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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263)

白琅转身踏入界门,再走出来的时候差点气炸了——苍淇也跟着进了界门,就站在她身边。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白琅推搡着他往界门里塞。

空荡的四周忽然涌出暗色,黑袍鬼面的魔修出现了,和从前并无二致,谁也猜不透他面具之下是什么表情。

“圣尊没说过你会带侍从来。”夜行天话音一落,苍淇瞬间感觉背后汗毛倒竖。

白琅把他往身后藏了藏:“他马上回去。”

“不必了。”夜行天抬起手,一缕黯淡火光从他指尖出现,白琅几乎没有看见这点火苗的移动,背后界门就已经被烈焰笼罩,眨眼飞灰湮灭了。

白琅回头瞪了一眼苍淇,他脸色十分苍白。

“跟紧我,什么都不许说,什么都不许做。”她小声叮嘱。

一路上,白琅和苍淇都不说话,气氛沉闷到了极点,夜行天倒是一反常态的健谈。

他说三位圣尊基本不会冒犯宫主稚女命,所以他们都不在万象魂泉附近建自己的宫殿,而是定居在稍稍远离天殊宫中心的地方。比如偃月真尊,他自辟一界,以青铜巨木为基,伸出的枝桠可以穿破界与界的间隔,可以帮助他感知十绝境的一切风吹草动。

“你要去见魔宫圣尊?”苍淇怒视着白琅,一脸谴责她通敌的表情。

“我希望你也能见到他。”白琅平静地说,“而不是在半路上就因为多嘴多舌被杀了。”

夜行天似乎冷笑了一下,苍淇屈辱地闭嘴了。

他们行至一处密林,越往深处,林中树木便越发坚硬,青铜色就越发凝固。不知何时起,他们已经在青铜树下了。

偃月真尊穿一袭靛青色长袍,正在案前摆弄茶具,他看起来十分闲适,仿佛是在迎接某位老友。

他低着头斟了两杯清茶:“月昭,把这位不认识的小客人带走。”

“并且在我们谈完之后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白琅很不放心地看着夜行天。

“不要使唤我的器。”偃月略微抬手,示意白琅坐下。

白琅看着夜行天与苍淇消失不见,回头警告道:“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保证把你和这棵树一起烧掉。”

“这话你也当着月昭的面说过吗?那我恐怕很难保证你的小跟班完好无损了。”

“什么意思?”白琅疑惑地问。

“没什么。”偃月挑眉,继续低头沏茶。

他精通茶艺,这点白琅在城主府就知道了,她不禁感慨道:“偃月圣尊,你还是当女人比较好,不知道为什么你变成男人之后就这么讨人厌……”

偃月压下壶嘴,细流如注,热气氤氲而起。

“华月銮。”偃月将其中一杯茶推到白琅面前,“你可以叫我名字。”

白琅把茶推回去:“直接说正事吧。”

“如你所知,三圣尊通常一起做决定,所以楚扶南的事情,你只怪我一个人是很不公平的。”偃月又把茶推回去,“只是普通的茶水罢了,以前你一直很喜欢的。”

“既然是一起做决定,为什么你单独来见我?”

“嗯,问得好。”偃月在她面前坐下,自己尝了一口热茶,然后叹道,“我觉得我们暂时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化骨狱。”

“哦,现在你要开始合纵连横了?”

“听我说完。”偃月压了压手,“绣鬼人,或者琴主的人,正在控制化骨狱。”

白琅早在神选加速的时候就料想到了,有很多谕主会依附于十绝境势力,但那时候她还没想到会有谕主直接控制十绝境。因为她不知道台上的神主们对神选居然有如此之深的影响,各个都明目张胆地把台上的棋子落到台下来。

“我的处境比较……进退两难。因为我在南方神台下,能不能飞升是受琴主控制的。”

“你为琴主效力?”白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偃月让她坐下,继续道:“不是绣鬼人那种效力。但是我想……既然神选规则把谕主分入不同神台下,那么就应该是让这些谕主为不同神台效力吧?所以我正瞒着我另外两个神台的同伴,找一个可以平衡神选与十绝境争端的方法。”

白琅大致理解了偃月的意思。

化骨狱是南方琴主的人在控制,而他是南方神台下的谕主。如果他亲自对化骨狱动手,很可能会影响到他飞升,所以他想借灵虚门的刀来除掉化骨狱。

“被谕主控制着的化骨狱,对于任何一个十绝境而言都是不安定因素,所以及早铲除是有必要的。你帮我除掉化骨狱,我帮你除掉千山乱屿,如何?”

“跟千山乱屿有什么关系?”

偃月笑了笑,摇头叹道:“看来你还不知道绣鬼人的具体动向。中立境中,九谕阁内乱,元气大伤,这是她设计的;万缘司新司命出身灵虚门,但实际是由琢玉掌权,而琢玉一直是她的盟友。也就是说,接下来绣鬼人一定会设法拿下千山乱屿十隼盟,以中立境为突破口,获取进攻仙魔境的机会。”

白琅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十绝境蓝图。

确实如偃月所说,绣鬼人目前在仙魔境都有大敌,要打开突破口只能是在中立境。

“琢玉跟绣鬼人不是盟友。”

“只要言言一天在绣鬼人掌控之中,言琢玉就永远会是她的盟友。”

“他现在是我的器,绣鬼人已经失去了他的把柄。”白琅叹道。

“什么?”偃月皱紧眉头,似乎在重新思索战略布局,揣摩敌方接下来的动向,“但是这也不能抹消他和栖幽成为盟友的可能性,他跟绣鬼人都已经合作很多很多年了,两人对彼此几乎是知根知底。可能上一秒还是对立的,下一秒就言归于好了。”

“就像你上一秒还在对灵虚门穷追不舍,现在就要我帮你除掉敌人。”

“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偃月身后的青铜树发出一起一伏的光芒,就像他按捺不住的怒意,白琅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过了会儿,青铜树安定下来。

偃月将茶饮尽,叹道:“这点确实说得太牵强了。不过你现在是琢玉的谕主,就意味着绣鬼人很可能会利用你控制琢玉。”

“我知道。”不久前白琅还在东天之宫被她跟踪过,现在想想都觉得背后发凉。

偃月清了清嗓子:“具体的条件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解决掉化骨狱。如果你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去问太微,但是记得不要跟琢玉说,我还是觉得他很有可能跟绣鬼人同进退。”

白琅抿紧嘴,沉思良久,答道:“知道了,等我问过太微再做决定吧。”

这时候,一道青铜简从树上掉下来,差点掉进白琅的茶杯里。

偃月取简一看,立即将白琅拉入树影中。他拂袖一挥,整个茶案瞬间消失不见。

“什么情况?”白琅不解其意。

“凶咎来了。”偃月按住白琅的脑袋把她往树上一个非常小的裂隙里塞,“虽然我没在通敌,但两军交战战前跟你见面总归有点心虚,你还是先从密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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