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修真)大逃杀(215)

最先落地的剑光是苏遮幕,紧接着就是白沉忧,其余数十名奉剑姬依次落地,将这附近围住。

“折流上人。”白沉忧先跟折流问好,然后看了看白琅,“是我们照顾不周了。”

“那确实……”折流耿直地点了下头。

“没事!”白琅连忙截过他的话,“叶墟被我引入此处,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应该是我向扶夜峰赔礼才对。”

她把折流往身后拉了拉,接到他一个费解的眼神。

苏遮幕蹙眉道:“叶墟向来谨慎,这次被逼退,下次再现身就不知是何时了。”

叶墟是受命追杀她的,只要她不死,肯定还会出现。但这件事涉及灵虚门内乱,白琅就没有明说,只道:“我累了,能去休息吗?”

“这是自然。”白沉忧点了点头,又对几位奉剑姬道,“为折流上人安排一下住处吧。”

白琅摆手道:“不用麻烦了,他跟我一起。”

白沉忧的视线迅速在他们俩之间徘徊了一下,最后还是笑着让人送他们回去了。

一路无言。

到客房,白琅点了灯,寂然坐在灯下,折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她想了很多,关于白沉忧,关于叶墟,甚至是关于白言霜。

她突然发现其实她和这几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根本不重要,彼此之间到底知不知晓这个关系也不重要。因为这个“关系”绝不会影响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天下之求道者甚众,她遇上的不幸大多是果决利落,不留遗患的。

现在她代表灵虚门,是太微座下爪牙,白沉忧对她温和有礼,暗藏戒备。假如她说自己是白言霜之女,这一点就会改变吗?看看他怎么对叶墟就知道了,该杀就是要杀,该讨好还是一样讨好。

甚至于,这个“亲人”的身份会为他左右白琅提供更有利的契机。

“不睡吗?”

白琅突然听见折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被吓了一跳,她把思绪收回:“那个……太微还说什么了吗?是谁在暗中对我下手?”

“不清楚。”折流摇头,“对方应该不止对你下手了,只不过玉剑悬和琢玉那些都比较强,才先拿你开刀。太微担心你安危,所以命我前来保护。你若是觉得不自在……”

“不会的,有你在很安心。”白琅朝他笑了笑,熄了灯准备去外间睡觉。

折流在黑暗之中将她拉住了。

“怎么了?”白琅问他。

过了一小会儿,折流还是没有说话。他拉着白琅的手,指尖在她纤细的骨节处摩挲了一下,有种异样的柔软蔓延到心底。

“折流?”白琅担心地问了一句,她转过身,将手覆在他手背上,总觉得他皮肉之下都是剑一样的寒凉锐意。不会是受伤了吧?刚才场面混乱,叶墟天权变化多端,几番交手下来她也没看得太清楚。

“我也觉得……”折流往她身边靠了一点,“有你在的话……很安心。”

从铸剑人遗冢到煌川地下密室,他一直是一个人,但那时候不会有挥之不去的恐惧感。

害怕她突然消失。

“如果你一直在就好了。”他说。

“你还好吧?”白琅抬手摸了下他脑门,“我不在的时候,太微偷偷揍你了吗?”

“……”折流放开了她,“去睡吧。”

因为有叶墟这个威胁在,扶夜峰的人把白琅和凤择枝盯得更紧了。一连好几天,她们根本没有潜入峰顶的机会,不过好在,那个庇主也没有离开。

在第三天夜里,凤择枝终于忍不住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她把一条条的桂花糕喂给小胖子,抽空跟白琅抱怨,“我们至少要弄清楚那个峰顶有什么吧?如果连着堕神台,他直接跑回去了怎么办?”

“峰顶是前辈闭关隐居之所,鲜少有人出入。”

“屁嘞,扶夜峰说是闭关之所你就信?我真等不下去了,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找机会动手,不然这趟完全就是白来。”

白琅拗不过她,只能说明晚见机行事。

到了她自己房中,白言霜突然出现,似乎有事要说。白琅把手递给他,他写道:“云华元君在峰顶养病。”

云华元君是言言的母亲,听说已经奄奄一息了。

白琅忧虑道:“那我们打起来会不会波及她?”

“多半是会的。”

于是第二天白琅直接跟白沉忧提出探病,试图提前将云华元君转移走。

第138章 云华旧居

白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她想起多年前夜行天还是姜月昭的时候, 曾经告诉过她:善良是所有品格中最弱小无力的, 如果你选择善良, 会比一般人走得艰难,因为它帮不到你什么。

时间过去太久,白琅闭上眼, 静静躺下, 抛开乱麻似的局面,这才一点点回忆起自己答了什么。

“因为善良是最弱小无力的,所以我才要选择它,由我来帮它。”

现在想想,这话还是太幼稚了。因为在浩荡乾坤中,连一份可以守护的善良都难以寻觅, 这已然是不被选择的逆途。

只有太微认同过她, 也只有太微说过要变道**, 世道乱则易世。

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

白琅觉得她可以为了这个与自己道相同的人做出割舍, 甚至于可以为了不确定的共同理想而肝脑涂地。这是她想做的,必须要做的,她已经不能再深陷血缘纠葛了。

她彻夜未眠, 在接近黎明时直接入扶夜峰深处求见白沉忧。

“怎么这么早?”白沉忧换了件白衣, 和奉剑姬那身有些像,但更加繁复些。他见白琅神色郑重而疲惫,还以为昨夜叶墟去而复返了。

“有些事情想跟您说。”

“这次也是单独说吗?”白沉忧笑着屏退左右。

白琅勉强笑了一下:“一直没有向您知会过姓名。我姓白,单字一个琅, 琅嬛的琅。”

白沉忧的笑意淡了点,琅嬛的琅。

“你今年多大?”他问。

“十五。”只要开了一个口子,剩下的话就好像很容易说出口了,她继续道,“十五年前,琢玉上人将我带出扶夜峰,顺河流至煌川道场。恰逢夜行天受命潜伏煌川,我被他收养。十五年间,他待我……是极好的。”

“你……”白沉忧眉头紧皱,似乎想说什么。

白琅一把拉住他:“你让我说完,我怕我过会儿就后悔了。”

白沉忧盯着被她攥紧的袖口,白琅忙松手道:“我十五岁那年,夜行天血洗煌川,折流上人设法带我逃脱。万缘司再遇,始知眼前人非心上人,不过是水中月照镜里花。瑶池一会,我对自己身世稍有察觉,但不敢下定论,因为我与白嬛一点也不像,与白言霜也不像……”

单从外表来说,白嬛与白言霜确实是极为接近的。但白琅也不是完全不像白言霜,他们身上都有某种温柔包容的气质,让人觉得很舒服。初见时,白琅跟琢玉、衣清明的风流史传得满荆谷都是,白沉忧还是为她说了话,也没什么理由,只觉得她看着不像这种人。

上一篇:紫极舞III 下一篇:道缘浮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