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小姑娘很惊喜。
在两个僧人目送下，她一下子溜上了钟楼。
裴灏想跟上去，却被僧人挡下，“抱歉，裴世子。只有郡主有资格上去，平时连小僧等都上不去的。”
“……”裴灏狐疑地看着两个人。
发现这两个人真的没跟上去。
只有杜婉一个人上去溜了一圈，还摸了几把大钟。然后很神气地背负小手，迈着大老爷们的步伐，走了下来。
裴灏本来挺担忧的心，让她这么一搞，又莫名想笑。
杜婉站在钟楼下，感慨道：“这口大钟不错，看得我特别想要。可惜护国寺不会给我的。”
两个僧人一听，立马闭嘴了。
不会给的，肯定不会给！
杜婉跟两个僧人友善地挥手道别，又带着裴灏去逛寺院。
明为逛风景，实则在熟悉地形。
遛了一圈儿，再熟门熟路，去了杜氏专属的别院。
裴灏忽然笑问：“郡主可知，很多世家都想在护国寺拥有一座专属的别院，自个儿出钱修建都可以，但是护国寺硬是顶着压力没答应。整个大秦国唯独杜氏是例外。”
这是连历朝皇帝都没有的特殊待遇。
最后一句，裴灏没有说出口。
杜婉诧异，“杜氏这么牛吗？”
“牛？”
裴灏迷惑了一瞬，没听懂。
不过，靠猜的，应该是厉害的意思？
这次出来的匆忙，他们没带下人，随行的都是亲卫。刚到别院没多久，杜婉就发现有人暗中盯着院落。
杜婉跟裴灏说了，“是谁呢？”
“应该是谢七吧。”裴灏琢磨着说道。
杜婉挑眉，“他盯着我们干嘛？”
裴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你当时跟我提的……是真的话。那么，他让人盯着我们，留意我们的一举一动就不奇怪了。”
“嘁！”
杜婉懂了，“井水不犯河水，不香吗？”
谢璋干啥要想不开，来招惹她呢？
杜婉望着外面监视的人，招来亲卫，把人捉了起来。确定那两个人，真是谢璋派来的后，杜婉的反应出乎裴灏的预料。
杜婉命人将两个人绑着，直接送到护国寺谢璋的院子里。
亲卫什么都没说，把人丢下就离开了。
谢璋神情晦暗莫明，握着折扇的手，露出了青筋。
裴灏站在杜婉的背后，“郡主，此举可有何意？”
“一个警告吧。”杜婉望着昏暗的天边说着，“让他不会把别人都当傻子，世上就他最聪明似的。”
裴灏无声轻笑，“嗯。”
谢璋这下是踢到铁板了。
小姑娘对于谢璋的野心很清楚，偏又装聋作哑。大有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意思。然而，谢璋这次主动来踩到小姑娘的底线，那就不一样了，她恐怕会给谢璋一两个教训。
裴灏联想到那个谢二夫人的庄子。
他不知道具体如何，却知道谢璋肯定吃亏了。
两个人吃了晚饭过后，装着早早歇息的样子。等天色暗下来，裴灏带着杜婉悄悄地施展轻功，避开旁人出了护国寺。
他们是去查苏家死士的据点。
中途杜婉被裴灏带飞了，兴奋得不行，心里默默下定决心，这趟回去一定要学轻功！
真的太帅了！
一定要学！
以前怎么就专门练剑呢，真笨呀。
来到了一个庄子附近。
这个庄子很偏僻，只有一条小路可走。
正当他们要继续往前走，杜婉突然拉住他，指了指远处一株大树顶，无声地说道：“那棵树上有人。”
应该是一个暗桩。
有不知情的人靠近，很可能会被发现。
杜婉倾听片刻，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可以绕开了，再朝里面潜去。”
“行，你指路。”裴灏很信任她的能力。
比起自己的能力，小姑娘简直称得上天赋异禀。一路上遇到多少个暗桩，不管有多么隐蔽都能让她找出来。有了杜婉这个帮手，裴灏如虎添翼，很顺利就把附近的地形了解得七七八八。这样子对下次派人过来围剿，是非常有利的。
靠近了庄子。
裴灏搂着杜婉藏身于大树上面。
人站在高处，眺望前方，隐约可见庄子内星星点点的灯火。偶尔还有会一声狗吠。
裴灏小声说：“这庄子养了不少狗，咱们不能再靠近了。”
“我知道。”
杜婉大眼专注地望着前方。
两个人坐在树上，距离很近。
裴灏只要抬手就能将小姑娘搂在怀里。可这个只能想一想，没个正当的借口，他没那个胆子去做。只敢悄悄地用自己的衣袖，覆盖上小姑娘搭落到树干上的衣服。等看到两人的衣服叠在一起，裴灏做贼成功似的，小心脏怦怦地跳。
片刻后。
裴灏暗骂自己没出息。
抱都抱过了，亲都……意外也算吧。
怎么还是会紧张呢？
第221章 又是半夜做贼时
身边的杜婉正凝神静听远处的动静，压根不知道裴灏的小动作。
良久，杜婉望着前方，小脸很是疑惑，“不是说上次死了不少人吗，庄子理应冷清的，然而并没有。里面除了成年人外，还听到了很多小孩子的动静。”
裴灏倾向凑近她的耳畔，声量极小地问道：“可知道有多少孩子？”
“不清楚，少说上百个吧。我听到有孩子在哭，还有孩子挨打，还有孩子在说话……，有一些孩子好像刚到庄子没几天。”
“那这些孩子可能是新培养的死士……”裴灏说这话的时候，眼情有些飘忽。
这时候，他只觉得四周弥漫的全是她的气息，香香甜甜的，却能够沁入灵魂似的，让他舍不得挪开一点点。
他太喜欢这个时候了。
只有这样他才敢肆无忌惮地靠近她，而她又不会抵触。
杜婉关注着庄子，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何况这个环境之下，想说话自然要凑近。
良久，杜婉弄明白了。
这些孩子很可能就如裴灏说的，会被培养成死士。
权贵们培养死士，不是做慈善。通常会采取丛林法则那一套，优劣淘汰，适时生存。现在庄子的孩子，最终可能安然长大的恐怕不多。杜婉心里很同情这些孩子，但也仅是同情。她此时帮不了什么，还是要等裴灏带人围剿这里后，官府自会安排好他们。
杜婉又指了指最高的那幢三层小楼，“咱们要找的人，可能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
“那里有人聊天，说这批新来的孩子筋骨不怎么样，让人想办法再送一批过来。”杜婉一开始没有留意那边，所以听到的内容不全，这句话倒是听得很清楚。
裴灏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不是意外调查结果，是惊叹她的能力。
惊叹过后，心里居然甜滋滋的。
小姑娘在他面前没有遮掩，这是不怕秘密被他知道了……这个，是不是说明小姑娘很信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