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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34)

符纸离手化作冰风,红色火符熄灭,白琅镜上光芒也消失了,那块地方的流水直接凝为寒冰。这时候折流也下来了,他抬手虚握,剑气将那块寒冰与其他河水分开,取出,锁住,置于两人面前。

“困住了?”他问。

“应该是……”一般白琅说“应该”就是有九成把握。

“很轻松。”折流若有所思地点头。

白琅计划严密,临场反应又极佳,从交战到得手,他们几乎回避了涉水人所有的强项,针对了她所有的弱项。

一开始折流觉得可以冒险让涉水人用杀招,然后等她显出具体形态再捕获。但是白琅不想应对杀招,所以比起等涉水人主动显出具体形态,倒不如想个办法迫使她出现。试出她会随水的形态而变化不同形态,然后再确定她的位置将她凝结为冰,这就是原始策略所对应的上策了。

折流往冰中刺入一剑,一丝血从里面渗出来,很快又凝结。

薄薄的血红色勾勒出女人的身影。

折流说道:“回答几个问题,然后交出擎天心经,我放你走。”

涉水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斗志,她微弱沙哑的声音从冰中传出:“你问。”

折流看向白琅,白琅清了清嗓子:“谁伤的你?”

涉水人十分配合,她声音痛苦地说:“男人,应该是器。修丹道,元婴期。”

这样的修者在三千界中多于牛毛。

“具体一点。”折流寒声道。

涉水人艰难地说:“我在万缘司境内被此人截下,与器分离,前后只过了三招,他没有武器,只用普通的丹道法术。很快我的器被毁,只能设法逃离。”

折流又看向白琅,眼神带点询问。

白琅点点头,低声道:“是真话。袭击她的谕主和器选择分开一对一,实力差距应该不大,谕主也在元婴到炼气化神之间。”

如果是像白琅和折流这样实力差距比较大的组合,肯定会有一方无法单独行动。谕主和器境界差不多,却能在短时间内将涉水人的器毁掉,那他要么功法特殊,要么天权极强。

白琅问道:“请你再回忆一下,对方谕主有什么特征?”

涉水人有些狂躁了:“要我说多少次,谕主没有露过面,只是把我和器分开。”

“怎么分开的?”白琅一步步追问。

涉水人怔住了:“怎么分开……?”

她静了好一会儿,突然从乱七八糟的记忆里找出了线索:“用阵法!”

“什么阵法?”白琅点点头。

“阵法……阵法……”涉水人用尽全力回想当时的场景,“我不记得是什么阵法了。”

白琅小声抱怨一句:“那个谕主的天权不会是让人失忆吧。”

虽然涉水人现在是刀俎,但她依然忍不住说:“我是散修出身,自然不像你们这种名门大派的弟子一般对阵法符箓样样精通!”

白琅抓住了关键词:“对方都是名门大派的弟子?”

涉水人一听,自己也愣了:“应该是……我不确定,反正他们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不少。

白琅沉吟一会儿,道:“把擎天心经交出来吧。”

涉水人咬紧牙关:“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帮我报仇。”

白琅摇了摇头:“因果相报何时休?你能借此机会离开这场厮杀,说不定是件好事。”

“可是他们杀了我的……”

白琅打断她:“谕主也只是众多求道者之一。你若是想复仇,与其以擎天心经胁迫我们,不如就此破釜沉舟,一意奔向长生彼岸。”

她一直觉得活得比仇人更好才是最好的复仇,那种把自己一同毁掉的复仇,不要也罢。

“你……”涉水人怔怔地看着白琅,身影一点点由透明变得凝实。

她的面孔逐渐显露,外表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上下。眉毛微粗,鼻梁高挺,嘴唇丰润,肤色泛着珍珠白,发如海藻般披散,有种不精致的野性美貌。她的脸贴在寒冰内侧,凑近白琅,细细观察着她。

“输给你,我是服气的。”

涉水人微微闭眼,一卷经书从她眉心浮现,它影影绰绰,似虚似实。

白琅心中一悸,感觉自己额上也浮出了一卷完全相同的经书。此时涉水人那卷经书就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嗖”地分散成无数页,一页页插。入白琅那本书卷中。最后书卷合拢,又回到白琅眉心。

白琅看见了书上的字,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字就像融化在春阳中的雪一样,迅速消融在了她的脑海中。她愣了一小会儿,抬手为涉水人融化寒冰狱,还在她落地的时候扶了一把。

涉水人突然握紧她的手,白琅手中吃痛,低头一看,正好对上她恐惧的眼神。她声音颤抖着对白琅说:“这场大逃杀,只有一个赢家,或者,没有赢家……”

她声音又哑又低,在阴暗潮湿的地河边上,莫名让白琅起了一身白毛汗。

“我叫尹时清。”涉水人的身影遁入黑暗,“后会有期。”

白琅和折流一起返回仓库,两人一路无话。折流是本来就话少,白琅则是一直在想那个袭击涉水人的谕主,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安。

到仓库,白琅跟着折流进了他房间。

“上人……”

“怎么?”折流细细打量白琅。今晚是她第一次直面神选之战,但她表现得比想象中要冷静很多。

“是不是有很多谕主在猎杀其他谕主?”

折流点头:“强势一些的会这样做。”

“比如击钟人和夜行天?”

折流摇头:“最强的不会这么做,击钟人只是在找执剑人而已。”

自认为强大的会拼命想办法猎杀其他谕主,然后收集擎天心经,但是站在最顶端的那群人却不会。因为这场游戏只有一个人能玩到最后,如果无法确保自己是最强的那个,那现在收集得再多都是徒为他人作嫁衣。

不过击钟人为什么非要找执剑人?是因为觉得执剑人比较克他吗?

白琅想不通,只能把问题放下:“我们去找这类谕主吧。”

“什么?”折流望进她眼里,看见清透的光。

“不是有些谕主在猎杀其他谕主吗?我们可以对这类谕主下手。”

折流知道白琅正义感比较强,但是没想到能强到这程度……

他一直盯着白琅看,白琅被看得心里发毛,最后低下了头,手捏紧道袍一角:“上人,他们猎杀其他谕主,一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二是因为他们找得到其他谕主,而且知道对方大致实力。”

折流微讶:“你继续。”

“神选并没有禁止谕主之间的联盟或者合作,对吧?”白琅大胆地说道,“我们可以从他们这里获得其他谕主的情报,在混战的时候,没有什么比情报更重要了。而且……”

折流看见白琅突然脸红了,她神色羞愧又耻辱。

“而且对心肠毒辣的人下手,我良心上也稍微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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