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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情陷魔君:引魂之庄(219)

作者: 无非由 阅读记录

“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养好伤要紧……”他紧锁眉头,面有忧色。

杜蘅因为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关怀而心头颤动,只深深吸气,“无所谓了。我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

“别这么说。”他轻轻按住她的手,轻言道:“只要活着,就要努力活下去。”

杜蘅一震,抬眼又去看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说的话,都有几分熟悉?杜蘅迷茫了,只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杜蘅喃喃地,“白公子,你能告诉我,你活下去的希望是什么吗?”

白无及目光微动,站起身来,看着门外道:“我的希望……就是有朝一日,能让雪儿真正做回这里的主人……”

杜蘅暗了眼光,原来他心里竟那样在意她!心中微微刺痛,却只是淡淡笑道:“你的希望会实现的。”

白无及将她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看着她道:“你好好休息,明白我再来看你。”

杜蘅连声道谢,目送他出了门去。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这一场变故,远在她意料之外。云初雪突然现身,那莫名其妙身份不明的人来传话,自己受了伤,然后又被云初雪暗算,几乎是一天之间,所有的事,都脱离它原来的轨道。杜蘅心中郁郁,不明白“他”究竟意欲何为。如今她就像是一只完全迷失了方向的鸟儿,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也许庄颜说得没有错,只是她没有回头的力量。

杜蘅闭上了眼。渐渐昏睡过去,再醒来时,竟是浮云来叫醒她,接着吃药,吃饭,然后再接着睡。知道入了夜,她也没有见到靳天择的身影。想来,是在安慰云初雪吧,他这个时候,肯定急于让自己的妻子再次信任他,依赖他。

杜蘅内心忽然深深地失落,云初雪虽然经历了生死大难,情劫危机,可是却有两个男人,都把她放在自己内心最重要的深处。她摸了摸脸,竟自笑道:“如果毁了脸能换来坚贞的感情,也许是值得的……”话一出口,自己却吓了一跳,长长地叹气,“杜蘅啊杜蘅,原来你是这样脆弱。”

她歪在床边,强迫自己睡觉。接连三天,白无及果然守约,每日上午都来她房中为她检查伤势。

“嗯,已经稳定了,接着吃药敷药,再过十来天就能痊愈了。”白无及满意地看着她,低眼看见她的衣裳,先前的血迹早已干涸,成了酱紫色。他不禁目光一沉,“怎么还穿着这身衣裳?!”

杜蘅不好意思地笑:“一直忘了换。”其实她也想换,无奈怕再牵动伤口,力不从心,躺在床上动不了。浮云日日过来送饭送药,已经很麻烦她,杜蘅更羞于开口要别人来帮忙,索性就算了。

白无及没有忽略她眼底的黯然,不由心头微沉,说道:“我来帮你,衣裳呢?”

杜蘅连忙道:“不用不用,一会儿晚上我自己能换。”

“怕什么?”他目光扫向她的眼睛,平淡地笑,“我是大夫,不必把我当成外人。”

杜蘅还想拒绝,他已经站起身,走到衣柜前去,翻找出衣物来,询问她:“是这个吗?”

杜蘅羞赧地点头,他便走回床前,伸手扶起她,开始去解她的衣带。杜蘅吓了一跳,连忙道:“我自己来。”她低了头不敢看他,摸索着在被子里解开衣裳。虽然她知道白无及是君子,可是要她在一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还是有些难以释怀,手底下自然也就犹豫了。

“白公子……”她声音压得极低,“还是我自己来,你请到门外吧……”

“不相信我?”他的声音平淡至极,似乎毫无情绪。

“不是。”她慌乱摇头,“我只是不习惯……”

他平静地叹息,却是转过了身,“你换吧,要我帮忙就开口。”

杜蘅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将衣裳脱了下来。脱时容易,穿时却难了。手上的手臂沉重如斗,微微一抬便疼痛难忍。她咬紧牙关,额头上沁出汗来,却始终无法准确地把手臂伸进衣袖里去。杜蘅沉重地喘气,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她愈加慌乱,疼痛家加剧了几分,终于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轻一点,别着急。”白无及的手伸过来,将衣袖轻柔无比套进她纤细洁白的手臂,饶过她的后背,又套好另一只袖子,一丝不苟地将衣服整理妥当,系好腰带。他做得那样细致自然,令杜蘅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好了!”他满意地看着她,似乎毫不以为意,扶起她道:“我陪你下去坐坐。在床上躺了三天,肯定闷坏了吧。”

杜蘅的鼻子忽然微酸,只觉得热意涌入眼眶,连忙低下头笑道:“多谢你有心。”

白无及报以微笑,扶着她慢慢下了楼,到树下坐着。今日阳光正好,树荫底下却不觉炎热。杜蘅心情大好,看着白无及道:“白公子,这些天你都很闲吗?”

白无及笑道:“的确没什么事做。江石有应准在审,三大家主只是在等待结果。武林各门各派的人,只当来流云山庄游玩了。”

杜蘅笑道:“难怪你天天有空过来瞧我。”白无及温和平淡的目光转来,杜蘅连忙转开眼:“对了,你怎么不去看看云小姐?”话一出口,杜蘅就后悔了,为何偏偏提这个?!真是够笨!

白无及平淡的脸色没有波动,杜蘅却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暗淡之色。他却笑道:“雪儿有靳天择,这些天她的情绪已经好转许多。”言外之音,她不需要他。

杜蘅怔道:“她已经原谅靳天择了吗?”

白无及缓缓摇头:“不知道。当年的事,实在是谜团难解。但雪儿……对靳天择似乎余情未了……”他的语气低沉,难掩失落。

杜蘅心头涌出一股酸涩,却笑道:“这样也好,我看那靳天择对她有情呢,没准云峰夫妇真不是他杀的。他们夫妻得意团圆,岂不是乐事?!”

“你真的这么想?”白无及平淡的眼光扫来,却不知为何,令她心虚。

“难道你不这么想?”她赶紧抛回问题去。

白无及轻笑:“我以为你对靳天择……算了,我想多了。如果雪儿真能就此幸福,我自然会祝福她。我相信你也会。”

杜蘅低了头,笑道:“那是自然。”

白无及又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明天还有一场比武,也许过了明天,我就会离开流云山庄……”

“你要走?”杜蘅猛地抬头看他,语气中有一丝难解的慌乱。在这流云山庄里,白无及是一个外人,正因为这种身份,常常让杜蘅对他有莫名的依赖。况且他是那样温和无害,体贴细致,即使明白他对自己没有别样的感情,但那直觉的关怀,却让杜蘅在紧张混乱的日子里,有一些些的安慰。乍然听他说要走,心底就仿佛真的丢失了心爱的东西。

“嗯。”他微微点头,“雪儿如果决定留下来,我就没必要再留下。”他的意思很清楚,如果一次性选择了靳天择,那他白无及,就会就此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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