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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108)

首先,第一击禁法的时候夜行天自己的道法也会被禁,可见“止戈”是针对所有人的。其次,钟在敲响第三下之前,白琅的映镜能力都依然有效,也就是击钟人的权发挥作用需要一段时间,并不是立即生效,而这段时间里已经足够其他谕主用权做很多事情了。最重要的是先后手的问题,白琅觉得这个权估计不能先手使用,否则夜行天不会等言言拔出北方神剑再祭上青铜钟。

“前两个对了,后面那个不准确。”琢玉拿开扇子,微展,边缘有一点血色唇印,他笑起来,“你要往深处想,为什么先手会无效。因为他的权需要指定一个进攻行为为目标,如果用于先手,敌方什么进攻行为都没有,他就没有目标,也无法释放天权。”

这就意味着,那种擅长隐匿身形的谕主会对击钟人造成克制,比如司命。同时也意味着,像言言这样依靠强力天权打先手的谕主在他面前会非常被动。

“你这个年龄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这种欣赏的,略带指点的口气,让白琅恐惧到想逃走。

“瑶池宴,要一起去吗?”琢玉和蔼地问道。

又是心理战。

去,就如他所愿了,他能看看白氏姐妹重逢是个怎么样的画面,就像刚才藏身周围观察她和夜行天一样。但是如果因为赌这口气而不去,她又错过一个了解无面人的机会,最后还是她不得利。

“去。”

回答这话的不是白琅。

一袭白衣挡在她身前,与琢玉安然对峙。

琢玉笑容渐息,折扇收拢入袖,垂眸道:“折流上人。”

折流也同样谦恭行礼:“琢玉上人。”

两个人表现得不像一起弑师过的师兄弟,更像刚见面不久的普通同门。

琢玉神情微肃,拱手道:“瑶池一聚之后,上人可有返回灵虚门的打算?十绝境争端渐起,云游在外毕竟不是长远打算。”

他说后面那句时,绕过折流看了看白琅,言下之意是说灵虚门可以为她提供托身之所。在这种乱世,她要想安静成长茁壮是很难的,如果背后没有一个庞然大物支撑,不管是诸界征伐还是神选战乱,都可以轻易把她掐死在未长成时。

折流把话带过去:“那就看掌门真人怎么说了。”

琢玉淡笑道:“太微上人已经叨念你许久,此番瑶池宴后,不妨与我一同回正阳道场拜访。”

折流听见“太微上人”,眉头微皱,低声应下:“自然。”

第66章 太微上人

寥寥几句话过后,琢玉带言言返回扶夜峰, 折流跟着白琅回客店。

白琅一路上都不说话。

她舌头疼, 心情也不好。

折流跟着她进了客房, 白琅正奇怪他有什么事呢, 就听他说:“张嘴给我看看。”

……

真不知道那墓碑边上有多少人围观了她被夜行天强吻。

白琅老老实实坐在床沿,伸出舌尖给折流看了一眼。伤口还在流血,而且疼得要命。折流伸出手, 指尖往她伤口上轻压了一下,白琅立刻躲开。

“疼……”她痛呼道。

这时候门开了, 钟离异大大咧咧地闯进来。白琅看见折流指尖还沾着血和透明液体混合的不可描述物, 心里一急就直接含住舔干净了。

再抬头看钟离异, 发现他满脸尴尬。

“你们……”他有点语无伦次,后退一步回到门边,“你们倒是在门上弄个禁制啊?”

折流很平静:“在处理伤口。”

钟离异往白琅嘴唇上扫了一眼,调笑道:“我看出来了。娇气得很, 自己不能用真气恢复,要你吹一吹, 安慰安慰……”

白琅委屈得想哭:“你给我出去!”

折流面无表情地说:“是夜行天咬的。”

……

……这完全是公开处刑。

如果地上有条缝, 白琅能一口气钻到地心。

折流微抬下巴,示意她张嘴:“魔道诸多恶法以血为媒,不得不防。”

钟离异反手关了门, 用复杂而微妙的眼神看着他们俩,他觉得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很凝重——是各种意义上的凝重。

白琅只能又张开嘴。

“他尝过你的血吗?”

白琅点点头,脸上开始升温。

“也有反喂给你?”

白琅艰难地点头, 感觉他微凉的指尖又按在了那个伤口上面,还探出真气检查。钟离异看见白琅满脸绯红,有点想笑又不忍心。

“你喝下去了吗?”

“……”白琅视死如归地点头。

钟离异试图将她从惨无人道的家暴中解救出来:“算了吧,上人……反正是她自己的血。”

折流收回手:“那他的体。液呢?你有咽下去吗?”

这下钟离异也不敢说话了,谁知道折流说的是什么体。液?

白琅已然看破生死红尘,她平静地回答:“多少……可能……有一点……”

“感觉没什么问题。”折流拢手入袖,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神色,“不过魔道大多兼修炼体,血肉发肤与寻常人有极大不同,到夜行天那种程度,随意接触已是大忌。你下次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没有下次了。”白琅绝望地承诺。

*

当晚,白琅再次准备筑基。

上次筑基,她只走到“内观”一步就被姜月昭的幻象拦住。今日墓前一别,夜行天已经把事情讲清楚,那她自然也可以放下执念,坐忘成空。

所以现在筑基是最好不过。

进行己观的时候,白琅想起法诀还是夜行天教的,顿时觉得自己的存在真是可悲可笑。

她叹道:“道不可见,延生以明之;生不可长,用道以守之……”

她闭上眼,内观己身,见到自己如胎儿般蜷起来,一副将醒未醒的样子。这次,长老和传法弟子都没有出现,只有夜行天一人拦在路上。

他身着黑袍,背后烈焰成幡,吞天噬日,朝白琅步步逼近,伸手欲抓。

白琅快步奔向自己,可是每次回头,他都在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

她脚下一个趔趄,闭目蜷缩的“真我”眼睫一颤,又一次陷入深眠。白琅以为这回筑基又要失败,但再度回头却看见有剑影拦下了夜行天紧追不舍的步伐。

那人一袭月白长衫,背影挺拔,气息与折流一般清寂疏冷,却更显深沉。

一剑则沧海涸,昆仑倾,天地蹉跎,红尘不灭。

白琅加快步伐,触及本真,一股重归母体的温暖将她包围,全身真气自然而然地流转通融,陷入无我之境。原本呈浑浊灰色的真气一点点纯化,虽然颜色还是介于灰、黑之间,但至少看起来不是脏兮兮的。它像羽毛一样轻盈,流过经脉时如若无物,轻松将之前没有打通的关隘冲开,一口气壮大几倍。

白琅觉得身上忽冷忽热,但并不觉得难受。

凡人之身,阴阳调和,但修道者可以选择极阴或极阳。妙通五行术逆篇属极阴,真气一壮大,她体内阴气便冥然而起,阳和之气如灯火消尽,散入阴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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