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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奈何为狼(12)

“谢殿下——”跪了一地的诸位大臣拭了拭汗,一个个接连起身。

“林大人呀,”洛天沁笑眯眯地望着那刚起身的宰相大人,“本宫知晓林大人最能为百姓分忧了,不知……前几日宣州孙太守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一案——您办得如何了?”

忆起那日朝堂上的几首诗,林宰相的脸又绿了:“这……下官还在查证中。”

“查证?”洛天沁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时笑得乐不可支,停下笑声时那双眸子却寒得让人心颤,“本宫以敕令查察的证据,够那狗官抄了九族的——还不够?还是说朝中……有人包庇?哦,本宫懂了,林大人是想将那一脉贪官全数抓出来吧!真不愧是为百姓分忧,林大人不是最恨结党营私嘛——本宫,就恭候林大人的好消息了。”

话音一落地,林宰相几乎又要跪下去。

当初孙太守做的事,全数是他暗里默许,他都不知道这妖女到底是从哪儿搜集出的证据,更不知道她的手里到底还掌握着哪些把柄——老皇上直接放权,让大皇子都措手不及,这妖女一朝得权,如真是有什么底牌在握,足够让他死个几十次……

愈想愈觉得可怕,林宰相擦了擦汗,脱言有事,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渐冷的眸光将林宰相送出去后,洛天沁笑着攀在那人的耳畔,呵气如兰:“凤凤不怕,一条狗而已……我看他能狂吠到几时。”

说这话时,她的眸光越过那人的肩,冷冷地扫过在场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错误计算了存稿箱里的章节数目⊙﹏⊙b今天这更提前放上来

☆、当温油楠竹化身鬼畜

所谓家宴在洛天沁的干涉下,众位大臣郁郁而去;这一边,忠诚的小李子在准驸马爷那称得上和熙却不知为何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的笑容前俯在公主身侧耳语几句。

“田成风是你的外公?”吐出这句话时,洛天沁几乎咽下自己的舌头,心里的小黑板被满满的卧槽刷了屏——谁能告诉她这些年与大皇子一脉的幕后大BOSS苦苦周旋步步相逼到底是为哪般?谁能告诉她上次与田氏商行在闽南斗了个你死我活结果她出宫清帐收到二皇子被刺的消息后立刻对其展开报复她还单枪匹马出宫去挑了人家一个分店虽然受了点小伤……又是为哪般?听说这几天田氏商行在京城外围的几个中等城市里将她名下的产业折腾得鸡犬不宁……外公我知道错了外公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外公您老放过我吧QAQ

凤封饶有兴趣地看着某女脸色的急剧变化,不动声色地开口:“殿下?”

“他知道我们的事……对我有什么评价不?”洛天沁僵着脸,机械地转动脖子望向那人。

凤封微笑不语。

“……”她就知道外公他老人家一定是记仇了嘤嘤嘤……

如果她知道田老爷子听说这事儿时的第一反应是冷笑着来了一句“这世道,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那她大概就明白这不是记仇那么简单的事了。

“凤凤你肿么可以不告诉人家你的家事呢?”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大眼睛闪啊闪的”那种可【chun】爱【meng】形象。

“你问过我?”凤封保持微笑。

“……”她哪里想到他会有这等身份——难道不该是天不能妒英才就去妒英才他全家么?她家美腻可爱的凤凤肿么会是富二代,啊不富三代?“你以前说你被逐出师门嘛……我就以为你是…是一个人来着,这真不怪我嘛……”她低下头去对手指——哎,身经百战结果最后栽在幕后大boss他外孙手里,她也没想到不是?

“嗯,不怪你。”那人的表情依旧是一副微笑模样,只是眸子里似乎多了些宠溺的情绪。

抬头时兀一触碰上那抹情绪,窝们身经百战的公主殿下傻进去了。

直到那抹情绪幻化成不加掩饰的笑意,洛天沁难得红了脸,回神后便如小女子心态情怀:“亲爱的,要不人家跳一支舞,就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她还在幻想自己金手指大开然后漫天花瓣然后翩然起舞然后她家凤凤被她森森地迷倒……就听那人音线压抑着笑:“就是你16岁那年在国宴上跳了一支献给月濯来使,致使后来名动天下的‘广播体操’?”

洛天沁:“……”求不黑QAQ

等到被“成功”安抚虎摸的洛天沁扭捏地离开后,正厅里多了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一身玄黑,表情冰冷:“公子,凤莺和莺营的人已经进京了,现在城西待命;老爷说,过几日的喜宴上便是最好的机会,希望您不要心软,迟则生变。”

“…他急什么,何时下手我自有分寸。”凤封的脸上仍旧是那笑意,只是此时此地却看得那黑衣人分外胆寒。

“公子,”另一青衣白面的小生形象便是凤柳了,“您不会对安乐公主……”

“啧,凤柳,你何时变得如此天真了;”阴影里那人的眼神望向窗外清冷月色,如同情人间的凝神注视,一双湛黑的眸子里仿佛尽是宠溺之色,深不见底引人目眩,只是音线里的鹜色却让在场两位见惯了血腥杀戮的人心头一颤,“感情是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引得人为它生为它死,却偏偏像身外物一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身外物至少还属于你,至少它绝不会背叛,而感情……呵呵,它是达到目的最好的工具。”

语气一顿,那人微狭起眸子,向皇宫的方向看去,嘴角笑容愈发浓郁,眉眼间的神韵让那张至多称得上平凡的脸蛋此刻让人移不开眼睛:“至于安乐公主……一只习惯了张牙舞爪满身是刺的小猫咪,要用最轻柔的工具来麻痹才是。”

鱼儿,该咬钩了……他抬眸觑见天际最后一丝清冷的月色被乌云遮蔽,嘴角慢慢拢起迷魅的笑,眼底是一片化不开的阴翳。

“什么?凤封是田成风的外孙?”消息传回来时,老皇帝的表情跟他闺女一样一样的,不同的是冷静下来后,他就阴沉了表情,“当初查他的时候,分毫不露,这凤封藏得也够深了……如此说来,凤封就是田成风那唯一的女儿田罗茵生下来的孩子?”

“田罗茵当年‘第一美人’‘第一才女’之名动天下,可惜十几年前我风卓与月濯交战时,她恰游历月濯,不幸身在交战城池身亡——这般说来,她是在死前就育有一子了。”何进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神色却有些复杂,“那时她身陨的消息传回来,国中一众文人公子落发为僧,也不知由谁发起,举国才子文人斋戒三日,以示痛哀之意,场景蔚为壮观呐。”

“那位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老皇帝的神色有异,似乎也沉浸到一种追忆里,片刻后才回神,“那凤封的相貌,万幸没有像他母亲那样,否则朕就真的要考虑是不是把婚礼后推了。”

“如此,皇上您是不会阻挠婚礼了?”何进望向老皇帝,目光闪烁了下,“您已经决定了么?”

“朕欠卓妃的,皇后欠卓妃的,早就该还了……”老皇帝长叹一声,似乎要将几十年的抑郁全部吐出,“皇位是谁的,从沁儿生下来开始,朕就从来没有动摇过——说朕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即便田氏商行依旧支持大皇子,朕也会为沁儿攒下足够的底牌,沁儿的闽南势力顺利发展,你以为全是她自己的功劳不成?为了她能够成长起来,朕才在这位置上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如今田氏商行至少不会威胁沁儿,朕也能放心早早地功成身退了……沁儿的大婚之后,这皇位,便传给沁儿吧。”

“皇上对凤封,就放心了么?”何进垂眸问道。

“未知所以畏惧,既然他已经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朕也没什么担心的了。”

何进不再言语,只是心里总是有些莫名的难安,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地方……不过,凤封是罗茵的儿子啊,也难怪他总觉得那人眉眼有些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