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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蕊重芳(111)

"嗯?"垂绮微愣,"真饿了?"

"嗯。"菁儿点点头,巴巴地瞅着骆垂绮。

"好!"垂绮扫了眼四周,正巧今儿没安上什么吃食,但又不想饿着儿子,就道,"那你可得把衣服都穿好了!娘亲带你去伙房,煮些面给你吃。"

"好!"菁儿高兴地要跳起来,立刻很乖地任垂绮一一给他添上衣服,又因夜深怕冻,垂绮又在厚袄外头加了件自己的短襦,系上了一条围脖子,才点点头。

菁儿被裹得圆圆的,自己也挺新鲜,待两人都穿好衣服,便一手提着灯笼,一蹦一跳地跟着娘亲去伙房。

在伙房,垂绮拣了现成的材料做了锅面,菁儿吵着要多吃,也便多煮了些,谁知菁儿本是要玩,哪吃得了一碗!于是倒有半数多了下来。

吃得饱饱的,浑身也都热了,垂绮这才抱着孩子往回走。因夜极静,菁儿毕竟是孩子,总归有些怕,便搂得娘亲死死的。

正要踏上台阶,菁儿却眼尖地觑见卧房门口现出一条黑乎乎的人影,他急急地扯着娘亲的袖子,不敢再看,那人影一直在母子俩的卧房门外晃荡,在寂静的夜里分外令人毛骨悚然。

垂绮心头也是一惊,紧紧抱住菁儿的身子,就待往后退,却见那黑影忽地回过身来,雪光下,略略瞧得清几分面目,竟是孙永航!

"啊,是大将军爹爹!"菁儿率先喊了出来。

那黑影一怔,继而一个纵掠便窜到眼前,垂绮怔怔地瞧着,一时反应不过来。

孙永航就近地瞧着这母子俩,一阵风过,雪片旋了一旋,微冷。他立时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母子俩人身上。

一时就这么站着,谁也不知要说什么,谁也不知要怎么说。最后还是菁儿,好奇而又天真地问着,"爹爹,你也肚子饿了吗?娘亲屋里没有吃的哦!我和娘亲刚去煮面吃了!可好吃了!"

孙永航正欲否认,肚子却忽地响过一声,顿时万分尴尬。

菁儿却"咯咯"地笑起来,"爹爹饿了!上回菁儿饿的时候,肚皮也这么叫过!"他搂着娘亲,"娘亲,你也给爹爹煮面吃好不好?"

垂绮看看儿子,又没好气地白了眼孙永航,也不说话,转身就往伙房处走。

许是真饿极了,母子俩有些呆怔地瞅着孙永航竟把大半锅面全都吃下肚子里,末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舔着唇咧!

孙永航见垂绮看他,也缠着视线回望,良久,垂绮生生将视线调开,冷道:"吃饱了,就回去睡!"说罢,便不再理人,起身回房。

孙永航默默地陪着母子俩往回走,这寂静的夜,因多了一人的步子,显得宁静而温馨,像融成了个圈,包住了彼此,再不容外界的风雪肆虐。

垂绮的步子越走越快,直到屋前,她才站定,正欲发话,却听小菁儿抢先道:"娘亲,我想和爹爹一起睡!我们叫爹爹一起睡好不好? "

此话一出,孙永航是大喜过望,与菁儿一同巴巴地望着垂绮,父子俩人的神气,从未像此刻这般相象过,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垂绮瞪着,瞪着,口中的拒绝几欲出口,却又叫孙永航打断,"垂绮,就让我躺一会儿,卯前我就得起身早朝去的!就躺会儿!......垂绮,我一回来就沐浴过了,身上没半点酒气......"

这样的保证,杂乱无章,甚至根本不算是理由,然而,正是这样的话,却叫骆垂绮无法拒绝,也无从拒绝,在心都这般温软的此刻。

然而要应下,她却也开不了口,只推开门率先进了屋,孙永航本还呆立在门外,直至看见菁儿偷偷朝他招着手,才终于心头一宽,踏进这久别的屋里。

落蕊小恶搞

话说垂绮与小孙成亲,小孙自从咬了那一口叫啥"莲子花儿"后,满心眼里恶心。打小他就不爱吃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不知咋做的,咬在嘴里总有股怪味道,让他肚子也似隐隐滚过一溜的气,乱七八糟地窜。

偏喜宴老长,他一个新郎官不是站着就得跪着,好不容易捱到洞房了,小孙就想找个地方坐下。挨到了床边,听着喜婆丫鬟在耳边嗡嗡嗡地烦着,他倒也舒坦,晃着腿,肚子一时倒不在窜气了。

隔了一会儿,交给他一杆秤,小孙拿在手上敲了敲,才终于回过神,原来是用来挑喜帕的。

真麻烦!好在这个老婆漂亮,多挑几次也无所谓。他还是蛮喜欢看新娘子温柔秀气的脸蛋的。他无声地傻笑了阵,拿着秤挑了盖头。

果然是心目中的理想妻子啊!美得就是没话讲!比他小时候被永彰骗去看那啥《春妖传》里的女人美多了!哇!她居然朝他看过来了!小孙觉得心里麻麻的,也不知咋地就喝了丫鬟塞在手上的酒了,之后,一阵头晕目眩的,他感觉连脚也麻了,腰也麻了,就想往床上躺。

但丫鬟喜婆还站着,他瞪了眼,总算见杂物都没了,他才又回复绵绵麻麻的眼神看着新娘子,也终于渐渐往床上倒的时候,忽听"哎"的一声。

垂绮半坐起身,"怎么了?"

小孙揉着手肘,哀呼,"搁麻了!有啥东西卡着我的肘和腰了!"

两人翻开褥子看,原来是一堆莲子、桂圆和枣子。两人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乍一看到这个,肚子便都饿了,小孙皮厚,拿起一颗就吃。垂绮本还想矜持,但眼看着东西快被小孙吃光,也连忙剥了几颗往嘴里送。

没多久,东西全消灭光了。两人还翻着被子找了半天,终于连半颗也找不着了。小孙和垂绮不由都有些累的躺倒在床上。

小孙无聊,就问:"哎,你今天踩了几只麻袋?听说踩几只就能生几个!"

垂绮一听吓了一跳,"我当时就顾着紧张了,没数。但好像有好几只吧。"难道要生那么多?

"哇!那你很能生耶!"小孙刷地翻起身,上上下下地瞅着垂绮,"真看不出来!"

垂绮怒了,"你难道看得出来!"

"那当然!"小孙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今天也偷偷踩了几只!谁像你!踩只麻袋都还要人扶!"

垂绮更怒,一肘子拐在小孙的肚子上,小孙"啊"地叫着,似是串通了方才那股子气,一时全往下走。"哎呀!不好!"小孙叫着,捂着肚子就往外跑。

小门房里,喜婆拿着两只各被咬了一口的"莲子花儿",一小丫鬟瞧见,"咦?那不是一个月前做的吗?都硬成这样了!"

喜婆得意地笑了笑,"如果不那么早做,哪能成这么像这么好看的莲花样儿!这是咱祖传秘笈!"

丫鬟不屑,"切!有啥了不起的!我看小嘎子玩过泥巴的手就在上面摸过,那一瓣花瓣儿早被他掰了吃了!"丫鬟说着,似乎回想起什么似的,"哎,你那东西没事吧?我听小嘎子后来说他连拉了两天肚子......"

第25章

新月又如眉,长笛谁教月下吹。楼倚暮云初见雁,南飞,谩道行人雁后归。

意欲梦佳期,梦里关山路不知。却待短书来破恨,应迟,还是凉生玉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