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撞到一块儿,差点摔倒。
还是裴灏稳得及时,仅是退了几步,可下意识的,还抱住了怀中的小人儿。扑鼻而来的女儿家特有的芳香,裴灏压制不住心底的异样。
他一向沉稳的心跳,怦怦地快了好几拍。
十几年了,他第一次和女孩子这么亲密。
果然,跟穆思安说的一样,女孩子的身子……有点软绵绵的,抱起来挺舒服的。
当他低下头,见到熟悉的小姑娘,那小脸蛋大概是因为撞痛了哪里,都快要拧成一小团,丑丑的。
他一下子又心塞了。
正当他想推开她。
结果——
他差点一个踉跄,往后摔了。
是他慢了一步,先被她大力推开了!
只见,小姑娘叉着小腰,气鼓鼓地瞪着他,“裴灏,你干啥拉我?害得我差点摔倒,你瞅瞅,瞅瞅——”
小手指着她的鼻子,红彤彤的。
很快,他就知道了。
小姑娘低声骂道:“撞到了吧,你胸口藏铁块吗,疼死小姑奶奶了。”
裴灏:……
娇气!
不仅虚伪了,还娇气了?!
“砰,砰砰!”
静室的门,又被拍了。
杜潜压制着快要爆发的怒火,“裴灏,竟敢欺负我妹妹,赶紧开门!”
当听到裴灏那家伙来找妹妹,甚至还两个人一起待在静室,他这个当哥的,一下子就火气爆了。
——“孤男寡女,想干啥呢?”
——“我小妹还没过门呢!”
——“想欺负她,也得过我杜潜这一关!”
——“……”
杜婉听到便宜哥哥的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再看向裴灏,只见他一张漂亮的脸蛋黑得不行,她顿时又乐了。
杜婉扬起小下巴,一副你看看,你看看,姑奶奶也是有靠山的。
于是她又去开门,一边开,还一边亮起了小嗓子,“哥,别拍别拍,你乖巧的妹妹马上来了。”
上前,打开了门。
杜潜冷着俊脸,站在外面。
杜婉吓得一个激灵,缩了缩小脑袋,“哥?”
“人呢?”杜潜大步迈进了静室,环顾一周。
杜婉眨了眨眼,转身也在静室溜了一圈。
裴灏的人呢?
逃了?!
哎哟,太没用了,还大反派呢。
堂堂大反派的威风哪儿去了?
杜潜走到打开的窗户前,探出头朝外面望了望。
不用说了,裴灏是先一步,从窗户上逃走了。
“逃得真快,以为逃了就会没事吗?”他的妹妹还小,不懂得避讳什么,姓裴的倒好,竟然还不懂?
杜婉心慌慌,“哥不久前还说,回到京城要去镇国公府登门拜谢。”
岂料,杜潜不以为然,“傻妹妹哟,他只是帮了你一回,可你哥还救了他一命呢。这恩,谁大谁小?咱家不欠他的。你是个女孩子,没成亲之前,可不能让他占了便宜,知道不?”
“嗯嗯……”
这恩,还能这么算的吗?
杜婉反驳不了啊。
下一刻。
她大眼骨碌碌一转,笑容灿烂地凑近杜潜。
“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不过来,是不是正如你的意?”
“哪能呀,在我心里大哥最最重要了。我这么问不就是担心你没休息好嘛。我会心疼的。”
“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杜潜的嘴角翘了翘。
“嘿嘿,真的,我从来不撒谎。”杜婉笑得很是讨好。
杜潜瞥了她小脸一眼,“不要转移话题,裴灏来干嘛?”
“嘿嘿,送个庄子。”
“……”
杜潜知道刚才妹妹没说实话。
可也没有继续去追问,妹妹长大了,开始有小秘密了。
……
镇国公府。
裴灏从后门进府,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
穆思安还在这里养伤。
一见裴灏回来,衣袍沾了蛛丝,头发还有点乱。
穆思安奇怪问:“世子,你这是去干啥了?”
“跟那死丫头说说话,被杜潜撞上了。”裴灏面无表情地说着。
穆思安却突然想笑,“……世子看开点。”
“想笑就笑,憋不死你。”
“我也不想呀,哈哈!”
不止穆思安,连胡三听了都想笑。
冷静自恃、威风八面的杜潜公子,只要不遇上他妹妹的事儿,都很正常的。可凡是遇到了妹妹的事,就别想跟他讲理了。
穆思安感慨,“杜大公子什么都好,就有这一点不好。”
太宠妹妹了!
还是不分理儿的宠。
裴灏深以为然地点头,倒了杯冷茶喝。
胡三附和了穆思安一句,“是呀,要是讲点理也好。”
“只要是讲点理,凭他的相貌才干,京城的闺秀就不会对他望而止步,也就没谢七什么事儿了。”
穆思安语气中满满的遗憾。
当下,他又看向裴灏,笑容贱贱地开口,“胡三,咱们世子也不差的,可输就输在年纪上。平日再板着一张冷脸,也遮掩不住年少。当然,再过几年,京城也就没了杜大公子和谢七的事了。”
“那时,世子风华正茂。”
“杜大公子和谢七,就是它日黄花……要凉了。”
“啪!”
裴灏将茶碗猛地倒扣在桌面,冷着脸说:“我看你们是想先凉了!”
“……!!”
第32章 要当他不存在了
胡三转身往门口溜。
穆思安撇过头,佯装淡定。
嘿嘿,生气的世子爷,可招惹不起!
……
约一个时辰后。
定北侯府。
往日守卫严密的侯爷书房。
谢家父子在谈话,气氛严肃又沉闷。
定北侯谢渊沉声说:“璋儿,铁矿的事泄露了,得马上扫尾。”
“怎么可能?”谢璋震惊。
“皇城司有人去调查那座荒山了。”
“父亲,消息可靠吗?”
“可靠。”消息来源不会有错。
荒山的秘密连杜家和长公主都不知道,是谁泄露的,连那人都不知道。
只是知道下命调查的人是裴灏。
谢璋往日温润的面容,染上了阴霾,“我们当中是不是有叛徒?”
“应该不是吧。如果是有人背叛了,就不会只是皇城司派人暗中调查荒山,应该是禁卫军来侯府抄家了。”
“父亲说得是。孩儿现在就去处理。”
谢璋起身就要告退。
谢渊忽然问道:“璋儿,那个暂住在庄子的姑娘怎么样?”
“听说过得挺好的,还打算做起小生意。最近这几天有人盯着我,暂时不适宜频繁去见她,那样容易引起旁人怀疑,也会有后患。我决定明日搬去国子监的宿舍,认真读书。”
“你心有成算就好。”谢渊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去。
谢璋回到住所,当即写下书信,让心腹传达下去。
处理完这些事。
谢璋去见了谢母,也就是谢二夫人。
谢二夫人见到儿子过来,很是惊讶,“璋儿,你没去国子监吗?怎么突然来娘这里,是不是有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