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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丫的妖孽人生(20)+番外

看上去她就走在乡间小路上一样,体态有些佝偻的她蹒跚的走在了树和树之间,并没有因为害怕而依靠着树木走,外人看来,如果这里这般危险,沿着树根走,关键时刻至少可以扶着树,不让自己陷下去。

实际上这也是这片诡异树林的特殊之处。

越靠近树,就越容易陷下去。

虽然看上去这里长着苍天大树,应该是土地很坚硬才对,实际上却恰恰相反,在离树根远一些地方还能勉强站立,但是越靠近树根就越容易陷入。

这些树都是靠吸食尸体血肉成活,树根处,特别强壮,看上去像是自己陷下去的,实际上,却有细微的树根深深的把动物拖下去。

老妪来过这里,但这是第一次,她往树林深处走。

她就是一个干瘪的没有血也没有肉的枯骨,在树林小心翼翼的行走,很注意的不让自己被草叶划伤,见血。

一旦见血,哪怕远离树根,也会被拖下去。

她要走到树林的中心,那里长着一种果实,叫做次阳果,是依靠着万千纯血液成长而来,传说此果生命力十分顽强,热量强大,仅次于太阳。

陈阿妈没有对二丫说一件事,她要采摘这次阳果,就算不能彻底抑制二丫体内的冰寒,却能使得这冰寒一个月都不出现。

只要这冰寒一个月没有出现,配合体元丹,陈阿妈有一个逆天的想法。

体元丹的最重要的作用,老妪没有说,那才是体元丹贵重的真正原因——那就是改体。

能够改变身体之本元,让不是体者的人具有体者体质。

试想一个部落要是能让自己的子民都成为体者,这个部落将会变得无比强大,可是这种情况几乎不会出现,因为体元丹的药方已经失传,存世的药丸非常稀少,就算有,无数人去研究这药丸的源头,却总是不得其解。

因此体元丹已经成为一种绝对珍惜的药,对于能改体这事,大家并不奇怪。

因为相传圣古的时候,每一个人一出生就是体者,具备体者体质,那时候也没有这么多散落各处的小部落。

不知因为何种原因,传说是人类触怒了神灵,遭受了神的处罚,让人类从此分散各处,流离失所,不再强大。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说,如今在十万大山中的这些小部落,闭塞在山中,别说神灵,连大体者都很少见。

但是陈阿妈见过。

她对自己早年游历的某些经历,一直闭口不谈。

谁也不知道,她曾经到底去了哪里,为何又会受伤。

她如今只是一个带着小孩的老妪,往事如烟,老妪再也没有去想,她曾经的风光,她曾经的美丽,她曾经也一度是一个传说。

她的步伐轻飘飘的踩在这烂树叶铺开的,无数尸骨堆积的树林中,一步一步的向林中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也意味着次阳草存在的可能性越大。

但是危险也越高,老妪的身躯在越往里走的时候越发的佝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食她的鲜血一般,走到后来,她的步伐越发的僵硬,因为她的全身都几乎干枯了,骨头像是没有血肉的润滑,生生的要把皮肤刺破。

老妪的呼吸越来越弱,最后一点白发也接近了灰色,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一株平常的小草轻微的左右摇摆,如同一条狗尾巴一般。

可是此刻树林中,并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

天游村内,石屋中。

二丫的双手还放在石臼上。

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失败了,那草药丢进去,很快就焦了。

连着她的手,也一次又一次的变黑,那种灼烧的痛感让她全身痉挛,她的眼睛也布满了血丝,一双眼看着那淡蓝色的火苗,渐渐变红,眼睛很干涩,滴出来的居然是血泪。

当第一滴血泪流下来的时候,二丫看到了一个画面,她好像身处一个广场,广场有无数多的人,载歌载舞,在狂欢。

广场的中间有一口巨大的鼎,比二丫见过的最漂亮的铁器的刀都要漂亮,那口鼎是金黄色的。

二丫被狂欢跳舞的人群碰来撞去,十分眩晕,这时候只见广场中间的那口巨大的鼎下面点燃了熊熊烈火,鼎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只见那火越烧越旺,整个广场弥漫着一种特殊的香气。

跳舞的人群更加疯狂了,有的人把自己身上的兽皮脱下来,抓在手上疯狂的甩,也有的人不再跳舞,而是激动的全身颤抖的跪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二丫忽然就觉得全身都被火灼烧着,每一寸的肌肤都在滋滋的响,每一根骨头都在碎裂,每一滴血液都在凝固,变黑,变熟。

她想呐喊,可是什么都喊不出来,狂欢的人群继续撞击她,像是看不见她一样。

很久又不久,广场上空有一个悠远的声音传来:仪式毕,天佑我族。

顿时所有人都停下来,一起仰望着天空,齐声吼道,天佑我族,天佑我族,天佑我族……

二丫没有抬头看天,那个声音让她觉得厌恶,她一双眼直直的盯着那鼎,趁着大家都不动的时候,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鼎,

十丈,

五丈,

三丈,

两丈、

一丈……

二丫停了下来,再也没有走过去,因为她看到鼎口伸出一只手,一只白皙漂亮的手,上面有一副很漂亮的图案,看上去像刻上去的一般,那图案,好像有些熟悉,在哪里见过,二丫想看的仔细些,却见那图案渐渐的散开,没有图案。

那只白皙的手臂上,赫然有三条暗黑色的血线,每一条血线都是整整一圈……

她忽然就觉得眼睛湿润了,她伸手摸了一把眼睛。

血泪。

泪为殇,血为本。

流血泪者,心魂俱殇,痛,働。

两滴血泪缓缓落下,落在了那块二丫用来凿石头的碎铁上。

像是不存在一般,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块原本有些粗糙的碎铁忽然表面光滑了一些,并隐隐有一些纹路。

二丫睁开眼,见到面前仍旧是那石臼,而自己的一双手已经黑了三分之二,而这种痛,二丫忽然觉得不算是痛。

她像之前炼体一般,开始全身心的去冲击自己的体者血脉,并不看自己那一双手。

那火没有了控制一下子就变大了,二丫的右手的黑气瞬间就从手掌蔓延到了手腕,却在那一圈细小的红线处停了下来,犹疑不前。

二丫还是没有去管她,她在用全身的力气去冲击体者一级初期,她的血线一直隐隐的,颜色十分淡,要是别人很容易就达到初期,像是卡卡,血线一形成就是浅红色的,藤花也在第三天感悟了体者之道就稳定在了浅红色了,而二丫的却异常艰难,也许是她的血线比较长的原因。

二丫没有敢跟阿妈说,记得小时候,阿妈对她说过:“人是需要有秘密的,有时候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并不是对别人好,也可能带来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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