纵横,他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拽下了假发递了过去,秃头形象的汉子瘫软到从跪到趴在了地上。

他认命了,泄气了,不打算再挣扎了。

五千块,假发里面别着“少五刀”的钱,而劫匪真的说话算话,大概是嫌弃中年汉子耽误了他抢劫的时间,他那剩下的五刀,一刀又一刀的对着汉子的脑袋砍了下去。

在汉子附近跪着、爬着、光着身子被搜查的女乘客们,顷刻间被这血腥的一幕吓的白眼一翻直接晕倒。

毕月咽下似是要跳出嗓子眼的一颗心,她双手紧紧攥拳,低头看着胸前的相机,大颗大颗的泪砸在了地面上。

几分钟前,她不敢想象毕成会如何。

几分钟后,她把耳听的一切当成了无数个毕成。

她抬起一双泪眼侧过头看向窗户,看着在黑暗里急行中的夜色,心里想着:如果他们注定逃脱不了厄运,那么就该留下一些东西,警醒所有的人,必须要让他们绳之以法……

恐惧、愤怒、浸在骨子里的血性被全面唤起,那双明亮的双眸中燃起了从没有过坚定。

曾被很多亲人朋友取笑是“钱串子”、只爱钱的女孩儿,她捏紧了相机,小心翼翼地从水桶上下来。

她在泪光中打开了相机,用衣服袖子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x他们祖宗的!x他们活祖宗!”

女孩儿青葱般颤抖的手指,毅然决然地放在了卫生间的门阀上。

岛国八十年代的相机,需要拍一张照片拨一下才能拍下一张,当时还没有连拍技术。

毕月连续深呼吸了几次,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探出了头,对着那些忙于在两节车厢打砸抢没蒙脸的案犯,一张接一张的偷拍着。

就在她拍完一名刚刚现身、红唇叼着过滤嘴、一脑袋烫头短发造型名为“二姐”的女人,刚刚将相机藏在水桶下时,她听到有人喊道:“妈的!厕所也有人!”

毕月知道,她这回是插翅难飞了……

第一九二章 有一种人出现,就是为了怀恋(一更)

当“插翅难飞”四个字出现在毕月的脑中时,她倒平静了。

她的行为就像是按部就班,就像是无数次演习过一样。

听到有暴徒喊着卫生间里藏着人,她马上关好厕所门,以最快的速度在里面反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