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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189)

幸好目前为止没有人从这层薄薄的窗纸里出来。

这条路很长,壁画和人影都颇有魔性,很容易让人意识弥散。不过白琅一直在思考问题,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她想,她是来找秦缓歌的,也不知道秦缓歌是待男客还是待女客,等下能不能遇上。

走了好久,终于出了窄道,面前是一间静室。

这房间很素,布置得跟禅房似的,唯一的装饰物就是正中央的巨幅彩画。

画上是一男一女,男子身长至少在两米五以上,胸口袒露,肌肉狰狞,头部被焊死的铁面具罩着。他有四只手,两手扶着一名窈窕女子坐在肩头,另外两手执着佛珠和巨斧。

坐在他肩上的那名女子样貌端庄,脸盘圆润,胸臀饱满,纤腰盈盈一握。比起大多尖下巴大眼睛的美人,她身上多出了一种丰沃的母性,垂眉低目间都是柔软韧性。

两者肢体动作完美嵌合,形如一体,魔性与佛性。交融无碍。

“他们合称欢喜天。”

熟悉的声音从白琅背后传来,她连忙回过头,正看见秦缓歌一袭白衣,捧茶而来。

“缓歌仙子?”

秦缓歌点点头,将杯子放在正中央的小几上,示意她坐下。

原来阴门进去之后并非只有一条路,它会根据每个人的不同产生神异的变化,帮忙找到最合适的伴侣。当然,这条可变之路也能通过殿内操控,秦缓歌就主动让白琅走到了自己这儿。

“欢喜天?原来缓歌仙子也钻研佛法啊?”

白琅疑惑地回头,又想看看那副画,可是秦缓歌弹指将它卷了起来。

她淡笑道:“你来这儿总不是为了佛法吧?”

“我有些事情想问。”白琅老实地坐端正了,“西王金母台上的境况,请问您知道多少?”

秦缓歌摇头:“不敢妄论台上。”

其实台下客不论台上也是为了避免给台上招黑,因为四方台是严格禁止台上宾干涉台下的。秦缓歌跟西王金母的关联已经很明显了,但她绝对不可能直接承认自己跟西王金母有联系。

白琅觉得自己没问好,于是又委婉地说:“是我唐突了。近日龙山和瑶池一带频生异象,我总觉得内有隐情,不知道您了解多少?”

秦缓歌叹了口气:“我本不该多谈此事的,但你都已经提到了龙山、瑶池……我直说吧,西王金母此次恐怕站不住了。而且就算她被打压,也是合情合理的。她确实与台下联系密切。”

“司命在此事上又处于什么位置?”

“朝稚?我本来是想希望台下能有人上去帮西王金母渡过此次难关,可是没想到朝稚杀了月圣,然后又为人所杀。目前为止西方神台所有有实力飞升的人只剩下言言,可她……”

秦缓歌没有说下去。

白琅看着沉浮的茶叶,理了一下思路。

她觉得秦缓歌似乎并不看好言言和琢玉这一组,也不太看好司命。所以她最开始认定应该飞升的人是月圣。可琢玉布了一局,伙同司命杀了月圣。于是秦缓歌只能退一步,让司命上台。但这时候琢玉又下狠手,把司命杀了。

这样看来,琢玉跟秦缓歌肯定是对立面。

同理,琢玉与迫害西王金母的幕后黑手肯定是共边的。

因为幕后黑手在保白琅,所以白琅暂定自己和琢玉共边,那她和秦缓歌肯定也是对立面。

这样一推算,白琅心里突然紧张了几分。

她握紧青瓷杯子,笑问道:“仙子有酒吗?”

秦缓歌轻笑着点头:“你稍等。”

她很快取酒回来了。葡萄美酒夜光杯,深红色液体在琉璃盏中闪闪发亮。

白琅硬着头皮抿了一点,神情忧虑地问:“您最近有去过龙山和瑶池吗?”

秦缓歌摇头。

白琅从她脸上读出一种微妙的谨慎,她可能确实去过,但又想隐瞒“去过”这件事。白琅本来想不通去没去过这两个地方有什么可隐瞒的,可看着手里的酒水,忽然又懂了。

西王金母和台下有牵扯,现在不仅西王金母会被杀,就连台下的也躲不过。

秦缓歌应该对此非常焦虑才是,可她除了避开龙山、瑶池这两处不谈,其他地方都很正常。

她似乎已经找到了后路。

白琅觉定再试探一下,撬出这个“后路”是什么。

“这两处我最近都去过,总觉得奇怪得很。”

“如何奇怪?”果然,秦缓歌追问了。

白琅把杯子端起又放下,好几次之后,她感觉秦缓歌的耐心也差不多到极致了,于是说:“我老是看见大片人影,结果一眨眼又不见了。可能是这两处本来就很神异吧。”

她没有直接明说“无面人”的事情,因为她现在的所有言行都建立在“她和秦缓歌是对立面”的前提上。如果这个前提成立,那么白琅不能跟她全说真话。

“人影?”秦缓歌陷入深思。

过了会儿,白琅也差不多喝完了半杯酒。

秦缓歌终于道:“我这儿太清净了,你呆着不舒服罢?待我找几位温和些的陪侍来,带你四下逛逛。”

白琅怕她生疑,所以也没有拒绝,只笑道:“上次的万里传书一事尚未谢过仙子,这次又承蒙仙子款待了。”

白琅随陪侍离开,案上琉璃盏折射出秦缓歌沉凝的神情。

过了会儿,她打了个响指,墙上的巨幅彩绘复又打开。画面上忽然传来吹息,那一男一女欢喜天出虚入实,从画上走了下来。

秦缓歌忧心忡忡,对这两人道:“情况就是这样……台上西王金母已经被暴。露了,本来准备让月圣或者朝稚上台帮她挡这刀,可惜有人看穿我们的用意,抢先将这两人逼出局。私以为接下来还是稍作蛰伏,等风头过去比较好。”

头戴铁面具的男子躁动不安,女子将他安抚下去,又蔼声说道:“台上起疑倒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局面太乱,他们哪里辨得出忠奸黑白?只不过随手抓了个替死鬼,正好这个替死鬼又是我们的人罢了。我真正担心的是堕神台啊……”

第120章 吉祥欢喜

白琅用水月影虚像甩开身边的陪侍,绕进拐角一间不起眼的空房。

她取镜相照, 镜面另一头是案上琉璃盏, 正对着中央那副欢喜天彩绘。

白琅映镜的时候正好看见彩绘化作实体, 欢喜天从画中出来。“欢喜天”是两人合称,男子应该是大自在天之子大荒神,而女子应该是观音化身, 两者都是佛道中赫赫有名的传说人物。

眼看着他们从画上走下来变成活生生的存在, 总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白琅对佛道知之甚少,只知道它起自古龙佛,但在古龙佛飞升后日渐式微,时至今日已经没多少佛修了。

可是她近日里碰见的佛教之人有些多。

古龙佛是其一,月圣借其身躯为壳,两者关系不明。夜行天是其二, 他身在魔境却修佛道功法, 不知道与之有何关联。秦缓歌是其三, 她与月圣关系密切, 暂居天殊宫,又与欢喜天密谋算计,可能与前两者都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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