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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何以堪(25)

真的是这样么?师傅没说那个王上依恃的人是谁,这世上有如此人物也是奇了。到底是谁呢?比谌鹊还厉害,却默默无闻的人。

面前晃过一人,我下意识地抬头,是墨荷。我不动声色地走过,她的事我已有安排,没必要现在就去招惹她。只是没想到我闪了闪,却发现她依然在眼前,那就是有意挡道了?

我看她,等她说话。

“平澜,你别以为你挡了那一剑就可以在府里耀武扬威,我告诉你,就凭你的资格还早得很呢!”

我轻笑,转身想绕过她走去前院,但显然我想放过她,她还不甘心被我放过呢!

“你站住!”

人的耐性有限,何况前院还有一场戏等着我去看呢!“墨荷姑娘,我没有自以为是地去以为过什么,你的担心早了点。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一把扯住我,拉到伤口,让我疼得一个趔趄。“哼!都是一群不要脸的狐媚子!”

什么?!我眼一眯,冷冷朝她看过去,“墨荷姑娘,请你说话干净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狐媚子你指的是谁?四位夫人是六爷名媒正娶的夫人,是主子,你一个小小的内务管事胆敢对夫人不敬?你好大的胆子!”

她明显气噎,但仍不甘心就此被我震住,硬是把头一扬,“我就是大胆了你又能怎么样?我哥哥在军中很受重用,连六爷都时常提起他……”

真够硬气的!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是么?我都不知道一个丫环的亲威竟可以干涉六爷府中的家事了?什么时候一个小兵的势力居然也可以渗到府里来了?”凡是六爷这种身份地位的莫不忌讳自己的府里有外应,如今你可是撞上来的。

“你!你……”她指着我只能抖啊抖的,却也的确无话可说了。

我不想再耽搁,掠过她,仍去我原本要去的地方,但这个墨荷是不能让她再呆在府里了。

才转至前院,就听见府里管下人的沈伯在骂人。

“你个臭丫头,竟然偷主子的东西?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不止骂声还有藤条打开皮肉的声音,以及丫环痛苦的哀求声。

我走上前,朝沈伯一福,“平澜见过沈伯。”

一张四五十岁,显得精明而圆滑的脸抬起向我看过来,“啊,是平澜姑娘啊,你身子刚好,怎么不多休息休息呀?”

“劳沈伯关心,平澜前段日子已积下了不少事,再不去办只怕难逃六爷责罚了。”

“呵呵,也是,六爷将令牌给了姑娘,姑娘要操劳的事就少不了了。”

“沈伯这是在笑话我呢!”我笑笑,六爷那块玉牌似乎权威很大呢!“啊,对了,这不是映画姐姐么?沈伯这是怎么了?”

沈伯朝她狠狠瞪了一眼,“哼!没出息的东西,居然偷主子的东西在外面贩卖……”

我笑着止住了沈伯再次要往丫环身上鞭下去的手,“哎!沈伯有话好好说嘛!这年才开个头,何必生那么大的气?我瞧映画姐姐也不是有心的,定是一时糊涂,您就饶她这一回可好?”

沈伯朝我看了一眼,“我也想饶她来着,可她偷的是秦夫人屋里的两对金凤簪子,这近一千两的价钱,我无法交待啊。”

“啊,这样啊……”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交到沈伯手里,“沈伯啊,要不这样,我这里还有一千两,您就多担待点,饶她这一回吧。”见他犹豫,我又将早就备好的一只盒子拿了出来,“对了,上次在衔上看到了一支烟杆,瞧沈伯就是个老爷气派,也只有这支烟杆才配得上您,您看中不中意?”

沈伯一打开盒子就呆住了,眼里发出亮光来,一张嘴张开是再也合不拢了。“啊,有劳姑娘费心,这怎么好意思?”

“沈伯如此照顾我,我哪里是那么忘恩负义之人?这儿还有一包烟丝。我是外行,也不知道好不好,如果不好,沈伯您不要见怪。”

沈伯乐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儿地说好。他小心将东西收好,又朝映画瞪了眼,“这次看在平澜姑娘的份上就饶你一回……平澜姑娘出手大方,我记下了,日后有用得着我沈万祥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沈伯客气了,不过一点小东西而已。”我笑笑,轻轻扶起已映画,“如此平澜就不打扰您了,先走一步。”

“姑娘好走。”

待回到偏院,我放开映画,将剩下的一千两银票塞到她手上,“去把你娘和弟弟给救出来吧,五百两还债,剩下的给他们安个家。”

她呆呆地朝我看了半晌,突然跪了下来,“姑娘大恩大德,映画无以回报,这条命日后就是姑娘的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映画,映画万死不辞。”

我看着她抹着泪跪在脚边,心里微涩,“那次是谁让你在粥里放东西的?”拘缘房里的人应该不会危害主子,定是有人指使或利诱或要胁。

她迟疑了下,终于咬了咬牙,附在耳边念出了一个名字。

我冷笑,果然是她。“我不必你万死不辞地报答我什么,只要你日后把那人吩咐你做的事都告诉我就行,还有……”我盯住她,“不要再做那种会危害到我重视的人的事,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你!”

“映画一定铭记姑娘今日的话。”

第 20 章

其实宣霁是个很博学内蕴的人,半个月下来,我和他在闲暇时也天南地北地聊,他的见解很是有趣,因为跑过的地方多,对于各方人情知道得很全面。我听着他讲西南边远之地的一些蛮族的风俗,呵!那可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舌灿莲花、天花乱坠了。比之虞靖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是个和谌鹊完全两种类型的人,谌鹊阴沉,总带着一丝阴谋的气息;而他却是爽朗又清新,是那种真正可以做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人,因为我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点阴影,他像是活在盛世般充满了昂扬与积极。纵然他对我也有着心结,但总不似谌鹊来得那么深刻。

说到这个,我也有疑惑,为什么他们,六爷身边的人总是对我怀着深刻得有些怪异的防忌?本来我以为只是谌鹊才有,对于六爷重用我不以为然,或对于我能够有如此心智让他防备,而一开始宣霁并没有对我怎样。可现在,连宣霁都对我有着这种若隐若现的防备了,为什么呢?

这几日,我也拐着弯地想套话,宣霁并非是口守得很紧的人,但于这事上却咬得极紧,纵使对于我还是那副君子坦荡荡的磊落襟怀。

一定有什么缘由在里面吧?而这事似乎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

“平澜姑娘想什么哪?”一回神,宣霁正笑着好亮眼地看着我,表情像是抓到我的把柄。

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随手拿过一封密函,“我在想明日就会有人将封州来的云罗送来了,不知可不可以在六爷不知道的状况下拿来先尝尝呢?”

宣霁的茶品在这半个月里有明显地提高,有时候讲茶经,我对他提起过这封州云罗的极品滋味,当时他就很是嘴谗。果然,他眼睛一亮,“是么?明日就到?那平澜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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