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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承欢(69)+番外

又对酒保说:“给他倒杯清水。还有,热毛巾。”

向佐冷眼看着她忙,吴桐明显感觉到两道目光盯着自己,没有勇气回头。

这时,她听他幽幽然似说了一句:“是你决定要留下来的,别怪我……”

她一愕,这时终于回头。

却见向佐伏在台面上,额头枕着手背。

她也是意识混乱,不愿再追究是否自己在幻听,咬牙搜罗着该说些什么劝他走。

“Gigi呢?”

她谨言慎行,总归是想到切入点,然而向佐答得心不在焉:“她和我在冷战。”

语毕,向佐紧接着摇摇头,恍若要将某些混沌的情绪晃走,他皱着眉看表,终于说出吴桐万分渴望的那句话:“走吧。”

吴桐也看表,距离她出门已经半小时,她得快些赶回去。

向佐喝成这样,没法开车,坐在副驾驶位,降下车窗,吴桐一路吹着嗖嗖冷风把车开到他公寓楼下,面红耳赤头发乱,向佐见她如此焦急,薄唇紧抿。

她急着走,不愿再多呆半秒,无奈向佐连电梯按键都按不准,垂着头站在电梯见外,脊椎是落寞的一道微弧。

她在不远处旁观,手腕抬了几次:看表,终于垂下手,小跑过去帮向佐按电梯。

向佐紧挨着电梯壁,手遮住眼,疲累地口吻:“谢谢。”

她欠他的,偿还不了,她是怎么也说不出那句:不用谢。

送向佐回到他的公寓,吴桐浑身是汗,告别了要走,向佐并没理会她,她见向佐走到酒架那边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吴桐顿时无名火起,一走近就要夺他的酒杯。

“别喝了。再这样,醉死了都没有人管你!”

向佐闻言,表情几度变幻,吴桐恍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为时已晚,这个男人的这副表情,分明是痛。

他不仅不合作,甚至再取过一支酒杯,复又走到酒架那里倒酒。

吴桐看着他的背影,再无话可说,放下酒杯,要离开这里。

向佐这时执着酒杯回到她身旁,把杯子送到她面前。自己拿起另一杯。

这时候的他似乎是在笑的:“我们似乎还没有好好道过别。这一杯……那句话怎么说的?绝情酒?”

“向佐,别这样……”

她是怜悯,不是爱情,他起码这一点不会听错。

“你可以选择不喝,那样的话,就请允许我恋恋不舍。”

吴桐一顿。

缓慢的,缓慢的接过酒杯,突然动作加速,仰头灌下那爽辣的酒液,不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时机。

向佐坐在沙发上,周围静得可怕,他手里还是那杯酒。

面前的茶几上是另一支酒杯,杯底还隐约可见白色的粉末沉淀。这个女人昏迷着睡在一旁,向佐伸手缠绕她柔韧的发丝。

一片死寂中,电话突兀的响起,向佐松开她的发丝,取过听筒。

酒保说:那个男人来寻人,没有找到,刚走。

闻言,向佐以为自己会开心,实际上他依旧冷着脸,无声地挂断电话。

无爱承欢68

向佐将这个陷入昏睡的女人横抱,进卧房。放置在床上,为她换上他的衬衣,替她拢好长发。

坐在床畔,用她的手机发了条简讯:“思琪喝醉了,我在这里陪陪她。”

点击发送后,莫名怔忪良久。他回头,看看床上的吴桐。

抬起她的手,指腹磨过她那纤细的无名指上的戒指。

“Mark,那个女人已经和Eric完婚了。就是最近的事。”在医院,那间他去而复返的病房,在沉沉睡去的他的父亲面前,厉芷宁对他说出这样一句话。

那个女人,他父亲的情妇,害死他母亲的凶手,平静而悲悯地,向他陈述这么一件事实。她不会教他该怎么做,她只是看似充满仁慈地,将缠在他心上细密尖锐的钢丝,狠狠勒紧。

勒进心房,血肉模糊。痛,侵进每一根神经。

向佐取下吴桐手上的戒指,转而收入囊中。

他的指尖缓慢滑过她的脸部轮廓,最终伸指拨一拨她的额发,俯身要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顿一顿,转移了角度,吻在她的唇上。

他的吻轻而长久地点在她的唇上。

“对不起。”

向佐悬在她唇上轻声说。终于轮到他说这三个字,却原来,满腔都是无法形容的低落心情。

向佐以为那个男人会风驰电掣地赶来,那才是厉仲谋会做的事,可他料错。厉仲谋的孤勇,在面对这个女人时,也失效了吗?

手表滴答作响,指针缓慢绕过,一切都静的恍若不真实。

门铃响起的时候,向佐想,终于还是来了。

向佐一直坐在起居室,顿一顿,对自己笑一个,慢悠悠地起身去开门。

厉仲谋的手指僵在门铃上,控制住砸门的冲动,又按了一下。

与此同时,门开启。

前来应门的向佐,开门后的几秒间,被厉仲谋从上到下打量了遍。与他前一次闯入时,几乎一致的打扮。

与那次一样,向佐依旧有错愕写在脸上,那么明显,像是来不及掩饰,厉仲谋看着,愤然捏紧拳头。

低眸看,玄关处那双女式鞋,厉仲谋再熟悉不过。

此时此刻这样的厉仲谋,却是向佐不熟悉的,那种藏的极深的惶恐,散在厉仲谋皱紧的眉心里,漾在他瞬间定格的目光中,隐在他紧绷的嘴角上。

这样还不愿意相信吗,真是低估了他对她的用情……

向佐手握门把,不言不语,一时之间,半点情绪都没有,没有颓唐,更没有胜利。厉仲谋这时却突然动作,他径直踩进玄关,全身肌肉紧绷地擦撞过向佐的侧肩进屋。

向佐被撞的肩头一阵闷疼。

厉仲谋快步穿过起居室,直奔卧房而去,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他不信!

快要到房门边时,向佐赶上他,横臂拦住他前路。

厉仲谋伸手格开他的臂,五根手指几乎要捏断他的骨。向佐忍住疼,语气平静而放肆:“你确定你真的要进去?”

说着,嘲弄一笑。这一笑,快而狠地抽在厉仲谋的心上,厉仲谋是真的快要因为他的一句话望而却步了,一时之间对自己鄙夷万分。

厉仲谋反擒住他,下一秒挥拳而去,拳速快,向佐没来得及躲,眼前一花,趔趄着手心不由一松,厉仲谋已不由分说开了门。

床上那个女人,月华中皎洁的身体,白色衬衣,深色床单,她睡在其中的身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厉仲谋甚至没有进房门半步,就停住了,向佐看着他刹那间陷入一片板滞的脸,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再是原来那个厉仲谋了,向佐心中无声地笑。

爱情果真会让人变得懦弱?向佐曲起指节擦一擦嘴角的血,上前去替厉仲谋带上门。

向佐慢条斯理地说:“我这几天情绪有点低落,约她喝酒散心,结果她喝醉了。我让她在这睡一觉,酒醒了再回去。”

“……”

“劝你还是相信我这个解释比较好。”

厉仲谋眼锋一锐,倏忽间攥紧向佐的肩,将他推到墙面,后脑勺磕在墙上发出一阵闷声,向佐已是眼冒金星。

眼看厉仲谋的拳再度落下,向佐低眸瞟一眼他指上的婚戒。

凌厉的拳头离他的脸只有几寸距离时,向佐突然笑了。

笑声带着满满猖狂:“我差点忘记要恭喜你们新婚,她竟然真的用三个月时间就得到了你,我真是意外,不过还是要祝你们——白、头、到、老。”

清晨。

吴桐眨一眨眼皮,睁开眼睛。

眼前像是悬着雾蒙蒙的气体,她一时辨识不清,混沌一片的脑子忽然开始自行回转昨晚的一幕幕,她“嚯”地拥着薄毯坐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薄毯查看自己。衣着完好,身体没有半点异样。吴桐紧捏着床单,心里在骂自己,向佐是正人君子,自己怎么可以无端怀疑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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