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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250)

虞病抵死不从:“谁知道那杀星会对我做什么!要去你自己去!”

“你没听人家说‘待君王’吗?我不过一介读书人,跟君王差得远呢。你和谢怀崖一样修王道功德,指不定人家老眼昏花一下就认错了,不仅给你开了灵山界门,还把谢怀崖毕生所学交给你。这可是大机缘,快点进去!哎哟,你倒是进去啊!”

白琅见两人拉扯实在激烈,怕他们不慎受伤,于是上前劝架。

“谷主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吧,除了此地肯定还有其他路……”

虞病一把抱住沈砚师的书匣,沈砚师顿时炸毛了:“不要拽我书匣!”

他一个转身乱晃,虞病被甩了下来,白琅被虞病一撞,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刚才紧闭的宫门突然开了,白琅跌进去之后又“砰”一声关上。

门外两人抱着书匣,看着门,半天无话可说。

虞病回头怒视沈砚师。

“你等我想想。“沈砚师尴尬地轻咳一声,虞病还是怒瞪他,“别这么看我啊,不是你把她撞进去的吗?说过多少次了,秘境之内不要打打闹闹。你按我说的直接进去找勾陈氏,跟她谈一手心,让她开开门,不就一切顺利解决了?哪里有现在这么多事……别瞪我了,我会想办法的!”

“那你倒是快想啊!”

沈砚师取了本书,正要说什么,这时候寝宫内又传来歌声。

“换香枕,一半无云锦。”

“为是秋来展转多,更有双双泪痕渗。”

“换香枕,待君寝。”

虞病脸色大变:“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读过书吗?就是收拾好了枕头准备跟君王一起入睡。”

“入睡是字面的入睡吗?”

沈砚师从书中抬起头,诧异道:“你三岁吗?还要我解释这个?”

虞病脸色更差了:“我得进去看看。”

“你三岁吗?还好奇这个?”

虞病运气往门上一拍,结果纹丝不动。沈砚师也有点惊讶,他起身往门上敲了敲,告诉虞病:“别慌,禁制和殿前的一样,我能开的。”

“那你倒是开啊!”虞病朝门上踢了一脚。

寝宫之内,富丽堂皇,银灯初燃,熏香袅袅。

白琅回身撬了半天门,实在是打不开。她定心入镜,准备以天权脱身,但是入镜再离镜之后却不是在意料之中的安全地带,而是在一间香闺寝房,一面古朴精致的梳妆镜前。

床榻上掩着红帐薄纱,隐约可见一道黑影侧卧。

白琅把这道影子跟之前看到的勾陈氏比对了一下,总感觉有哪里不像。可能是因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所以不太好辨认吧。

这时候又有渺然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铺翠被,羞杀鸳鸯对。”

“犹忆当时叫合欢,而今独覆相思块。”

“铺翠被,待君睡。”

“好了!”

殿外,沈砚师轻松解开了禁制。他和虞病进入殿内,这时候一阵阴风吹来,将殿门紧紧关上。虞病立马回身撞门,门纹丝不动,外面有一道身影撑着伞亭亭而立。

“铺翠被,待君睡。”歌声近在咫尺,仅一门之隔。

“勾陈氏在外面。”沈砚师好像突然反应过来,“她根本不在殿内,那她之前引人进殿是为了……不好,去找那个小姑娘。”

不用他说,虞病已经将真气覆盖整座大殿。

“没有。”

“什么?”沈砚师诧异地问道。

“不在殿内。”虞病神色愈发凝重,比之前冷静不知道多少倍,“勾陈氏一开始就是冲着白琅来的,只有白琅看得见她,这道门也只有撞上白琅的时候才会开。把白琅引入殿内之后,勾陈氏就用禁制拖延我们二人步伐,将白琅转移走……真见鬼,去找镜子。”

沈砚师也不再调笑,帮着他一起找镜子。

虞病一边找一边急急地说:“映镜人被困之后肯定会入镜离开,勾陈氏可能提前对这边的镜子做过手脚,利用镜像将她转移到其他地方。问题是勾陈氏为什么要对她下手?我是说……白琅是女孩子啊?勾陈氏若有什么闺怨也该冲着我发泄吧?”

沈砚师听了他最后那句话想笑又笑不出:“勾陈氏不在殿内,但是……但是谢怀崖……他应该被绣鬼人困在这边。”

虞病满脸惊悚地看着他:“你怎么不早说?”

“我来的路上就跟你说过了啊?行了,别跟我争,快点找。”

歌声又起。

“装绣帐,金钩未敢上。”

“解却四角夜光珠,不教照见愁模样。”

“装绣帐,待君贶。”

歌谣又换了一段,步步逼近,艳.情与哀意同抒。

白琅发现寝房内烛火忽然被熄灭,绣帐四角牵起,夜明珠光芒柔和。她不敢多呆,回过头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梳妆镜,仔细检查,准备再度入镜离开。

这时候,镜中床榻红帐微动,那道侧卧的人影微微撑起身子。

白琅紧张到了极点,很想直接入镜离开,但是又怕跟刚才一样进入莫名其妙的地方。她强压下逃离的欲.望,轻声道:“勾陈前辈,我误入您的宫殿……”

“勾陈?”

说话的是个男人。

白琅悚然回头,看见一人龙袍金冕,眉目凌厉,正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

此人看起来在三十岁上下,神情肃穆,薄唇浓眉,样貌古拙,天生帝王相,威严之气直摄人心,让人忍不住想要跪伏叩首。他那身繁复黄袍敞开,可以见到硬朗的腰线,腰间紫金带也没系好,微微垂着,隐约露出慵懒凶猛的气息。

“是勾陈让你来的?”

“不是吧……”白琅花了好几秒想通现在是什么情况,“谢怀崖?”

这男人微微蹙眉,大步朝她走来。

白琅吓了一跳,直接回头入镜,但此时歌声又阴魂不散地响起了。

“叠锦茵,重重空自陈。”

“只愿身当白玉体,不愿伊当薄命人。”

“叠锦茵,待君临。”

“这歌都唱到待君临幸了你怎么还没找到!”

回心宫内,虞病和沈砚师正到处找能反光的东西,想搞清楚白琅到底从哪面镜子进了哪儿。勾陈氏唱的歌越来越露.骨,刚才还在收拾枕头被子,现在就已经躺上去等着玉体横陈待君临幸了。

如果这歌真的是某种仪式曲,那白琅现在估计已经半只脚进火坑了。

“谢怀崖看不上她吧?”沈砚师突然说。

虞病气得一巴掌拍在他脑后:“白琅还看不上他呢,快点找啊你倒是。这趟是我邀她来的,要是出个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自己良心,之前微生涟的事情我已经很内疚了……不说了不说了,快去找!”

沈砚师停步思考:“不能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我觉得她入镜的地方应该不会离门太远。走,回门边看看吧,等我翻书找找有没有能恢复扭曲镜像的办法。”

虞病急匆匆地跑去找。

沈砚师在他后面冷静道:“我刚才查到勾陈氏所唱的诗文出处了。下一首是‘展瑶席,花笑三韩碧。笑妾新铺玉一床,从来妇欢不终夕。展瑶席,待君息。’也就是说,下一首就已经完事了……哎,你知道什么叫‘完事’吧?反正必须在下一首歌唱出来之前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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