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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何以堪(98)

诚然如某位网友评的,人生经历的缺乏,体验的稀少,我在很多地方、很大程度上无法体味到另一种经由岁月沉淀而得来的人生意蕴,或者是身处异地在人生观上的不同看法,更有许多地方是纯粹地想当然。平澜当然完全可以选择留下,为情留下,正如一些网友所说的,平澜并不是非走不可,她完全有留下的可能与理由。对于这一点,我深表赞同。我的结局,只是对于平澜人生的一种可能的叙述,她当然可以或者也留下。前途虽艰,也不是一定过不去的坎,毕竟事在人为。

总之,说来,情何以堪只是一部小说,一种可能,一种选择,它不是唯一的,它更可以是不正确的,而我只不过扮演了一个叙述者的角色,心思零碎,笔触简陋,甚或自相矛盾,人物单薄,参与过多,比之多位优秀的坑主,更是相开见绌,难以自堪。故此,能博众位青眼一睐,我愿已足矣。

呵呵,又罗嗦一通,还望莫要嫌烦。

姒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文案】

渔灯隔水,万家灯火,饶是亲身经历其繁华似锦,亦不过隔水相看,身在局外。

而当这满目繁华落尽,他想,他也该离开了。

(《情何以堪》的一则番外)

渔灯隔水

作者:姒姜

落幕萧萧

明日就是先皇要下葬冀陵的日子了,宣霁微有些发颤地走在由政务房通向安元殿大道上。五尺宽的青石砖大道平阔而绵延,像是无穷铺展开来。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隐隐飘洒下雨丝的秋空,冰冷的、如凉丝般的细雨便洒在他已划上褶纹的脸上。

都七十三了,自己其实也很老了,连他……都走啦!

宣霁在心中暗叹一声,向来清明的眼神里掠过一抹说不清是感慨,亦或是惆怅的意绪,就如同这八月里的秋雨,冰冰凉凉。他把目光稍稍移下,看到了正前方的安元殿,空旷的寂静中,那种巍峨宫房与伛偻身躯的强烈对比,使得宣霁忽然间觉得有些迷惘起来。那座平日里不知要入见凡几的宫殿,也让他有一瞬间的陌生与模糊,这一迟疑,让他停驻了脚步,再也跨不出去。

直到前头小步跑来一个内侍,一把扶尘夹在肘间,因跑得有些急,银丝便在这清冷又空旷的大道上飘飞。“哎哟喂!宣相!宣相!皇上正等着您呢!您老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看风景哪?也不怕叫雨淋着了!快随奴才进去吧!”

一迭声地陪笑讨好回荡在耳边,终于让宣霁回过神来,他想了想,自失一笑,便朝着那内侍拱了拱手,“有劳公公冒雨来唤宣某人了!”他的笑意里有一种深邃的自嘲,让人不由自主也想跟着他笑,苦笑。

“宣相这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什么身份,相爷什么身份!能和宣相说上几句话的,便是奴才等的福份了!”内侍并不年轻的脸上,那笑意似是刻上去的,一双惯看人间最险恶世情的眼中此时闪过的却是宽厚的光芒。

宣霁看到了,所以他也笑了,满是深深的自嘲,“唉!老啦!才走这么些路,便心神不舍啦!”

“宣相可是社稷栋梁哪!”

“不行,不行喽!年轻人,该有年轻的一辈了!”宣霁状似无意的脱口而出。内侍那双隐在笑纹里的眼亦是不动声色地闪了闪,将宣霁引入安元殿中。

“臣宣霁,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宣霁重新拾起这套礼仪,在大殿上冰凉的地板上跪了下去,膜拜晋朝的新帝,那个甫一登基便使得全天下从此以后都必须把“闳”字缺笔以书的年轻帝王。

其实也并不很年轻了,宣霁在跪的时候漫想,不知为什么,人老了,总是特别容易记起以往的旧事,特别是在先皇大渐直至崩逝之后。当年,他入先皇的书房时,不过十七岁,而先皇才不过十三岁就开始打理一方军政了。眼前这位已近四旬的君王,眉目间虽极似先皇,但终究是少了那份沉潜自然的气度,而多了一分戾气。

“爱卿平身。”帝王的口气非常平和,听去只觉是带着笑的。

“谢皇上。”宣霁吸了口气,稳稳地站起身,一身素白孝衣的他在抬起头时,依然有着当年光风霁月的神采,自然而从容。

帝王的眼微微地眯了眯,将手中的一本牒子放在书案一边,“大葬的事安排得怎样了?”

“回皇上,一切已准备停当,只等明日送先帝爷入冀陵。”

“嗯,爱卿辛苦了。”很随和的语调,但殿内的气息却因他接着吐出的一句话而变得异常深凝。“父皇去了,那么,那个找了近一辈子的女人是不是也该找到了?”依然是随和的语调,但听入宣霁的耳中却忽然变得扎耳起来。

他脸色变了变,眼神顷刻间变得有些深沉,只见他唇上的髭须微微动了一动,终于还是平静地回话:“臣启皇上,臣以为如果有人能让先皇找了几十年都没能找到,只怕皇上也只是徒劳而已,还是请皇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帝王生硬地打断,“宣霁!你不要倚老卖老!父皇找不着是因为他心过仁厚!况且,父皇找不着,朕就一定也找不着么?”

“老臣愚迷,老臣失言,请皇上恕罪。”宣霁凌着眉目,终还是再度跪了下去。脑中却比任何时候都还清醒,眼前这位初登大宝君王是想着要革新换代了。不过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如此。况且他还是托孤的重臣,现今的帝王既非小童,更有钧谋,他其实只是一个靶子,将先皇旧臣都拴在一起的靶子。

帝王见他如此服软,想着他托孤的份量,终还是把语气缓了下来,“父皇找了一辈子了,临去前也心心念念,不忘于她,总得把她给找出来,以慰父皇在天之灵。”他平静地陈述着,眼却凌厉地眯起。

他不会忘了,那一晚,在父皇的御榻前,已陷入重度昏迷的父皇一直喃喃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么缠绵,有着无穷无尽的爱恋。他曾经一度以为父皇是清冷的,近乎不沾儿女之情,却不想,居然有这样一个女人,这样长久而深刻地种在他的心里,从来没说过,却一直深深地记着!而此刻这样重情的父皇,在清醒后看到他的第一眼,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永不立姜氏为太后!

于国于公,未有丝毫嘱咐,但却留下了这么一道遗诏!姜氏,终母后一生,她从未被封过妃!甚至过的一直是冷宫般的日子!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了,父皇都要走了,却还要给他来一个难堪!他可知道,自己打小是怎样在别个皇子嘲弄的眼光下过来?他可知道,母后是怎样的忍辱偷生,才把他带大,没让他在宫廷中被暗算!他不甘心!凭什么让一个几十年不曾见过面的女人抢去了所有心神,终死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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