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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十年代纪事(207)

她得知道人家是不是坐地炮啊,如果要掀了人家或者干脆买下来改建,对方是不是有黑涩会背景啊?

别再为了钱丢了小命,那这钱宁可不挣,犯不上不是?

她早就合计好了,如果不可行,大不了再跑趟大庆,反正放假,正好能看看爷爷,到大庆那面,大不了再了解了解盖温泉呗,哪还跑不来商机,重生了,有的是。

而在她消失的这两天中,江源达和苏玉芹是彻底消停了,心里也不对女儿失望了,也不骂孩子自私透顶了,只是很焦灼地想:啥时候能回来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这么野。

不过还好,还有苏玉福跟着,安全问题也算放心。

所以苏玉芹这两天打电话,不直接问江男,女儿现在嫌弃她磨叽,直接电话打通就说找你舅,觉得弟弟实在,问啥说啥,不像女儿,跟泥鳅似的。

此时,老乡家里,苏天宇又快哭了,小少年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从来了这,就下雨,还瓢泼大雨,本以为是去大城市玩呢,特意穿的皮凉鞋,可是……

他翘起沾了很多黑泥的脚丫子,拽了拽江男的手:“姐,你看啊。”

电话响了,江男顾不上哄弟弟,坐在炕头掏出手机,在要递给苏玉福之前,不放心地嘱咐道:“舅,知道咋说吧?”

苏玉福嗯了一声:“嗳?姐,啊,俺们白天逛镜泊湖来着,昨天啊?昨天没逛够,今天接着逛,老大个湖了,可漂亮了。住哪啊?住?”

江男口型:宾馆。

“宾馆,嗯那,不用惦记,吃的好、住的好、玩的好,玩够就回啦……”

然后如法炮制,打给苏老爷子报平安时,也是这么说的。

等第二天,本田车却忽然出发了,终于离开了小镇,离开了这个住了两天的小村庄。

苏玉福看着外甥女左拐又拐跑小岔道,没一会儿就上了公路,他问道:“咱这就是打道回府了?哎呀妈呀,终于回家了,那给我开吧。”

江男说:“等一会儿,我先找到上辽宁的高速。”

“啥?”后座的苏天宇瞪大眼惊叫:“我的亲姐啊,轻点折腾吧,咱省的屯子还不够用吗?还跑外省农村去啊?”

江男笑嘻嘻在后视镜里和表弟对视:

“这回真是去玩,咱好不容易借台车,明年这时候我还高考,考完估计事更多,捡日不如撞日,咱去那,正好你和你爸能爬爬千佛山啥的。”

江男说的是真心话,因为她很神经病的,就在今早清晨六点仰头天空时决定:她忽然想去亲眼看看这时期的林迪了。

总觉得不抓紧时间认识一下丈夫,闹心。

要是指望QQ上当网友认识,还得今年冬天,林迪才能注册。

而现在正好林迪大一放假,应该是回老家那个小县城了,等到了辽宁,她决定,给她舅舅和天宇弟弟报个爬山的团,给他们都打发走了,她就自己上老林家那、据说外面下雨,屋里漏水的大破房子瞧瞧去。

但江男此刻并不知道,她忽然神经了这么一把,实在是烦和父母间的家长里短,她爸妈就在家折腾开了。

那两位是,自己就能又导又演一出大戏。

民政局门口。

江源达拧眉问苏玉芹:“老苏,你一定要这样吗?”

“走吧,趁女儿不在家。”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以求一别,各还本道

苏玉芹和江源达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一进屋就有点懵了,人咋这么多?这都哪是哪啊?

而且怎么这么多年轻人,一对又一对的在那排号,脸上那笑容,此刻看起来也特别刺眼。

苏玉芹截住一位手上拿文件正匆匆而过的男士:“同志,我问一下,那个?”

“是要办理离婚的?”

瞧,这位同志多有眼力,看表情上下一扫就明白,都不用往二婚上联想,可见每天见多了,回身食指指向远处:“看到那面了吗?穿过这些排队结婚的,右拐,走到头就是。”

“啊,好,谢谢。”苏玉芹点了点头。

两三分钟后,江源达和苏玉芹心里都清楚,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因为和刚刚路过那片区域不同,那里的人都笑,而这里,男人女人,年轻的年老的,都拉着一张脸、撅个嘴,气哼哼坐在那。

人还挺多,走廊里椅子上坐着的,旮旯里站着的,出去又返回的,还有家属或者朋友三五一伙站在拐角处劝的。

江源达上前几步,他爱张罗,也张罗惯了,所以习惯性的给苏玉芹找座位。

他此刻就对一直低着头的女士说道:“同志,不好意思,麻烦挪下位。”

那女人猛的抬起头,眼圈儿还红着呢,眼里掺杂着恨恨的色彩,她真想脱口而出:

妈的,你有毛病啊,当这是医院占座,火车站占座?旁边这位,马上就要丈夫变前夫了,都要和他不过了,是特意空个座位,这还让她坐过去?

苏玉芹立即摆手:“我不坐了不坐了,你赶紧进屋找谁打听打听去,看看咱是不是也得拿号在外面排着啊,再问问上午能不能办完。”

话落,正好刚才瞪江源达那女人的丈夫站起身了,江源达挺横的语气,又继续纠结那座位:“坐那!我还不信了,这地方被谁承包啦?真承包算她能耐,让你坐你就坐。”

“啧,”苏玉芹连连使眼色,这咋进来就要跟人干仗呢。

没办法,装看不到那女人在瞪她,只能一屁股坐在那了。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墙上挂着几个大字:聚散皆是缘。

冷不丁的这几个字入眼,那一瞬间,苏玉芹心里不太好受了。

所以在江源达离开后,苏玉芹没比旁边的女人强多少,她也眼圈儿发红,且脑中就跟过电影似的,心绪一点一点沉淀。

小二十年的婚姻生活,也似在眼前浮现。

她问自己,在锅勺哪有不碰锅沿的日子里,有多少次想过离婚来着?

第一次是女儿得热惊厥确诊那天。

因为她恨啊。

因为女儿生病那天,婆婆大清早非让她去邮局排号,给小姑子江源芳邮包裹,等她回来后,女儿早就烧起来了,一问,是啥时候开始的,婆婆整句:没事儿,喝点水就好,连药都没孩子喂。

她记得,她是在医院捶打江源达,也不管人多人少,面子好不好看了,年轻,气也盛,张嘴就说:“我女儿要是不好,我就不跟你过了。”

嗯,一晃就那么多年过去了。

第二次是近几年,江源达挣的越来越多,本该让她笑的合不拢嘴,可是事实不是那样的。

事实证明:人会贪心。

要知道,当年困难,她曾经认为,江源达你要是会挣钱能挣钱,别说跟我发火了,就是天天给你洗脚丫子都行,全家条件好转迈上新台阶,你江源达就是功臣。

是,他做到了,可她却不想要钱了。

她总留恋每个月总是差点钱的日子,她慢慢的就想要陪伴、尊重,总觉得他对她发火,是太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