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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248)

一路上沈砚师都在嘀嘀咕咕,摇头晃脑,虞病一脸很后悔的样子。

“他话太多了。”虞病偷偷跟白琅说,“所以我来之前才把他塞进书匣里背着。”

“……”

沈砚师话多还是有好处的,这一路走下来,白琅不知不觉就获取了很多关键信息。

“我屋天之东,月从海西来”,这句话描述的是灵山天子旧宫所在,也是秘境“东天西海”的出处。

在五千年前,东天西海还算不上“秘境”,只能说是旧宫前院,一个赏景观月的地方。但是和西王金母的瑶池、阆风苑一样,这地方对无数年后不请自来的修道者估计不会有多友好。

有沈砚师带路,他们很快找到了东天西海的入口。

从入口进去之后,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汪洋。

沈砚师将书匣变大,用作浮舟,三人在上面坐成一排,边摇晃边听他扯东扯西。

“横渡西海,始见玉山。东天之宫依山而建,宫殿连绵起伏随山势,回廊九曲,绳索相连,险象环生。也不知道当年谢怀崖是怎么想的,住在这么个鬼地方。你看看风央始皇的海上城、东王圣公的司缘宫、少思文君的无情岛,几千年前那些大能们住的哪个不是环境优美……”

眼见沈砚师越扯越远,虞病便拆台道:“古龙佛住在大沙漠呢。”

沈砚师白了他一眼:“那是因为吞天人把周围的东西都吃没了!哎,要是让我给五千年前那伙谕主排个位,我肯定把吞天人放第一,他的权可不止吞天噬地,还有灭法食道。若是活到现在,估计是个大祸患。”

“可不是吗?”白琅幽幽地叹了口气。小胖墩已经在为祸天下了,幸好现在浮月孤乡帮忙养着他,不然城主府早没了。

沈砚师奇怪地看了白琅一眼,白琅连忙岔开话题:“吞天人第一,然后呢?”

“再往下应该是洞阴极尊和应鹤真人。”

“应鹤?”虞病微微皱眉,“那会儿仙境不强,应鹤算不上第一梯队的谕主吧。”

“我们这些五千年后的又没跟人家交过手,当然不好断言。不过东王圣公对风央一再退让,肯定不是惧怕风央,而是在避让他背后的应鹤。当时东王圣公实力超群,只略逊洞阴极尊一筹,由此推测应鹤与洞阴极尊实力相当。但是后来应鹤与谢怀崖在石礼一战中败于古龙佛之手,由此又可以推测古龙佛比他们强一筹,还在洞阴极尊之上。”

石礼界一战,应鹤是想趁谢怀崖与珑婴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结果半路杀出个扇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白琅低叹:“不过是天命难违……”

她这声低叹无人在意,沈砚师继续絮叨:“再往下就是公认实力相当的那群人了。多情公子、少思文君、东王圣公、天下剑、司晨警夜、灵山天子……这些人奠定了后世十绝境的势力划分,就算不是实力最强的,也是影响力最强的。微生涟不容易啊,这么多谕主,他是器身,能杀出一席之地,不愧为天下剑修之冠冕。对了,你刚才说绣鬼人有一卦在他身上?这次回去我可以帮忙看看,应该能解。”

白琅精神一震:“能解?”

“能。”

“那其他人身上的呢?比如言言……”

沈砚师失笑道:“我愿意帮微生涟是因为仰慕他剑意豪情,痛惜他命途多舛,言言跟我又没关系。”

白琅默然。

虞病清了清嗓子,打个圆场道:“正好这趟结束我也要去扶夜峰,不如一起吧?”

“去见公子期君?”沈砚师微微皱眉。

虞病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沈砚师冷笑道:“少跟这种人来往,总有一天他是要踩着你尸体爬上去的。”

“荆谷建立之初,公子帮过我很多忙,现在扶夜峰有困难,我总不能看着不管。”

沈砚师摇头:“你把写命人介绍过去就差不多了,介入太深对荆谷没有好处。也不看看现在扶夜峰上都是些什么人,佛门叛出的迦楼罗双子,九谕阁叛出的罪器,还有绣鬼人……你讲义气,人家不一定愿意跟你讲。”

虞病还是不说话,看样子是去定了。

沈砚师用手肘轻推了一下白琅:“你是灵虚门的吧?劝劝他啊,不然扶夜峰跟荆谷结盟,你们灵虚门更难办。”

“到了。”白琅装作未闻,遥指玉山。

山峦层叠起伏,中间有铁索连环,一些索道紧贴山势而建,宫殿半嵌在山体之中,看起来与山峰一般惊险巍峨。

书匣撞上岸,白琅落水,踩到软软的沙土上,海水的潮湿腥味挥之不去。

虞病朝她伸手:“来。”

白琅自己走上岸,虞病放下手,沈砚师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笑。

“咳咳。”虞病冲他咳嗽几声。

沈砚师擦了擦书匣上的水,将它背在背上,往山中走去:“千里玉绳断,万顷金波开。原本此处也是宫殿的一部分,但是石礼之战中,谢怀崖失去王道庇佑,此处绵延千里的玉绳断开,西海波涛将半边宫殿淹没。所以我们正前方的应该不是前庭,而是后院,你们说谢怀崖都在自己后院里放了些什么?”

面前就是连环索道的起点,所有人都没上前。

索道很窄,一条铁索在脚下,两条铁索在身侧,随着山势不停扭曲倒转。别说踩着它走到宫殿里,就连转个弯白琅都觉得够呛。这时候正好一阵风吹过,两山间的铁索晃晃荡荡,发出玉石般的空响。

“我走前面吧?”虞病体贴地说。

“你会带路吗?”沈砚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铁索走了上去。

他一脚踩上去,后面整条铁索都晃晃荡荡的。因为年代久远,本来用于固定铁索的一些绳环都破损了,随便一动都牵扯到更远处的锁链摇晃。

白琅犹豫道:“我们不能御剑或者飞上去吗?”

虞病张了张嘴,前面的沈砚师回头嘲道:“哪个皇帝会准你从他头顶飞过去?谢怀崖可是权天秉地的王道圣人,我没让你三叩九拜爬上去是因为太慢了,不然那样才最安全。”

虞病无奈地笑了笑:“你先上去。”

白琅踏上铁索,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小心。”虞病也踩了上来,他气息深沉,很快帮忙稳住了摇晃绳索,“是真王之气的压制。”

“从古至今前所未有的天之子……”沈砚师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五千年前的谕主普遍比现在厉害一些,不,不说谕主,修道者也比现在厉害一些。如果没有猜错,这届神选应该是最后一届神选了,再弱下去是选不出‘神’的,只不过是在一群蚂蚁中选个头大些的而已。”

沈砚师遇上任何事都要发表一番见解,虞病说这是“读书人的通病”,随便听听就是,不用想太多。但白琅总是听得很认真,她总觉得沈砚师每句话都有深意,也许今后才能明白到底是何深意吧。

“我的书,我的书,我的书啊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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