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还飘着小雪花,入目皑皑白雪,庭院中一切宛如裹上了银装。
凝琴进来,“郡主,您醒来了?快关上窗户,不要冷着了。”
“这是京城的第一场雪。”
“是啊,来得好突然。”凝琴端进了洗漱的热水,落棋麻利地备上了毛巾等,杜婉关上了窗口,过去老老实实的刷牙漱口洗脸。
今夜回来,躺在床上想事情,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今天早上起来就迟了,若是往日这个时候,早修炼过了。
等洗漱完毕,凝琴和落棋开始收拾。
杜婉坐到桌子前,端起一碗参茶喝了起来,然后是书香和画意提着食盒过来,一一摆上桌子,是今天的早饭。
凝琴问道:“郡主还过去给长公主请安吗?”
“不去了。天冷了,让母亲好好歇着。等你吃了早饭,就过去正院说一声,说本郡主等会儿要去一趟镇国公府。”杜婉想起了今天要去给裴灏东西。
凝琴应了一声,“不如奴婢跟着吗?”
“不用。”
天气这么冷,还是算了。
若不是早前说好了,杜婉都不想出门,不紧不慢地吃了早饭,披上一件貂皮的披风,扯上兜帽,利落地出门。
刚出到前院,碰到了伫立的杜潜。
杜潜的样子明显是在等她,“妹妹要出门?”
“是呀,昨晚不是说了,要去给裴灏送东西。”杜婉几个大步来到了杜潜的身边站定,“大哥也要出门?”
“嗯,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吧。
杜婉内心是拒绝的,当看到便宜大哥看透她似的眼神,她又不得不点头。在这个时代亲妹妹出门,有大哥相陪才是正常的。
院外停放着四辆马车。
前面一辆是坐人的,后面三辆放着送给裴灏的东西。
杜婉看到大哥早准备妥当,更加无话可说,乖巧地钻进了车厢,不一会儿杜潜跟着上了马车。
杜婉眨了眨眼,“大哥不骑马?”
“进来陪你,高兴吗?”杜潜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杜婉嘴角抽了抽,“高兴。”
“嗯,高兴就好。”杜潜坐了下来,看到杜婉肩膀上的雪花,还出大手拍了拍,“还以为妹妹有了夫君,就不认我这个大哥了呢。”
“你咋会有这种想法?”
“昨天就有了……”
“……”杜婉霎时被噎住,有一丢丢的心虚。
昨天的事情,原来还没有掀过啊,她还以为掀过去了呢。接着杜婉在身上找呀找,找了好半晌,找出一把青翠的玉笛。
这支玉笛很是精巧别致,是佛竹的形状。
是昨天在桃林里得来的,杜婉当时一眼就喜欢上了,算是她唯一的私藏,“大哥,送给你,喜欢吗?”
“特意给我的?”杜潜很惊喜。
杜婉不是也会说是,“是的,这支玉笛,我第一眼就看中了,觉得配我大哥刚刚好。”
“是么?”杜潜嘴角翘起,“妹妹眼光不错。”
当然不错!
昨天那么多的东西里,杜婉独独拿出这一样,任何人都不知道,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支玉笛周身萦绕着灵气。
杜潜把玩着玉笛,很快发现了不同。
果然,妹妹对他最好了,先是元通大师的手串,现在又送他珍贵的玉笛。
哼,姓裴的也要靠后!
杜婉讨好地说道:“那大哥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杜潜笑得很开怀。
这时他自动忽略后面三车的东西,那是他父亲提醒妹妹送的,不是她妹妹特意要送的,有时东西多了,就显不出值钱。
杜潜总算一扫昨天的阴霾,将玉笛小心地收入怀里。
杜婉见状,暗暗抹了把冷汗。
这一回算是掀过了吧?
终于……过了吧?
第491章 杜潜要出去赈灾
镇国公府。
高门大户,门前的台阶打扫得干干净净。
有一队护卫守在门口两边。
镇国公去了军营,裴灏去了衙门。
基于礼貌,兄妹俩送东西过来,总不能连长辈都不见,便去见了见裴夫人。
杜潜见到裴夫人时全程微笑,温和有礼,挑不出一点错处,一举一动看着都让人很舒服,显得教养极好。
杜婉庆幸大哥跟来,让她不用跟裴夫人单独打交道。
实话说,在应酬方便,她不太擅长。
裴夫人热情招呼两人,礼数周到,仿佛两家以前的过节不曾发生过一般,还关切地问起了长公主和杜驸马的身体是否康健等等。
兄妹俩有问必答,居然就这样寒暄了起来。
公主府的人将外面马车上的东西,小心地搬进了镇国公府,杜潜还特意让人抬去了听雨居。
等办妥了之后,杜潜便不在逗留,客气地起身告辞。
杜婉跟着站起来,出声道别。
裴夫人一副恋恋不舍地送他们到门口,让杜婉很是佩服她的演技,居然看不出多少表演的痕迹。
或许说,这些世家夫人面子工夫,打小就在学了。
钻进了车厢,杜婉才松了口气,“真累人。”
“呵!”
杜潜闷笑出声,“不习惯?”
“还好吧。”杜婉知道日后这种情况只会多不会少,“以为来了能见到裴灏,结果他去衙门了,以前又没见他这般积极?”
“北方雪灾,今日朝堂正商议此事。”杜潜想到父亲之前交待的,“父亲说,舅舅届时会拿出一笔银子去赈灾,让你好好宣传一下,起码要尽量扭转世人对舅舅的看法。”
“这有用吗?”
“尽人事,听天命。”
杜潜想到杜父不久前曾说,大秦国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只要皇帝能一直保持如今的精明,不出什么幺蛾子。
杜婉抬头,撞见杜潜复杂的目光。
这让她忍不住多想,“大哥,您看着我干啥?”
“我就是在想着,你整天活蹦乱跳的,咋就……”杜潜未尽的话戛然而止,忍不住闭嘴。之前族老算出大秦国运将尽,龙气将熄,前不久又突然算出,大秦生了变数,出现了一缕生机。
杜潜之前不怎么相信,可经过昨天后……
杜婉眨着大眼,奇怪问:“咋就什么?”
“咋就那么能耐呢?”杜潜感慨。
杜婉笑嘻嘻的,美滋滋的,“那是,谁让本郡主有一个疼我的大哥呗。”
“哈!”这话听得人心里舒坦极了。
杜潜高兴。
只是没有高兴多久,就被宫里来的人叫去了。
杜婉先回去公主府,去见长公主后,又去逗小屁孩,还没等她离开正院,便又听到了一个消息,是这次赈灾的人选,居然是杜潜!
“啥?”杜婉小脸绷紧,“娘亲,消息没错吧。”
长公主轻蹙起眉,“不会有错。”
“舅舅怎么会突然有此决定?”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没一点征兆的。大冬天去北方赈灾,摆明是一个辛苦的活计。
长公主道,“等他们回来再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