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本想送父母回府，被杜潜阻止，“这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家吧。除非你不打算再回去，留宿玉灵苑。”
杜婉扭头看向裴灏。
裴灏笑道，“我听婉婉的。”
“行了，不送就不送。”杜婉傲娇地哼了声，拉着裴灏上马车。
这是要回去郡主府。
裴灏笑容依旧，牵着小姑娘的手，心满意足。
直到府里，让厨房的人备上一桌饭菜，跟小姑娘吃吃喝喝了一顿，“婉婉，今日你出城了？”
“对呀，去围观你妹妹约会的场景。”杜婉提起这个精神儿又来了，“你知道吗？那个男的，把你妹妹哄得团团转。”
随即，她将围观而来的八卦，巴拉巴拉地说了。
裴灏沉默了半晌，“他是读书人，不一定会答应入赘。”
“为什么？”
“入赘之人，无法为官。”
“……还有这律法？”
“没有律法，却是大家默认的规矩。”
“那是以你的角度来想，我倒觉得他十有八九会答应入赘。入朝为官也是为了过好日子，但是娶了一个贵女，立马就一步登顶。”
这个选择，真不难选的。
杜婉之前没看透，围观一回算是看清了，能骗小姑娘的书生，品格又能好到哪去。
又是一个月，安然过去。
朝中杜潜田产普查之事，进行得很顺利。另外皇帝三不五时会上朝，会处理部分的政务，大部分还是丢给了杜潜。
杜潜挺无语的，看皇帝舅舅这个样子，就是想找个免费又信得过的打工人。
不过，他除了偶尔会陪皇帝吃饭，不再踏入后宫一步。
东凤宫如今的守卫，又严格了起来，皇帝去见皇后的时间不如以往，偶尔还会去嫔妃那里过夜。
经过秦鱼鱼这么一折腾，他对皇后那份心思明显又淡了下来。
其中有何隐情，杜潜没有去打听。
东凤宫当中。
秦鱼鱼又是以泪洗脸，对着皇后委屈之极。
这一个月以来，皇后习以为常，“哭什么？出了这等丑事，你还能活着，也是托了生在帝王家的福气。想想外面那些未婚先孕女子的下场。”
秦鱼鱼低头不语，眼中怨恨很深。
若不是杜婉！若不是她将自己送到赤岩县，她会被人强迫吗？还怀上了孽种！
“母后，我不想把孩子生下来。”
“不生也要生。上次落胎了，此次再落胎……这辈子可能都难怀孕。”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你父皇需要子嗣。”
“母后不能再帮我一回吗？”
“够了，上回你擅自将宫人调走，本宫替你担下了。说来你还真敢想，瞄上谁不好，非要瞄上你杜潜表哥？”
“母后，您……不是也没阻止吗？”秦鱼鱼大眼含泪地反问。
皇后闻言气得差点晕过去，“什么叫没有阻止？！”
第614章 大白天少做梦呢
秦鱼鱼低声说道：“我经常给表哥送吃的，您就没阻止。”
皇后心头堵着一股郁气，几乎要喘不过气，“本宫只当你想在他面前积攒点脸面，日后有何事情，他能护你一把。谁知道你竟然敢——”
倘若早知道秦鱼鱼打的主意，皇后定会阻止的，“以为你表哥是什么人？即便是为妾，你都没资格，懂吗？”
“我是公主，没想过要嫁给表哥为妻，当个妾室也行……”秦鱼鱼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她想嫁给杜潜，不是因为喜欢，纯粹是因为恨杜婉。
杜潜不是最护杜婉吗？
只要她嫁给了杜潜，一定会将他对杜婉的宠爱抢过来！
抢不过来，也不能让杜婉好过！
“嗤，觉得本宫看轻你了，委屈了？”
皇后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怒火，冷笑地继续说道，“杜家嫡长子何其尊贵，真以为你这个公主值钱，还是一个被废除的公主？本宫警告你多少遍，不要再生事？偏生你表面上应得好好的，转身就……”
若不是知道她怀孕了，皇后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
皇上再次冷落东凤宫，杜潜不再踏入后宫。
这种转变，这个愚蠢的女儿，没看到了吗？
有一件事情，皇后难以启齿，是族里暗中警告了，再有下一次便是除族。这次族里没有处理她，是杜潜看在皇帝的面子上，这才轻轻放过。
皇后回忆自己前半生，尊贵风光。
直到这个女儿找回来了，她才会一步步，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但是，她又怨得了谁？
因为女儿是她生的，无法割舍……
郡主府。
今日，裴夫人登门。
这是杜婉没有料到的，从护国寺回来的裴夫人，直奔郡主府。
裴夫人指明要找的人，就是裴灏。
杜婉出来露了个脸，见到裴夫人的神色不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下人好生招待她，再让人去通知裴灏回来。
裴灏见到府里的人过来，还以为发生何事。
当得知是母亲回来了，裴灏沉默了少许，将手头的事情放下，还是回去了一趟。
裴夫人见到裴灏回来，打量了儿子一眼，发现他的脸色不错，也就放心了，“灏儿，你妹妹的事情，你可知道？”
“母亲是说，她喜欢上一个寒门学子的事？”
“是的，她说，只要对方愿意入赘，你就会允了她的婚事。昨天她来寻我了，说那人答应入赘，只等我家上门提亲下聘。”
“……”裴灏不记得自己承诺过此事。
旋即想到小姑娘，可能是拿着他来狐假虎威。
于是，他就没有否认，“母亲如何想？”
“不希望她嫁给那样的人家，我不求门当户对，可也不要相差太大。”裴夫人满面愁容，去了护国寺一段时间，每天礼佛，心态本来平和了不少，女儿这摊子的事儿，又让她发愁了起来，“此事要不要通知你父亲一声？”
“我之前写过信给他，提过一些。”
“那他如何说？”
“他说，看您的意思。”
裴灏想到杜婉的小心思，试图说服母亲，“其实，对方愿意入赘，岂不是更好吗？门当户对的人家可不会入赘。等妹妹成亲了，还是住在国公府，有您在一旁看着，也不怕她被人欺负了去。”
裴夫人有点儿心动。
裴灏又道：“您也知道妹妹那个脾气，嫁人了容易吃亏。”
“可是……”
“母亲也阻止不了她要嫁给那人，是不是？反正阻止不了，还不如选择对她最有利的，等对方入赘了，还是由我们说了算？”
“那，行吧。”裴夫人松口了。
裴慧语那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裴夫人也怕。
于是，母子俩商量着如何请官媒去男方提亲。
两家还需要写一个入赘文书，将条条框框都写上去。
裴灏让母亲不要再去护国寺，留在府里替裴慧语操办婚事，留裴夫人吃了一顿午饭，这才亲自将人送回国公府，裴灏又转去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