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的手臂,搭上桶沿,端起一旁的酒壶,倒了一杯果酒,慢慢地喝了起来。这些果酒,还是有一些来历的。是当初查抄望月楼的东西,那里有一个地窖,专门藏酒的,放着很多果酒。
杜潜和裴灏知道她喜欢,就搬了大半回公主府。
“郡主,郡王回来了。”书香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杜婉把酒杯放下,“知道了。”
没有再继续泡下去,水温也不如先前。
从浴桶里出来。
等杜婉收拾妥当,穿戴整齐,再走出外面,就看到了杜潜坐在屋子里,旁边还放着热茶,显然等了有一段时间。
杜婉惊喜道,“大哥,怎么来了?父亲那边如何?”
“受了点外伤,没大碍。”杜潜上下打量着妹妹,见她神情如常,心里的担忧稍为少了些,“妹妹可有何不适应?”
闻言,杜婉神情一怔,旋即垂眸道,“没什么。”
杜潜起身走到她的跟前,抬起了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什么话就跟大哥说说,不要放在心里憋着。不然,没事儿都会憋出事。”
“就是……”
杜婉说不上来。
估计是心理素质差,有了杀人后遗症。
杜潜注意到了,岔开了话题,“要去见父亲吗?大哥陪你一起?”
“好。”
杜婉乖巧地点头。
接下来是杜潜领着妹妹,去探望受伤的父亲。
今日之事,定然会心动皇帝。
长公主还没有去请太医,皇帝派的太医已经到了府里,杜婉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擅长外伤的太医,在检查杜驸马的伤势。
此次护卫的伤亡二十余人。
由此可见当时杜驸马的情况有多么危急。
幕后策划的人,是一定要他死的。
这些后续的事情,由大管家去处理,死去护卫还要通知亲属过来,领取补偿等等一通事宜。
杜潜只需要露个面,安慰一下众人。
死者的亲属哭得很惨,那情形让杜婉的心里很堵,眼眶不由红红的。这种现象很普遍的,公主府隔一段时间来上一回。她先前没有跟杜潜来处理过这种事情,所以,没有亲眼见到。
杜潜一按妹妹的肩膀,“不要难过,公主府会有所补偿的。”
“再多的补偿,也换不回一条人命。”杜婉小声地说着,说完小脸露出恍惚之色。
杜潜对此很无奈。
说起来她妹妹很善良,也很矛盾。
这一刻,她能说出这种话。可前不久,她以一人灭杀了近半的刺客。当时他清点现场,再回头环顾一圈现场,连他都有点头皮发麻。
妹妹现在的状态不太对。
杜潜牵起了妹妹的手。
杜婉疑惑地看向他,再低头看着被握的小手,暖暖的感觉。接下来杜潜去哪里,都牵着妹妹。好不容易寻到空档,急急赶过来探望小姑娘的裴灏,恰好看到这一幕,心里莫名就酸溜溜的……
裴灏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好半晌才又松开。
“杜大哥。”裴灏大步而来。
再站到杜婉身边,他的语调放柔地喊,“婉婉。”
一声婉婉,喊得勾人极了。
跟刚才喊杜潜的,完全不一样。
一个天,一个地,有对比才知道区别。
杜潜眼皮跳了跳,这家伙当着他的面,勾搭她妹妹?
什么时候姓裴的,无耻起来都不加遮掩了?
以前杜潜就知道裴灏不如表面那般,是一个正气凛然的君子。他知道裴灏不少事情,还知道他一肚子的坏水,还坏得没有人知晓。不过,他在人前还是会端起架子的,伪装得非常好。
裴灏不需要经过杜潜同意,站到了杜婉的另一边。
杜婉礼貌地冲着他微笑,“裴世子。”
“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可有查出什么?”
“尚未有,不过皇城司那段时间巡逻的官兵,被人用计调走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裴灏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杜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当见到杜潜要拉她离开,他佯装无意地跟上,还借着披风的遮挡,勾住了她的一根小手指,见她没有抗拒,再一步一步的,得寸进尺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凉凉的小手,让裴灏有点心疼。
下次要给小姑娘准备暖手的东西?
这个……准备什么好呢?
第285章 她正窝在他怀里
走在前面的杜潜,还不知道裴灏避开他可以看见的角度,搞起了小动作,占据了杜婉的另一只手。
杜婉任由着两个人,一人牵着她一只手,往玉灵苑走去。
等走了一段路,很平静的一段路,却让裴灏心头不断往下沉。
跟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杜潜。
开始他没有留意到,后来就发现了裴灏的小动作。
换作以往,妹妹会这么乖巧吗?
不会!
裴灏同样觉得不会!
换作以往,小姑娘恐怕早炸毛了……
回到玉灵苑。
两个人一左一右,依旧没松开。
杜婉笑着问,“干啥呢?你们怎么怪怪的。”
“妹妹。要不要睡一会儿?”杜潜提议。
杜婉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是有点累了,我去睡一会儿。大哥,裴世子,你俩随意。”
“去吧。”裴灏担心更甚。
杜潜同样很担心。
看着杜婉进去了卧室,两个人这才相视一眼。
裴灏说道:“我一会儿还要去衙门处理些事情,杜大哥如果没事,先留下来陪婉婉,如何?等我有空了,再来守着她。”
“甚好。”杜潜难得没有找事。
裴灏深深地望了眼杜婉卧室的方向,转身匆匆离去。他现在是当值期间,方才是寻着一点时间过来的,还要赶回去处理杜驸马遇刺的案子。查案的事情不需要他来,但是前期一些事情,还需要皇城司来处理。
另外,这案子皇城司被人钻了空子,
裴灏还需要抓紧时间查明原因。
只有赶紧把事情忙碌完了,才能有时间陪小姑娘。这时裴灏再次后悔把穆思安派了出去,不然,他就不会忙碌。
杜潜叫来了落棋,询问妹妹回来的情况,“说详细点,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东西,都跟我说说。”
落棋跪在地上,低着头禀报,“郡主回来就沐浴更衣,还有就是要了一壶果酒。再然后您就到了。一壶果酒喝完了,其余的东西都没碰。”
杜潜眉头皱起,“真没别的事儿了?”
“没有。”
“她回来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是放下剑,解下披风。”
“……”
杜潜最终走进了妹妹的卧室。
他放轻了脚步,绕到里面的床榻。
床帘没有放下,上面躺着个人儿,正是杜婉。
和衣躺着,闭着双目,青葱般的玉手叠放在一起,摆放于腹部,这是很安分又乖巧的睡姿。
身上没有盖被褥,杜潜不知道妹妹真睡了,还是在假寐。
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杜潜才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小心地拿起床尾的被子,轻轻给杜婉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