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无爱承欢(72)+番外

吴桐和儿子一起吃早餐,童童一眼就看出她情绪不对,小心翼翼咬着汤勺,吊着眼角看着她,自以为地安慰她:“妈咪你怎么一天没见爹地就这样?不行这样的。”

说着说着,就偷笑。

身旁的佣人掩嘴笑,吴桐艰难地扯着嘴角弯起弧度:“胡说什么,快喝粥。”

童童煞有介事,“爹地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说他工作忙,没回来睡。男人要以……”他努力回忆厉仲谋的话,学着大人口气,“……男人要以事业为重的!”

孩子再说下去,吴桐怕自己快要掩饰不住低落,闪躲着视线嗔了一句:“妈咪也要以事业为重,等会我要上班,你再不快点吃,要害我迟到了。”

吴桐送儿子去了张家,自己驾车回公司上班。

座椅还没坐热,便被告知不需要再负责跟进与厉氏的合作案。手头的资料都不需要她费神移交,即刻起公司留薪放她大假。

连她妄图用忙碌麻痹自己的权利都剥夺,吴桐颓然坐在办公桌前,目光定格在面前的调任书上,迟迟无法转移。

她两手空空走出办公室,看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格子间里工作的同仁,习惯性地手探进包里摸电话。

吴桐按捺住,没有拨电话给任何人。

她开着车到处兜,到了按照约定时间,才去张先生家接童童。

在儿子眼中,她与厉仲谋是怎样的,有多美好她并不知道,可吴桐不忍去破坏。给孩子,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念想的资本。

吴桐言笑晏晏地进了张家门,可惜昨夜没睡好,她黑眼圈怎么遮盖都没用,张太给她的茶里特意搁了参片。

多年邻居下来,又同是孩子母亲,看着张太太的目光,吴桐总有错觉,觉得自己的不开心掩饰的不够好。

被人发觉,剥了伪装,无地自容。

两个孩子在屋里玩闹,吴桐和张太聊着天,童童突然抱着他的周记本出来:“周记我写好了,要家长签字!”

可可没跟过来,而是在门后探头探脑,等着看热闹似的。

吴桐不明所以地接过周记本,落笔要签,可看到儿子写的东西,吴桐的手指僵住。

跃入眼底的那最后一句,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视线胶着。

“这一周是我最开心的一周,我希望爹地妈咪快点结婚,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那样的话,以后我就可以永远像现在这么开心。”

……

……

童童抱着签好字的周记本回到张翰可房间。真真乘兴而来,败兴而回。

张翰可赶紧询问:“快说说你妈咪是什么反应啊?”

童童耷拉着耳朵:“没反应。”

“怎么会没反应呢?不可能啊!”可可说着就要开门出去问问清楚,被童童拉回来。

好半天,童童憋出一句话:“我觉得,我妈咪看见我写的,不开心了。”

依旧是静得可怕的夜晚,童童破天荒没有给张翰可打电话,早早就睡下,吴桐呆在卧室,觉得每个角落都是专属厉仲谋的气息,萦绕不去。

想他。

满心都是。

十分不争气。

她只能抱着薄被到小型放映厅里看电影,老旧的黑白电影,用的是胶片,古早风味。

吴桐把声音关了,看着黑暗之中画面闪烁,缠绵悱恻的爱情上演,几十年不衰,如果换做之前,吴桐定要想,他绝不会看这种片子的,又是哪个女人的书味影响了他。

现在,她只是坐在幕布之前,咬手指走神。

吴桐不懂换胶片,同一部电影看了几遍她也不知,终于有了困意,枕着自己的手背,昏昏欲睡。

听到汽车声时她一下子就醒了,晃了晃神再仔细听,是引擎声没错。她脱了毯子,趿着双拖鞋下楼去。

司机把车停在车库,没有吩咐,不敢妄动。厉仲谋仰靠着座椅,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吴桐停在车门外,与他只隔着一面玻璃。他看不见她,她却把他的醉态尽收眼底。

见到吴桐,司机老宋面色有点为难,恭恭敬敬地叫:“吴小姐。”

吴桐见厉仲谋闭着眼,只能麻烦老宋:“能不能帮我把他弄回房间?”

厉仲谋闻声一动,径自开了车门,脚步有点迟滞,但并不晃悠。吴桐跟在他后面,上楼,进卧房,厉仲谋倒在床上,仰着头喘息。

酒气冲天,也不知他喝了多少,“我去给你倒水。”

他没有应。

吴桐不确定他听不听得清自己在讲什么,扭身要走,手臂被人攥住。

她顺着这掌控的力道回头,厉仲谋正看着她,暗光流转。

她从没见他这样子过。那流转着的,分明是神志不清的痴迷,以及,哀伤。

那是让她接受凌迟的目光。

她不敢直视。

厉仲谋笑一下,突然又是那样抬起胳膊遮住眼。

他松开她的手腕:“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吴桐倒水回来,要喂他喝。她跨上床尾,帮他解了领带,松开两粒纽扣。

然后目光就定格住了。

动作也定格住了。

她看见了印在厉仲谋衣领口的唇印。

无爱承欢70

吴桐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带去洗衣房。

刷子沾上水,洗衣剂,一遍遍刷着领口,可似乎怎么弄都弄不干净,像是那艳丽的红,渗进了衣料纤维,留下磨灭不掉的印记。

她开着水拼命冲,水声回响在空旷的上方,起夜的佣人刘婶听见动静过来看情况,就见吴桐在洗衣台前,失神地忙碌。

“吴小姐需不需要我帮忙?”

吴桐还记得要笑着说:“不用了。领口脏了而已,我自己可以搞定。”

刘婶探头过来看,那衬衣明明早就洗得干干净净,领口刷得白净如新。不禁纳闷:“可是已经……很干净了。”

吴桐恍然顿悟。

呆了很久。

原来不是衣服没洗干净,是她自己的问题。她总觉得那唇印脏了她的心,挥之不去的肮脏。

她黯然地将衬衣丢进垃圾袋,弯着嘴角,笑意惨淡:“刘婶,没事了,去睡吧。”

吴桐回到副楼的卧室,童童的房间。孩子香甜地沉睡,床很大,四驱车等等玩具铺了半张床,也不嫌拥挤。

吴桐把玩具归置好,亲了亲儿子,睡到另一侧去。她该怎么跟儿子说,说她现在很痛苦……

白日里第一束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人懒洋洋的眼皮上时,厉仲谋睁开眼睛。头疼欲裂,宿醉的后果。

手往旁边一探,空空荡荡。厉仲谋这才抚着额头坐起来,沉重的眼皮和身体,糅杂地混乱的气息,厉仲谋走出卧房,起居室,书房,浴室,都没有人。

他洗漱完,看一眼角落的座钟,指针还未到8点。

厉仲谋揉着太阳穴去更衣室。

更衣室里有人,却是佣人,厉仲谋取过家居衫,这时才看清佣人在做什么。

佣人在打包行李。

吴桐的行李。

厉仲谋动作僵住,声音如刀:“怎么回事?”

佣人被厉仲谋一声低喝,浑身一抖,声音颤颤巍巍:“吴,吴小姐要我把她的行李收拾好……”

结结巴巴听得厉仲谋心烦:“她人在哪里?”

佣人怔住,哑然失声,厉仲谋没等她开口,已经快步出了更衣室。

第一次毫无头绪地找人,第一次发觉每个房间都大得吓人,厉仲谋走得快,佣人好不容易赶上他,急喘喘地补充:“吴小姐应该还在小少爷房间!”

厉仲谋顿住脚,神色终于有所缓和,可依旧紧绷着下颚,变了方向去副楼。

吴桐清晨醒过一次,吩咐了佣人把她的行李收好之后,回到儿子房间继续睡。她需要一个清醒的面貌,回去见父母、哥嫂。

童童昨日疯了一天,今早没那么早起床,吴桐想着多陪儿子一会儿,竟然越睡越沉,将这两天的失眠都补了回来。

再睁开眼时,几乎算是被床边那道目光唤醒的。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厉仲谋,目光就此定格。

上一篇:御鸾凰 下一篇:娇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