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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179)

现在嵯峨姬找上门,白琅忍不住怀疑林小鹿临产前把东西藏在了她身上。

骆惊影将白琅拉到身后,和气地说:“是何失物?”

“这可不能说。”嵯峨姬耸耸肩,“但是稚女命大人有信物指引,不会错的,就在她身上。”

骆惊影摇头道:“遮遮掩掩,我看圣妃不像是心怀好意。”

嵯峨姬被他气笑了:“我为何要对窃贼心怀好意?”

言毕,直接纵身而上,如同黑夜中的猎豹,美丽的流线型躯体下隐藏着爆发性的力量。骆惊影周身出现重重虚影,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把白琅带到了尸山血海之外的地方。

白琅立镜相照,发现骆惊影与嵯峨姬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过了几招。

站定后,骆惊影拢着袖子,头发一丝不乱。嵯峨姬胸口起伏着,表情愈发凝重。她张口舔了舔錾花指套,空气中散发出浓郁异香。

是毒吗?

之前那些死者欢愉恍惚的脸在白琅脑海中闪过,让她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嵯峨姬再次欺身而上,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骆惊影化出重重虚影,这次却被嵯峨姬猜中正确的那个。他反应迅速,脚尖一点就后撤出百米外,只是手臂上被利爪挂掉一截布条。

白琅屏息凝神,飞掷出八面镜子,重重水月影将嵯峨姬困住。

“走吧。”她跑去拉住骆惊影,骆惊影微微僵了一下,最后还是跟她一起撤离。

离远了之后水月影就会失去效果,于是他们藏身林中,擦着那些强大的妖兽巢穴边缘走过,借助它们的气息遮掩行迹。

骆惊影问她:“为什么要走?你真的从稚女命这里偷了什么东西吗?”

“我没有,但是……”白琅迟疑了一下,“东西可能在我这儿。”

骆惊影停下步子:“可能?”

白琅坦言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嵯峨姬不是无故而来。”

骆惊影皱眉问:“你不知道?”

白琅解释不清了。

“你是从稚女命身上拿了什么吗?”骆惊影强调了“身上”二字。

“是其他人拿的,但我怀疑那人把赃物放在我这儿了,我找不到。”

“肯定是稚女命身上的东西。”骆惊影又强调了“身上”。

他告诉白琅,稚女命并非“生物”,而是无数“概念”的集合体。这个集合体并不稳定,需要利用圣妃来维护。圣妃孕育孩子,将稚女命身体中不适应的部分排出,适应的部分重新献祭回去,以此达成新陈代谢。

从稚女命身体上得到的一部分,其实也就是“概念”的一部分。

白琅想了半天:“那怎么把它拿下来?”

“像圣妃那样吧。”

“……!?”

骆惊影见她吓得不轻,只好安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外界对宫主稚女命了解太少了。”

白琅纳闷地自言自语:“林小鹿这家伙……到底偷了什么?”

“她偷走了稚女命大人的‘心’。”

一道黑影破空袭来,骆惊影拉着白琅急退,白琅掷出镜子立在嵯峨姬追击的路上。嵯峨姬刚一破镜就发现自己又被八卦镜阵包围,她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这边白琅和骆惊影又一次避战离开,她惊诧地问:“偷……心?”

按理说稚女命应该没有“人”这样的身体结构才对。

“是有这样的传说。”骆惊影想了想,“稚女命以自噬为生,寿元接近无穷,所以有人便认为吃了稚女命的心能返老还童,起死回生。”

他越走越慢,最后停下了步子。

白琅这才看见他手臂上受了伤,她连忙取镜围绕周边,以水月影藏匿二人身形。

“您还好吧?”

那条手臂上本就布满狰狞的黑疮,伤情很难判断。

骆惊影往树上靠了靠,沉默着摇头。

白琅忧心忡忡:“她好像在那个指套上淬了毒。”

骆惊影欲言又止。其实不是毒,而是让人思绪迷乱的毒品,看守界门的人大概就是在混混沌沌的欢愉中死去的。这东西奈何不了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解。

他道:“稍微歇息一下吧。”

白琅席地而坐,没有多说。

骆惊影生了一堆火,火光照着他的脸能把小孩子吓哭。

白琅一直在偷看他的伤口,心里非常歉疚。

“很可怕吧?”骆惊影见她一直盯着,就将袖子扯下一点,挡住布满黑疮的皮肤。

白琅确实觉得可怕,所以老实点头,又问:“那些……会疼吗?”

骆惊影苦笑道:“已经不会了。”

“对不起。”白琅低下头不去看他。

“没事。”

火堆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催人入睡。白琅已经很累了,但是要维持水月影,所以强忍着保持清醒。

“跟我说说话吧。”骆惊影突然道。

白琅精神稍振:“嗯?”

“你跟步留影是怎么认识的?”

“长辈介绍。”

“那为什么帮她找新月圣?”

“长辈安排。”

骆惊影语塞几秒:“你还是很尊重长辈的。”

为了避免骆惊影追问“长辈”是谁,白琅问了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您身上这些都是天生的吗?”

“不是天生。”骆惊影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弄的。”

……啊?

骆惊影托着下巴,独眼盯着跃动的火光:“我年轻时因为入魔,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这也算是其中一件吧。”

白琅认真听他说故事。

“我和步留影一起长大,那时候我们还有个青梅竹马叫梦心影。后来我担任大祭司,配合月圣安排心影潜入天殊宫窃取圣尊密诏,但是心影她……因为某些原因失手被杀了。这之后步留影就一直对我和月圣有些意见。”

“心影死去,步留影反目。正好我那时候心镜定心观又修至瓶颈,所以钻了下牛角尖,做了很多连我自己都不理解的事情……大多是不好的事情。”

他低头,幽幽叹息:“世上为恶者,非性本恶,或愚或痴而已。”

白琅心下微颤,一瞬间就想到了夜行天。

“其实我怀疑月圣之死也与步留影有关。”骆惊影轻声道,“她等这一天很久了,接下来就是我,再然后就会剑指天殊宫。”

白琅怔了怔:“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感觉你跟她不是一路人。”

白琅默然。

林中传来“哧”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离弦而发。

骆惊影漫不经心地抬手,一握,然后张开,手心掉下来一个毒箭头。

“不是嵯峨姬。”白琅警觉道。

她以镜照向暗处,看见一名少女骑着头胸口有黑毛的大白狮缓缓行来。这名少女约双十年华,皮肤黝黑,眼睛亮得像珍珠。她手执吹管,身披兽皮,毒箭头应该就是她射的。

那个役使妖兽的谕主就是她。

“不许动!”少女用吹管指着两人,“男的把武器放下,女的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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