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公务在身。”裴灏强行挽尊。
杜婉嘿嘿笑，“是，我相信你是公务在身。那么，公务在身的世子爷，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不耽误公事吗？”
“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思安能搞定。”
“……”杜婉翻白眼。
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的，以为她傻吗？
裴灏一见她这样，便知道自己十有八九被小姑娘看穿了。就算知道她对谢璋没那个意思，他还是不希望她和谢璋有接触。说他专制也好，说他霸道也行，他的未婚妻还容不得别人来觊觎。
马儿走得再慢，还是会到达目的地。
临近公主府。
杜婉坚持让裴灏在旁边的巷子里放下她。
裴灏古怪道：“你是偷溜出来的？”
“废话。”杜婉麻溜地下马，“看我穿成这样就知道了。”
正当她要走入巷口，倏地又停下，倒退着脚丫子，又溜到了裴灏跟前。
裴灏站在骏马旁边，等着看她要作什么妖。
杜婉左右望了望，小声道：“我有份丞相府的罪证，要不要？”
“嗯？”
裴灏诧异，“哪来的？”
“花钱买来的。”杜婉小声说，“我想了想把它给你最妥当了。”
“你是想替岳父省事儿吧。”
“嘁，看破不要说破，懂不？”
“懂！”
“……”杜婉招来了庄丛，“把那布袋子给裴世子。”
“是，郡主。”庄丛将绑在腰间的布袋子取下，双手递给裴灏。
裴灏接过来打开检查，一看脸色微微变了，“婉婉，这是哪儿来的？”
“不是告诉你了嘛，买来的哟。”
“花了多少钱？”
“这个数。”杜婉伸出了两根青葱如玉的手指，“二万。坑苏瑜的钱，又被卖资料的人坑了。”
杜婉想到了谢璋。
一定上当铺的人通知了谢璋，她才会“碰巧”遇见他。
这个问题，她早想到了。
谢璋的目的如何，现在猜不透。杜婉不惧就是了。
杜婉告别了裴灏，钻进了巷子，三两下翻墙进了公主府。
外面的庄丛等人现身，想了一想跟着翻墙过去，一个接一个跟下饺子似的。
裴灏见到这个画面，一扫心中的郁闷，莫名想笑。
小姑娘昨天也是翻墙去玩的？
正如裴灏所想的，没了黄怜这个威胁，杜婉是放飞自我。
翻墙落地里，她还警惕地打量四周。
咦？
没有便宜大哥？
难道是她今日回来早了，他还没发现她出府？
回到玉灵苑，杜婉看到凝琴在她卧室里收拾东西。
杜婉问道：“凝琴，知道我大哥在干什么吗？”
“族里今早派人过来，接郡王回去了。”凝琴半个时辰前才收听到消息，那个时候杜婉正外出，“说让他在族里养伤，还能一边读书。郡王还留了口信给您，说您如果在府里无聊，就去族里找他。”
杜婉有点意动。
不过，还没得知苏家的后续前，不太想离京。
第二天，京城热闹非凡。
皇城司官兵围住了丞相府，把一堆管事捉走，还有丞相府名下商铺的掌柜和庄子里的庄头等等，一共捉了二十几位。
是昨天杜婉购买的资料起作用。
据说皇帝早朝时大怒，把苏丞相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说他连家都治不好，如何能治理国事，责令他回府闭门思过。
犯罪的一众恶奴，全部被下牢，家财充公。
这个查抄家财就挺有意思的，仅是丞相府的下人，个个富得流油。特别是丞相府的大管家，查抄出了二十余万的家财。
裴灏去抄家，并没有遮掩。
因此丞相门前狗，都是肥得流油的谣言，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正如卖消息给杜婉的老头所言，这些罪名要不了苏丞相的命，却足够让苏家百年的声誉毁于一旦，说是声名狼藉也不为过。
杜婉听了后，心头暗爽。
特意又换上小厮的衣服，戴上了家丁的帽子，到荣昌街的四季楼去听八卦。
第234章 丞相府声名狼藉
为了能听到更多东西，杜婉没去包厢，就坐到大堂里，听说书先生说书，听伶人唱小曲儿。
现在说书先生正说的，就是关于丞相府恶奴之事。
——“十年间，坑害上百条人命，……”
——“丞相府的主子，应该也不知道吧。”
——“若不是背后有丞相府撑腰，那些恶奴敢害人性命吗？特别是那个大管家，光是他手中的命案就有十八起。”
——“这个我听说了，其中还有一家十余口人，一夜被杀害了，家财都被那大管家侵占了，丧尽天良，连刚出世的孩子都没放过。”
——“……”
杜婉剥着花生米吃着，一边吃一边听八卦。
庄丛带着几个亲卫坐在她身后的桌子，同样点了几样小吃食，还要了一壶茶。
杜婉忽然说道：“上次苏状元的事，诸位可有听说？”
——“这个我听说了。”
——“前天还有学子围在皇城司衙门，说要给他请命。”
——“皇上说他要留在牢里自证清白。”
——“大家相信他是清白吗？”
杜婉跟着又插话，“没出恶奴的事件前，我是相信的。现在嘛，嘿嘿。这不，能养出一两个仗势欺人的恶奴，这没有什么。可养出一堆的人家，还能是个好的吗？”
四周顿时一静。
有人一拍大腿，“娘哩！还真是这个理儿！”
“苏状元被捉，是什么罪名呢？”有个人出声询问。
又有人高声道：“这个事儿我知道，是与人贩子有关。听说郊外有一个养狗的庄子，里面关着很多小孩子。皇城司的人围剿过后，把人都捉了，还当场捉到了苏状元。”
“败类啊！”
“这不对，我听说不是当场捉的，是在附近捉到的。”
“……他好端端的，去那附近做什么？”
“……”
庄丛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家主子在旁边煽风点火。
堂堂郡主做这种丢份的事儿，她还做得乐滋滋的。
杜婉又坐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心满意足地抓起一把炒花生，一边吃一边走出茶楼。
在茶楼大门前差点撞上了一人，是一个清隽秀雅的公子，他一袭雪白的长袍，缠枝玉带裹着精瘦的腰身。
“郡主？”那公子脱口出生。
杜婉诧异，“你认识我？”
“见过郡主，草民曾有幸与郡主见过一面。”
“咦？”杜婉努力回想，还是没有想起他是谁，“可能是太久了，想不起来你是谁。”
那公子垂眸轻笑，“草民乔青竹。”
“哦——”
杜婉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你来这里——”
她指了指身后的四季楼。
乔青竹温声道：“四季楼的掌柜邀请我们戏班子三日后到楼里演出。草民过来是有一些事情，要跟掌柜相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