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裴灏优雅地理了理长袖。
目的达成了，还耍什么花样？
裴灏挪了两步，又带着她来到窗台前。
下方的人海，非常壮观。
高台看似搭得远，站在楼上却可以看得很清楚。
杜婉回头看了下包厢，“你挺能耐的，居然能订到包厢。”
“不准备好，怎么敢约你。”裴灏早就包下了这幢楼。
外面守着的官兵，其实就是皇城司的，但是这些天总有人提出要楼里的包厢，裴灏开始没有道理，结果来当说客的人却是陈留那小子，天天缠着挺烦的，然后他就留下这个小间，大间就给了陈留。
不过，今日这楼似乎有点热闹。
隔壁的包厢有熟人。
杜婉没有留意，裴灏却听到了，凑近小姑娘轻声提醒道：“婉婉，隔壁有熟人。”
“嗯？”杜婉一听，就留意起来。
恰在此时，听到了秦鱼鱼略显难过的声音，“我不知道会这样，早知道……早知道我宁愿继续当个孤女，也不用处处艰难。”
“鱼鱼，都是我没本事，帮不了您。”是个少年的声音。
杜婉起初觉得挺陌生的，仔细想了想还是很陌生。
只听，秦鱼鱼又道：“阿淼，你要好好学本事。”
“我会的，只要您用得上我，尽管说。”
“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我、我一点都不好……”
杜婉听着听着就想起来，这少年是原著中的男配秦淼。
长时间没有看到这个人，杜婉还以为他早被秦鱼鱼舍弃了。可她记得自己命人把他的脚打断了，几乎断掉了他成为书中大将军的可能。现在他还有何本事，值得秦鱼鱼这般费心思哄着？
裴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秦淼身上还有何利用价值？”
“他明面上跟一个老头学医，其实在学习炼毒，好像还有点天赋，颇受那老头的看重。”
“这老头是谢璋介绍给他的？”
“正是，来历尚未查明。”
“不会是刘神医那一脉的吧。”
“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查一查。”裴灏先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谢家十年间四处搜罗人才，暗中培养了不少能人，似乎还有一批奇人异士。”
“……”杜婉觉得意外，又是情理之中。
第438章 光听着不太过瘾
秦淼是个隐患，和原著一样，是谢璋栽培出来的。
杜婉望着窗外，眼中闪过冷意，“帮我个忙。”
“你说。”
“让秦淼知道，赤岩县被他杀的婆子是谢璋的人。”杜婉突然想送谢璋一份大礼。毒蛇潜伏，咬的还不知是谁，“要让他看起来‘不小心’发现的，最好是深信不疑。”
“好。”
裴灏没有追问原因，答应回去就安排人去做。他不觉得秦淼会成为隐患，也就没有提醒她什么。有这样的底气，是他早前就安排人盯着，只要秦淼有何风吹草动都会传到他这里。
镇国公府能屹立至今未倒，就是习惯防患未然。
隔壁的事情，对于杜婉和裴灏来说，就像是个插曲。
秦淼没有逗留多久。
从他们对话当中，杜婉听到一个有意思的。就是秦淼很可能是知道他现在的身份，跟秦鱼鱼是天壤之别。
杜婉掐起了小手指，“姓裴的，我掐指一算。”
“算什么？”裴灏好笑。
很久没见到小姑娘这类的小动作，居然有几分怀念。
只听杜婉兴冲冲地说道，“根据这类配角的定律。秦淼此时内心一定会自卑不已，什么都不敢妄想，还自欺欺人的觉得，他要一辈子默默地守着秦鱼鱼，不求回报，偶尔能看她一眼就成了……”
“噗嗤。”裴灏失笑。
小姑娘一副要感动又像嘲讽的样子，特别有意思。
而隔壁的包厢，秦淼离开之后，没多久又来人了。
居然是谢璋兄妹。
是了，谢莹经事儿了，现在宛如脱胎换骨。
秦鱼鱼亲亲热热地和谢莹聊天，仿佛刚才在谢淼面前那个悲伤的女孩不是她一样。
杜婉奇怪了，“秦鱼鱼有点怪……”
“是啊，很擅自人心。”就是这种把戏，在小姑娘面前容易失效。
裴灏没有跟杜婉提起，秦鱼鱼会在秦淼面前装成那样，是她恢复身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秦淼，相反秦淼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以为她失踪了，到处找人，吃了不少苦头。
后来是谢璋得知，让人跟他提了提。
所以，秦鱼鱼面对秦淼之时难免心虚，只能将自己的难处夸大了，才能让秦淼继续对她死心塌地。
裴灏会知道这些，是他一直安排人盯着他们。
“铛铛铛！”
高台响起铜锣声。
杜婉立马朝窗外看去，“这是要开始了？”
“是提醒，要开始了。”裴灏同样朝外面看去。
这时从望月楼陆续出来一些青年，将近百名。
个个身形挺拔，容貌端正，一表人才，正是时候流行的审美。
杜婉探出脑袋，十分好奇，“今天就在他们当中挑选出前十名？”
“是了，选出的十人将会进宫面圣，再由皇上决定驸马是谁。”
“不是拨得头筹的当驸马？”
“好像是皇后哭诉，生怕夺得第一的人品不行，又担心秦鱼鱼会不喜欢，说他们亏待女儿太多年，好不容易寻回来不能委屈了她。”裴灏将得到的消息复述给杜婉听。
杜婉：“……”
皇后这戏真多！
然而舅舅还听了……
杜婉只能说道：“父母担心女儿嫁不好，人之常情。”
裴灏轻笑，“是的，人之常情，皇帝也是这样说服大臣的。其实……”
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补充道，“皇上同样担心拨得头筹之人会不如他的意，前十名就不一样了，想全部动手脚不容易。”
不要看挑选驸马一事，表面上很顺利，背后的破事一大堆，例如为了除掉竞争对手，下毒暗杀耍小动作等等，层出不穷。只是没有闹到明面上去，也就同样没有传到杜婉的耳边。
杜婉听到裴灏说的，再看下方一百人，有点不忍直视。
那一百人都纷纷去高台旁，官方安排的座位上坐好。
在场还有一些大臣。
杜婉扫过那些分量很重的牛人，看到了一个人后，她的脑袋一缩，整个人矮小了半截，蹲到了窗户前，只露出半个脑袋，悄咪咪地看着。
裴灏发现本来并肩站着的小姑娘，突然蹲下来了，“婉婉，你这是做什么？”
“那个、那个我父亲。”
杜婉指了指坐在显眼位置的人，“没想到他会在，幸好咱们在这里，他看不到。”
“哈……”
裴灏忍俊不禁，“忘了吗？你戴着面具。”
杜婉一摸脸蛋，碰到兔子面具后，心头一定，旋即干巴巴笑道：“我还真忘记了这个，呵呵。”
妈哒，好丢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