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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情陷魔君:引魂之庄(176)

作者: 无非由 阅读记录

红尘轻轻吁气,“如此甚好。奴婶先替庄管家谢过了。白公子,到了,请。”

白无及在梵音阁前的芳草地上站定,远远地看到庄颜站在廊沿底下,清冷的眸光扫来,“在下庄颜,恭迎白公子。”

“不敢。庄管家别来无恙?”他气定神闲,微微带笑。

庄颜沉默低头,当初审甘泉之案时,他与自己有一面之缘,想不到他竟记得如此清楚,此人严谨细致,果然不假。当下淡淡说道:“有劳关心。在下一切都好。白公子请进来,庄主在厅内恭候。”

白无及抬脚便走,那脚底下的芳草地突然漫天飞长,转眼就遮住了视线。他惊诧道:“这是什么阵法?!”

他停住了脚,四下打量,却不得其法,不由得又笑道:“原来靳庄主是这样在考我?”隔了半晌不见回答,他只得自笑道:“若要在下医人,那是不在话下。可要在下……弄懂这些阵法,却是难为我了……”

静默了一刻,忽然传来悠扬的萧声,空气中流动的音符,缓缓拂过深长的草木,传到他的四肢百骸。白无及闭了眼,只觉得那萧声轻缓之中,跳跃着燥动的情感,不安之中,有着万丈豪情,丝丝细流。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朝着那声音慢慢走去。萧声停止了,他睁眼一看,只见自己已经站到了廊沿下,庄颜不知何时走了,这里竟空无一人,梵音阁内安静异常,一切都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

他心中略沉,淡笑道:“靳庄主迎客之道,果然高明。”

“白公子,请进来一坐。”靳天择低沉的声音传来,他抬脚便踏了进去,似乎从没有想过,那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屋内门窗大开,虽然已近黄昏,但夕阳仍然光影绚丽,映照在木屋内,显得别有风情。厅内正中,摆了一张木桌,四把木椅,看似平常,却精致至极,用料做工,无不上乘。靳天坐在北面主位上,正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余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华丽景致中,一道清冷幽深的神秘影子。

白无及上前坐下,执起酒壶伸过去,“主人家都坐好了,那白某先借花献佛,敬阁下一杯。”酒,缓缓倒进杯中,淅淅沥沥,声音清脆。

靳天择毫无犹豫,仰头一饮而尽。“你远到而来,我也应该敬你。”他递过杯子,伸手拿过酒壶,准确无误地倒酒,递过去。

白无及笑了笑,接过饮罢,眼角却在打量他。“时隔四年,靳庄主凤采不减当年。你我在这梵音阁一别,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当年你曾说向我讨教音律,想不到如今,你已经乐理纯熟,在下佩服不已。”

“音律,不过是娱人之物。白公子这么说,倒是在笑我,这四年都无所事事,只顾着玩了?”靳天择眼角浮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白无及失笑,“在下怎么敢?靳庄主这些年大力整顿流云山庄,以前云庄主手下的人,十个去了九个,哪有闲的时候?”

靳天择轻轻哼了一声,“不中用的人,留着有何用?!云峰就是没有防人之心,心肠太软的人,终究成不了大事。””

白无及默默一怔,却没有说话。

“你不问我?”

“问什么?”

“人人都想知道,当年云峰夫妇因何身亡,我不信你就不想知道。”靳天择冷笑。

白无及轻叹一声,“既然没有人知道的事,我问了又有何用?天下知道真相的,可能只有靳庄主一人。江湖上流言传闻甚广,这三年来,也不见你有过任何解释说明,那么这个真相,想必是靳庄主,不愿再说的真相。我,又何必多问?”

“哼,”靳天择轻笑,“你果然是个君子。好。”他站起身来,目光扫向他,“庄颜执意找你前来,并没有错。”

白无及平静道:“那在下可以知道,来此究竟为了何事?”

靳天择道:“你号称妙手郎君,心思缜密,行事严谨,从进来这梵音阁到看到我,有没有觉察出,与四年前,有何不同?”

白无及沉吟道:“自然不同。阵法变换,以音控阵。你……”他顿了一顿,却意外地住了口。

“说下去。”靳天择沉了声音。

“你的注意力永远集中在耳部,真气在掌中流动,瞬时即发。”白无及平静地,“虽然行动如常,但比之四年前,身形已变。”

靳天择微怔,坐了回去,淡淡道:“好个妙手郎君啊!你我若是敌人,这世间,恐怕再无宁日!”

白无及轻笑,“为何不会是朋友?在下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靳天择面色一沉,“朋友?你不恨我吗?”

白无及沉默半晌,方道:“恨由何生?”

靳天择冷冷道:“你应该恨我,误了雪儿……除非我想错了你。”

他轻轻摇头,无奈叹息,“雪儿嫁你,是云庄主的决定,事实上她嫁了你,也并不辱没。你用了什么手段得到她,都不重要,重要的在于,你是否能好好待她……只是有一事,我必须要问。”

靳天择沉了脸,“你想问她在哪儿?我如果有答案,又何必在此坐着?!”

白无及沉声道:“那她如何会失踪?江湖上的人,都说她已经死了,可是真的?”

“死了?!”靳天择冷笑道:“你信吗?”

白无及哑口,他不想相信,可是却又不得不信。沉下眼光长叹:“庄颜应准声称,找到了她的尸体……”

靳天择忽地捏紧了手,咬牙道:“我没看见,算不得数!”

白无及目光一闪,紧紧地盯着他道:“是你不想看见吧?你害怕看见她的尸体,会毁灭自己所有的希望!!!”

靳天择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抬眼扫向他,“我不是不敢看,而是看不见。你不明白吗?”

白无及脑中灵光一闪,他蓦地站起身来,失声叫道:“你!你失明了!!”难怪他对声音如此敏感,他的一举一动,全靠着听音来辨位!

靳天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执起酒杯,缓缓地喝酒,他的动作极为缓慢,似乎手伸出去时,在判断东西的位置。二人沉默了许久,白无及方叹道:“原来如此!你三年未出衣轩,就因为失明了?”

“不全是。”他冷淡地,“外面没什么人值得我见。”

白无及道:“为何不早点找我来?”

他沉声道:“我没想过要治。”

白无及皱眉:“那为何现在又要我来?”

靳天择的手微微一颤,却没逃过白无及的眼睛。“我要看一个人……”

“什么人?”他穷追不舍。

靳天择的眼晴,蓦地有了火花,“一个女人,我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白无及怔了怔,“我以为,除了雪儿,你不会对任何女人感兴趣。她是谁?”

“我也想知道她是谁!”他带着一分烦燥,一分焦虑,忽地站起身,捏着酒杯的手指,略一用劲,那杯子“啪”地一声粉碎,沙沙沙,从他修长的指间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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