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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潢贵胄(82)+番外

柔嘉安心的笑笑,轻抚小腹,低声道:“我如今别的什么也不求了,只盼着平平安安的将这小东西生下来,来日能跟母妃团圆,让母妃好好享一享儿孙的福。”

百刃将手伏在柔嘉的手背上,低声道:“一定。”,百刃看了看左右一笑:“这天竺牡丹开的真好,可是姐夫给姐姐寻来的?”

说起贺梓辰来柔嘉两颊飞红,垂眸笑道:“这不是到乞巧了么,翰林院里有个什么赏词会,弄了不少奇花异朵去凑趣,你姐夫见这花开的实在好,厚着面皮跟上峰讨了来,只得这么两盆,这花我见都没见过,你倒是一下子叫得出名儿来了,可是在宫里看见过?”

百刃面上大不自在,他自然是知道了,这天竺牡丹金贵难得,花朵儿丰盈讨喜,只是还有一个众人多不知道的好处——活血祛瘀,百刃肉皮细腻,极容易落下印子,平日里同祁骁亲昵,祁骁再小心也没用,祁骁熟悉药性,之后就让人在百刃的洗澡水中添了天竺牡丹这一味药,为了采取方便,太子府后院如今种了一大片这花,专门由一个老花匠看管着呢。

柔嘉见百刃面色有异关切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

百刃咳了声摇头道:“没,只是感念姐夫这样体贴,知道姐姐爱花草,巴巴的弄了来。”,柔嘉闻言两颊更红了,低声笑道:“老爷心细……”

百刃笑笑,又拉着柔嘉的手说了半日的体己话,直等到贺梓辰从衙门回来,众人一同用了膳,之后贺梓辰又拉着百刃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让人好生送着百刃出来了。

席间百刃多喝了几杯,这会儿晕晕沉沉的,本要回府,忽而想起之前柔嘉说的那句“这不是到乞巧了么”,百刃掰着指头算了算,今天正是乞巧节。

乞巧节,本是闺中姑娘们向织女祈福,求好针线,求好姻缘的日子,百刃以前并不多在意,但现在却不自觉地留心了,乞巧乞巧,又是七夕,是牛郎织女一年一见面的日子。

百刃迷迷糊糊的摸了摸颈间带着的赤金链子,低声吩咐:“去太子府。”

贺府离太子府不近,百刃乘的又不是祁骁那人人避退的车驾,晃晃悠悠,直到天黑了才到太子府,祁骁本以为百刃今天是不回来了,听下人传世子来了心中一暖,忙让人进来。

百刃一进门祁骁就看出他喝了不少,祁骁失笑,起身将人扶到罗汉床上来,祁骁怕他要吐,没让他躺下,只给他脱了大衣裳,让他倚在自己怀里,轻轻给他揉后背,百刃醉后两颊泛红,双目含|春,倒是比平日还多了几分风情,又比平日乖巧的多,祁骁心里喜欢,亲亲抱抱的,占尽了便宜。

祁骁心疼百刃脸烧的难受,让丫鬟拧了凉帕子来给他擦脸,轻笑道:“真是乐坏了不成?忘了你是几两的量了?醉了不就近回府躺着,又过来做什么?一路摇摇晃晃的,可恶心了?”

百刃摇摇头,左右看看,凑到祁骁耳畔小声道:“本不想来了,但……突然想起,今天是七夕。”

祁骁一颗心差点让百刃这一句话烧着了,祁骁压下心头欲|火,低声道:“七夕又怎么了?”

百刃虽是醉了,但还是羞赧的紧,闻言低头一笑,轻声道:“这是姑娘们许愿的日子,好日子……我回来,跟你许个愿。”

祁骁心中五味杂陈,一时恨不得将他生吃了,一时又恨不得将人捧在手里,将他疼进骨子里。

只要不出岔子,等下个月就可以开始给皇帝下药了,一年之后,是胜是负自有分晓,到时候……自己登基为帝,再无一分顾虑,想如何宠百刃就可以如何宠他,祁骁甚至可以将宫中那些什么太妃太嫔公主皇子全部轰出去,只让百刃留在自己身边,倾尽天下之力供养他一人,再也没人可以伤他,再也没人可以害他。

祁骁闭了闭眼,竭力压下心中翻滚的无数疯狂念头,柔声哄道:“好,你许吧,月老答应不答应你我不知道,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定让你满意。”

百刃一笑,往前凑了凑,轻吻祁骁嘴唇,低声道:“一愿……太子千岁。”

祁骁心中一暖,点了点头,百刃又亲了祁骁的唇一下,继续道:“二愿……尊体常健。”

祁骁喉咙发哑,复点了点头,百刃害羞一笑,慢慢道:“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年年长相见。”

祁骁低头同百刃额头相对,哑声道:“好,全答应你。”

☆、第七十九章

晚间揽着百刃一起躺下的时候,祁骁犹在梦中,今天已经是七夕了,百刃来京已有一年,无论这一年外面权势如何更替,如何翻天覆地祁骁都不觉得可惊可奇,唯有百刃,祁骁到现在还反应不过来,百刃居然也会喜欢上自己,还是这样死心塌地。

祁骁看着百刃的睡颜心里一片柔软,百刃曾说,他上辈子一定是做了莫大功德,这一生才会遇见自己,祁骁却觉得这话说反了,自己遇见百刃,而后又得百刃倾心至此,才是将永生永世的运道都用尽了。

祁骁低头轻轻亲吻百刃的唇,心中百转千回,下面的一年,定然是最不太平的一年,杀祁靖,屠党羽,定朝纲,安社稷,祁骁每日都是走在刀刃上,半分也马虎不得,就在刚才,祁骁险些就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百刃,最后堪堪忍住,说到底……还是不忍心让他忧心。

祁骁心中轻叹,罢了,再等等,等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就将百刃送的远远的,待自己登上那宝座,站稳了这江山,再把人接回来,不过……依着百刃那性子,定要生气的,百刃梦中如有所感,微微蹙眉,好像要醒来,祁骁淡淡一笑,轻车熟路的在他后背上拍了拍,不多时百刃又睡熟了,祁骁轻笑,无妨,百刃脾气好,到时候撑死跟自己闹一场,好好哄哄就罢了。

祁骁也躺了下来,不知是不是让之前百刃的那三愿搅的,祁骁半分困意也无,脑中思虑纷飞,一夜都没睡安稳,丑时外面似有响动,祁骁心里发燥,索性坐了起来,披上衣服拿起灯盏走了出去,推开门蹙眉冷声道:“到底要如何?外面在闹什么?!”

门外值夜的几个大丫鬟连忙跪下请罪,她们一直守在这,外面怎么了她们自然也不清楚的,一个丫头告罪后转身出去找门上的老嬷嬷开院门,差人去问外面怎么了,谁知还没等人问回来,就听二门上云板响了起来,不多不少,一共四声。

祁骁压下心中不安,沉声道:“叫江德清来。”

不多时江德清一面整着衣裳一面急匆匆的从廊子西边穿月亮门走了进来,见祁骁站在门外连忙上来请安,祁骁摆摆手:“谁没了?”

江德清脸色发白,双膝跪了下来:“城外刚传来消息,岭南王……岭南王薨了。”

祁骁只觉得脑中翁了一声,灯盏上的蜡油一颤,点点红蜡烫在祁骁的手上,祁骁却如同没有知觉一般,江德清心里也发慌,抖声道:“如今……先安排世子回岭南王府是正经,奴才这就去叫顺子。”

祁骁稳住心神,沉声道:“别套我的车,寻一架寻常平顶小车,让人盖上白布,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去岭南王府报丧的……快去。”

江德清看了看里面,低声道:“世子……”

“我去跟世子说。”祁骁长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火气,冷声道,“马上派人去查……给孤查明白弄清楚,是谁在找死!”

江德清连声答应着,转身匆忙去了。

祁骁回身进屋,里间屋子里百刃已经醒了,百刃坐在床上,脸色煞白,哑声道:“是我听错了么?我方才听见云板……云板响了四声……”

祁骁走进里间,将灯盏放下,顿了下低声道:“没听错,百刃……”

祁骁坐到百刃身边来,顿了下道:“岭南王薨了,刚传来的消息,你……”

百刃蹙眉抬头看向祁骁,失声道:“我父王?不可能……”

祁骁心里狠狠的疼了下,无论岭南王以前对百刃如何,到底是血脉相连的父子,生父突然走了,百刃心里岂能不难受,祁骁低声道:“如何走的还不清楚,你先别急……”

百刃眼中泪珠瞬间滚下,张了张嘴,半晌哑声道:“他……好好的,怎么会……”,百刃像一只落了单的小兽一般,仓皇的看向祁骁,眼泪不断落下,祁骁心中大痛,一把将百刃揽在怀里,轻声哄:“哭出声来,别憋着……百刃,没事,还没查清楚,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百刃,现在不能耽搁,我这里接着信儿,宫里肯定也已经知道了,怕是这会儿宫里已经派人去你府上了,你不能在我这。”

无论如何,百刃不能从自己府里接岭南王的讣闻,往常自己如何肆意妄为都无妨,但这个当口上,万万不能让岭南人知道百刃是在自己床上接到先王的死讯的,祁骁不住亲吻百刃的额头,心中发沉,太突然了,岭南那边百刃和自己都没做任何安排,若顺利,那百刃马上就要继位,安抚民心是头一要务,若不顺利……没接到确切消息前祁骁不欲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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