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郡主。”受伤了的亲卫听了，立马高兴地应声。
出了这件事，杜婉没心情继续逛下去。
秦九出声道：“不远处是四季楼，咱们去那里坐坐。”
“好吧，去坐坐。”杜婉离开前，看了一眼倒下的高架子，对旁边的亲卫队长低声吩咐道，“你留下来，查一查是意外，还是人为。”
“遵命。”亲卫队长心中一凛。
若是人为，那就……
没多久。
荣昌街，街尾的一间木材铺子的后院。
有个女子匆匆进去，见一个青年。
女子小声禀报：“二爷，失败了。”
“怎么回事？时间明明算计得很好。”青年剑眉拧紧。
女子顿了顿，才说道：“在踏入铺子的前一刻，秦九姑娘突然要瞅小郡主买了什么，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人还没踏进去，高架子就倒了。”
青年：“……”
这么说，阴差阳错的，行动又失败了？
青年无波的嗓音说道：“我一番精心的谋划，又徒劳了？”
“这个，二爷也不算徒劳。”
“咦？有收获？”
“您伤了目标人物的一个亲卫。”
“……滚！滚出去。”
青年面容无波，眼中却杀气腾腾。
吓得那个女子连忙退下去，顺便还关上门。
……
四季楼，是一间有名的茶楼。
经常会请一些伶人来唱曲儿，每日固定还会有说书先生讲故事。
公主府随从的下人得知郡主要去四季楼，先一步已经过来打点妥当。
杜婉和秦九踏进茶楼。
掌柜等人亲自躬身迎接。
大堂的客人不少，正有个说书人，说到兴头上。当杜婉两人踏进来之时，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贵人出行，闲杂人回避。
大堂里的百姓，本能低下头，连敢抬头偷看的人都很少。
两人直接上去了二楼的雅间。
秦九一副见怪不怪，处之泰然。
杜婉进了雅间，才算松了口气。
自个儿享受了特殊待遇，她不会评判什么。
杜婉这是入乡随俗了，不过她已经决定了，以后还是少出府。要出府也不要像今日这种隆重，除了给旁人添麻烦外，很难玩得尽兴。
第83章 睁眼说什么瞎话
上次裴灏带着她去逛夜市，只是让裴家的护卫暗中保护。
那次虽然遇到些不愉快，可还是玩得挺高兴的。
今天陪秦九出来，体验感一般般。
或许有些人会说，这种出行方式太夸张，然而这个朝代的贵人出行，大多如此。所以民间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贵人出行招风雨，出行风雨百愁生。
随行的亲卫很是尽职，将包间严密保护了起来，连窗户外面都有人盯着。
别说是人了，一只麻雀都飞不进去。
而茶楼里的茶水和糕点，都是公主府的下人亲自去厨房打点的，每个环节不是有人盯着，就是亲自经手，保证了干净整治，同时也防止了被人钻空子下药什么的。
正在暗处盯着，打算寻找机会的青年。
青年此时是一阵沉默。
是京城变化太快了，还是怎么了？
如今的贵人活得这般严谨且精细的吗？一点空子都不给钻，让他们这些杀手怎么活？
青年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刺杀。
只是对上一百的亲卫，他带来的人手，全部堵上性命，都没有一成的胜算。毕竟真打起来，皇城司巡逻的官兵会很快出现。
所以，只能智取，即是取巧。
青年看向旁边的副手，“小山，你说说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二爷，属下不知道。”
“现在主要的，是如何靠近目标。”
青年接下这桩生意时，本以为目标只是一个闺阁小姑娘，不难完成的，没有料到却是这么难缠，“我们的人连靠近目标都难，更别谈要做什么了。”
“靠近还不如容易？小姑娘最容易心软了，遇到不平的事儿，通常都会出手相助。属下听说去年的时候，小郡主曾经见到有人当街打一个小孩，她握紧拳头就上前，把那人打掉了两颗门牙。”
青年沉默片刻，问道：“被打的，不会是坏了咱们好事的黄三小姐吧？”
“正是她。不过黄三小姐已经在大牢里被丫鬟杀死了。”
“……”
方法是老套，但可以借鉴。
青年叫来了一些下属，开始布局。
组织里没有找到小孩子，便找了一个女杀手顶上。
这个女杀手体形瘦小，乔装打扮一下，让人看起来就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只要小郡主见了，善心发作，出手相助，人靠近了更好，寻一个机会就能出手。没靠近，把人救回公主府也行。
只要人混进了公主府，还怕寻不到机会接近目标吗？
这次如果让小郡主安然回府，下次出来，还不知是何时。
当然，青年还暗中策划了旁的杀招。
一层接一层，逃得过一次，两次，还能逃得过第三次吗？
他就不信那个邪了，小郡主的命还会这么大。
……
雅间里。
一盏茶过后。
两个姑娘随便地点了一个伶人，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儿。
一个姑娘听得津津有味。
另一个姑娘趴在桌面上，昏昏欲睡。
打瞌睡的人儿，正是杜婉。
三首曲子过去，还成功睡了过去，旁边的丫鬟还给她打着扇子。
秦九见状，一阵无语。
这时，外面传来护卫禀报的声音：“郡主，裴世子来了。”
“谁？！”杜婉猛地坐了起来，居然丝毫没了睡意。
秦九霎时呆滞。
这个变化，咋回事？
杜婉站起来，悄悄地溜到门口，探头探脑地往外瞅。
果然见到雅间外，一阵喧闹。
裴灏一袭严谨的官袍，满身寒霜似的踏上楼梯。这一身气势很强，逼得人不敢直视他。杜婉第一眼见了，心颤了颤，主要是这时候的裴灏，让她想到了书中描写的大反派，不止如此，还是后期的。
前期的大反派，还是保留人性的。
后期的他，全然没有了，可以冷漠看着族人一个个地死去。
蓦然，裴灏蕴藏着冰雪似的桃花眼眸，落到了她的小脸上。
杜婉顿时脖子一缩，把探出的小脑袋收了回去。
裴灏大步迈了过来，不一会儿就站到了她的面前。
杜婉悄咪咪地挪着小脚丫，往后退了退，假假地扬了一个笑脸，“哟！裴世子，好巧呀，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不巧，本官专程来找你的。”裴灏微微低头，注视着面前的小姑娘。
杜婉愣了愣。
本官？哟，这称呼新鲜！
杜婉明了，“你这一场是公事？捉犯罪人？”
一边说，她又避开裴灏，往外面凑出小脑袋。
裴灏不是一个人来，而是带着一大群皇城司的人过来，将四季楼包围了起来。穆思安此刻正在下面盘查，一个一个人地查。凡是说不清籍贯，证明不了自己身份的，都先被扣了下来，让他们通知家人来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