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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175)

琢玉指下微微用力,探进她的眼眶,然后从球体后面将整只眼球挖了出来。

他低声安抚:“嘘,安静。”

眼球后连着的不是血管,而是红线。

鬼鸢笑声尖利:“还没有结束。”

她的身体由内到外崩溃,最后完完全全化作一把红线落在地上,那些血污、网、蜘蛛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琢玉站起身,收剑回鞘。

不管怎么想,这次对绣鬼人出手都是冲动了。

她能提供月下红线,对于控制言言还有用处。而且从这些年的接触来看,她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不会轻易将弱点交到其他人手里。现在看来,绣鬼人藏得比他所推测的还要深,至少这个一直以来与他进行接触的“鬼鸢”,不是对方真身,只是绣线织成的傀儡之一。

真身到底会在哪里……

*

折流收势之后立刻返回白琅身边,剑指胁迫她的衣清明。

就在这时候,白琅发现原本遍布整个内司的“网”已经消失了,不知到底是鬼鸢对阵李寄疏落败,还是琢玉已经取胜,她直接收网离开。

夜行天重新覆上面具,还是觉得刚才折流的行为让人无法理解。

忽然,天地间传来一声钟响,青铜简缓缓落在他面前。

上书四字:“事毕,回宫。”

再看远方虚极天尊战况,白龙虚影消失,一直笼罩在空中的威压也不见了,看来三圣尊已经达成共识准备离开。

衣清明似乎也收到了敕令,他扔开白琅,愤愤不平地说:“算你走运。”

夜行天来去都很干脆,没多说就身化黑雾消失了。

他们一走,白琅脸上的紧张终于藏不住了。她扯了折流的衣角,问:“你怎么样?伤到要害没有?琢玉那边应该是已经结束了,要不然我带你先离开吧?”

“跟他会合吧。”折流道,“看他剑势,应该一路顺利,问题不大。”

白琅看着他腰腹上的口子,把自己外衣脱给他披上。

“你干嘛不还手……”她问。

“什么?”

“就刚才跟……跟他对招的最后那下。”

折流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答道:“因为我做出的伤害没那么容易被原谅。”

白琅跟夜行天在一起十五年,而他跟白琅在一起顶多三个月。同样是相互伤害,好像夜行天更有立场,也更能被白琅理解。

他一身血衣,垂眉敛目,让人想起在猎杀中孤立无援的鹤。

白琅只想抱着他哇哇大哭,口中高喊“我原谅我原谅我什么都原谅”。可这个时候随便许诺说不定他更没安全感,于是白琅勉强忍住了。

但折流主动俯身抱住了她。

白琅没有闻到平日里的清冷气息,呼吸间全是血腥味和焦味。

“抱歉,扶我一下。”她听见折流在耳边这么说,“一小会儿就好。”

折流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冲不远处走来的琢玉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正宫拿下三杀

琢玉看了都想杀人

第112章 惊鸿掠影

会合后,他们没有在万缘司滞留, 而是直接返回灵虚门。

白琅和琢玉以最快速度去正阳道场向太微汇报情况。

文始殿中约有十余人, 最靠近太微圣座的地方站着两名异族。

两人外貌几乎一致, 宝石般的眼眸中含着海光山色,蓝色卷发如同藻荇,道袍上有繁复的镂空花纹和珠宝贝壳装饰, 雌雄莫辨的精致面容中透出浓郁的海国风情。

这两位明显都是鲛人。

白琅盯着他们的尖耳朵看了半天, 发现每人都有一只耳朵上穿着光彩绚烂的宝石环。戴蓝色宝石环的显得清朗和煦,应该是上次见过的夕闻空春;戴红色宝石环的则更显肃穆严苛,应该是大长老朝见隐夏。

“先这样吧,我还有事情要办。”

太微一见他们回来,立刻屏退左右。

那些长老跑得比兔子还快,唯独朝见隐夏十分不情愿, 挥袖离开时还满脸怒容。

其他人走后, 琢玉立即汇报情况:“朝稚已经处理好了, 剩下两器没来得及解决。封萧可能在化骨狱, 另一器……”

他顿了一下,换个话题道:“这次刺杀比较成功。朝稚并不信任天殊宫,虚极天尊以为他在神宫飞升, 其实是在龙山, 所以没能防住。无定主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应该是带走了祚器封萧。万缘司内司与神宫、龙山的通道被绣鬼人织网隔绝,无法及时援助……”

难怪他急着离开。本来有绣鬼人隔绝两地,但她撤下“网”之后外面援手就很快会到了。万缘司群英荟萃, 单凭他们几个人很难应付。

太微把他打断:“另一器怎么样你倒是说清楚啊?”

琢玉没回答,反问:“您有安排好接手万缘司的人吗?”

“早安排好了。”太微说。

“谁?”

“紫阳道场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琢玉点点头:“裴素琴。我可以找她谈谈吗?另一器在战前忽然消失,我怀疑跟她有关。”

裴素琴是纪雅之的师父,出身灵虚门且又是内司高层弟子,身份十分敏感。如果她知道纪雅之是朝稚的器,恐怕会采取一定手段阻止纪雅之蹚浑水。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神宫之战纪雅之从未出现。

“琢玉,你去交接一下,向万缘司举荐一批紫阳道场的弟子,安排人手支持裴素琴接任司命。”太微说完就看向白琅,“你呢,立刻去趟浮月孤乡,步留影有急事找你。”

白琅心下微凛。

有些事情太微很少直接言明,但从他的安排调度都能看得出。他并不觉得白琅能在裴素琴、纪雅之一事上能做出最佳决断,所以战后立刻打发她去浮月孤乡,将她完全排除在外。

这里面隐含警告,她以后对待荆谷和扶夜峰必须更加理智慎重。

白琅返回城主府,正要通过界门前往浮月孤乡,这时候折流把她叫住了。

“要陪你去吗?”

好像荆谷一战后他就变得主动很多,白琅特别不习惯。

“你伤怎么样?不疼吗?”她看了看折流,血痕倒是都没了。

折流轻声说:“我不太能感觉到这些。”

这是指没有痛觉的意思吗?也对,但凡是个痛觉正常的人被夜行天折磨十多年,肯定都已经疯了。

白琅不知道怎么说:“没、没有知觉也很辛苦吧……”

“问题不大。”折流平静地看着她,“关键的东西还是感觉得到的,比如拔剑。”

“……”

虽然很不应该,但白琅还是想起了第一次拔剑时他那个喘息声。

所以拔剑对于剑来说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啊??

她忽然又想到个很关键的问题:首先,拔剑的感觉很微妙;其次,她拔了折流,琢玉会有感觉;最后,她拔了琢玉,折流会有感觉。总体而言,给她的感觉就是——“很不妙”。

“有事我会召你的,先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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