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吃了不少零嘴。
杜婉的肚子竟然没有一点饱胀的感觉。来到了饭厅，刚坐到了餐桌前，还没拿起碗筷。
落棋匆匆进来禀报，“郡主，裴世子来了。”
“哦哦，来得好快。请他进来。”杜婉没有站起来迎接，而是随意地端起了一碗汤，先喝了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吃饭来得重要。
裴灏大步地迈入屋里，就见到小姑娘坐到饭桌前，一本正经地吃着东西，好半晌才得了个空闲抬头瞅他一眼。
杜婉挑了挑小秀眉。
世子爷依旧风姿绝艳，镇定自若。若是仔细看一看，便能看到他神容间泄露的一丝急切。
她没说话，他也没开口，很自然地坐到她旁边的椅子。
凝琴等人很有眼色，飞快地给裴灏添了一副碗筷。
裴灏坐下来没有吃东西，是开始伺候小姑娘吃东西，只要她喜欢吃的，看一眼他就会准确地夹到她面前的瓷碟子里。
随后，他又给她耐心地挑起了鱼刺。
杜婉感觉到半饱了，吃东西就慢了下来，“你来得这么久，怎么都不说话？”
“有什么话，等你吃饱了再说也不迟。”裴灏见到她老是吃肉，又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她。
杜婉很自然地夹起来，送到嘴里，“你来得挺快的，我才刚有空你就来了。”
“因为我派人盯着公主府。”裴灏不掩饰自己的行为，“我就是这几天盯着。公主府突然闭门谢客，京城很多人在关注，都在猜测公主府发生了什么大事。”
“……”杜婉听得一知半解。
杜潜等人离开前，还没有跟她提起封府之事。
听到裴灏这么一说，杜婉旋即回过味儿来，大概是她一直接受传承不醒，家人不放心又不想消息泄露出去，只能暂时封锁了消息。
落到外人的眼里，就是闭门谢客？
杜婉得知后，眼珠子一转，“你也想打听发生何事吗？”
“不想。”裴灏挑鱼刺的动作一顿，“我过来是想亲眼确认一下你的安危。”
“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
杜婉大大咧咧地拍着胸口说道。
裴灏眸子深邃，定定地看着她好久，“确实。面色红润，精神头更是好到连我都不如。”
“呃。”杜婉这才留意到裴灏的眼眶，有淡淡的阴影儿。
黑眼眶出来了，但是很淡。
杜婉不走心地问：“最近没睡好吗？”
“惦记着某个没良心的，就生怕她又出了什么事儿。”裴灏声音平平静静，淡定无波。
偏偏杜婉听着莫名有一丢丢的小心虚。
可很快她又挺直了胸脯，心虚个啥？
那个所谓没良心的，肯定不是指她，然而在碰到裴灏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她的腰杆子又微微弯了一丢丢，“你看什么？本郡主可有良心了，大大的良心。你说的一定不是我。”
“呵！”
裴灏不跟她争辩。
当小姑娘开启不要脸模式之时，没有人能说得过她。
第257章 苦差事该给对手
约摸一炷香过后。
杜婉扫过桌面，被自己吃货的实力惊呆了？
当偷偷扫了眼裴灏，感觉他的神色没有异常，她赶紧转移阵地，让凝琴她们把饭桌收拾掉，她带着裴灏去了静室那边。
到了静室，落坐。
落棋又亲自泡了一壶参茶。
杜婉问道：“你进来没遇到我大哥吗？”
“杜大哥可能暂时没空理会我。”裴灏能说是岳父大人放他进来的吗？
杜婉又问道：“那你决定待到什么时候离开？”
“我这才刚来，你就想赶我走了？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不是，就是随口问问，你不要误会。”杜婉心里就算有这个意思，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点为人处世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裴灏深邃的眸子审视着她。
再三确认她的确没有赶走自己的意思，这才把此事掀过去。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
裴灏说起了裴母寿辰之事。
杜婉挺意外的，“要大办吗？”
“按我母亲的意思是的。”
“你家父亲那些药草，还没被偷够？”杜婉调侃。
裴灏轻笑，“不怕。说不定又是一笔横财在等着。”
上次宋玲儿一事，闹起来宋太医是大出血，把大半的身家拿出来当赔偿，才把女儿赎回去，压下了偷窃一事。
寿辰在一周后。
到时镇国公府会专门送来帖子。
裴灏说着说着，又说起了朝堂的事，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比往年都要早，“今天的冬天较冷，有几个县雪灾很严重。”
“……”
杜婉早有料到。
今年是大雪，只受有部分地区受灾。
明年只会更冷，大秦国会有一半的地区受灾，冻死的百姓无数。等到后年开春，又是瘟疫肆虐，夏季是暴雨水灾，山林大火等等，以为熬过去就好了，然后一年过去，不但没有缓过来，相反是天灾人祸不断。
干旱，蝗灾，地震等等。
一年接着一年，肆虐着人间。
有人说是大秦国的国运没了，是灭国的征兆。
杜婉不敢往下想了，反正根据书中的描写，是怎么惨怎么来，连京城都无法幸免。
杜婉问道：“那朝廷怎么解决？”
“可能会拨出银子赈灾。”
“那银子能到百姓手里吗？”杜婉问了一个很寻常，又不太寻常的问题。
裴灏顿时一默，“多少会有点吧。”
“明知道用不到百姓的身上，那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杜婉不太理解这些操作。
裴灏知道她小聪明多，不由问道：“你有何建议？”
“这个……”
杜婉被问住了，要怎么解决？
大秦国这种什么都落后的社会，地方上的官员贪墨灾款都是常规操作了。
杜婉没有想到好办法，“从京城派人去赈灾，省了几道手续，就能避免几层剥削。不过这个震灾的人选，要选好了。”
“谁乐意去吃这种苦头？”裴灏笑着小丫头还是太年轻。
杜婉说道，“这可是大功劳，不会没有人去。我倒有两个适合的人选。”
“谁？”
“穆思安，或许谢璋呗。”
“……”
裴灏能理解小姑娘推荐穆思安，却不明白她怎么会推荐谢璋，“干嘛要推荐谢璋？”
“他不是刚出仕吗？为了捞政绩，他定然会劳心劳力把差事办妥，最主要是他不缺钱，不会去贪墨赈灾的银子，又出身侯府，地方官员不敢太过给他穿小鞋。”
“听你这么说，倒是比思安适合。”
“我可没说这话。”杜婉是对谢璋没好感，但不妨碍有苦差事，可以让对方去劳心劳力，这叫物尽其用，反正最终受益的是正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裴灏眸色幽深，“比起谢璋，本世子岂不是更适合？”
“这可是一件苦差事。”杜婉斜眼瞅着他，活得这般精致的世子爷，大冬天舟车劳顿去赈灾，实在不像是他会去干的事，“我记得娘亲曾经教导过，说真正的聪明人只要动动嘴皮子，让别人心甘情愿卖命，你傻了才争着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