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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而娇(74)

天机嗯了一声,忽道:“转过头来。”

唐娇转过头,一只手伸到她面前,说:“新年快乐。”

古铜色的掌心内放着一只景泰蓝胭脂盒,上面一朵珐琅蝴蝶,被灯火一照,极是光华流转,夺人目光。

唐娇按捺不住心中喜悦,未语先笑,伸手接过,打开盒子,里面一层红红胭脂,润泽鲜艳,她抬头对天机笑道:“你等等啊,我涂给你看看。”

说完,用尾指勾了一点胭脂,点在唇上。

“颜色怎么样?”她眼尾上挑,猫一样的望着他,“好看吗?”

已经入夜了,照在她身上的光,是屋内烛火的昏黄,将她的轮廓镀得柔和而又暧昧,像一朵蜜做的花,好看也好吃。

天机盯着她唇上那点胭脂,嗯了一声:“好看。”

唐娇勾唇一笑,缓缓伸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唇上:“那你帮我抹开。”

“……我不会。”天机低声道。

唐娇没说话,捧着他的右手,一根根掰开,最后握住他的尾指,放在自己唇上,然后低垂眉眼,嘴唇轻轻在他尾巴指滑动,胭脂沿着她的动作晕开,染红她的嘴唇,染红他的尾指。

那红色极美,极艳,像心口的朱砂痣。

“新年快乐。”最后,她抬头,踮起脚,将刚刚涂上胭脂的,香甜可口的唇凑过去,亲了亲他冰冷的唇。

天机眼睛迅速眨了眨。

“恭喜发财。”她又啄了啄他。

“红包拿来。”她再啄一下,然后为自己的孩子气发笑起来。

他没笑,含住她的嘴唇吸了一口,换她眼睛眨个不停。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每次都是她主动,他被动或者说被迫接受,这是第一次……他主动吻她。

唇分,唐娇傻傻问:“这是红包吗?”

天机笑了,又吻了吻她,然后抱着她问:“问你一件很严肃的事。”

“什么事?”唐娇脸颊发烫,窝在他怀里问。

“你是认真的吗?”天机问,“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无论我过去做了什么,你都喜欢我?”

“是啊。”唐娇急忙回答。

“……即使我做的不是好事?”他摸摸唐娇的脸颊,低头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即使我曾经欺骗了你?”

总算脑子没被烧坏,唐娇看了他一会:“具体什么事?你得先跟我坦白。”

“我会的。”天机轻轻摸着她的脸颊,郑重其事道,“过完这个年,我把一切告诉你,然后你来抉择,是留下我还是丢掉我,好吗?”

“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唐娇警觉起来,“你打算去做什么?”

“一件我必须去做的事。”天机道。

一个男人露出这种神色,显然心意已决,万难阻止。

“……那你自己小心。”唐娇也摸摸他的脸,“千万别受伤,一定要回来,我在家等你,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回头说给我听。”

顿了顿,她又说:“不过我想……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天机吐了口气,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额头抵着额头,闭上眼睛。

“这句话……”他慢慢笑起来,“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今天是除夕,鞭炮响了一夜,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民间宫里,百姓官吏,都开始吃喝玩乐,共庆新春,而小孩子则走门串户,收走一个又一个红包。

唐娇没有红包可拿,也没有亲戚朋友可以走访,可她并不觉得寂寞。

对天机而言,这是最好的一年,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坐在院子里,身边的石桌上放着只莲花果盘,八瓣莲花内放着八种点心蜜饯,她抱着琵琶,偶尔弹两下,哼几声调子,偶尔捡块点心放嘴里,自得其乐,悠然自得,用一种农民伯伯等待秋收的心态,等着过完年,等着天机跟她坦白心意的那天。

不容易啊,没脸没皮的纠缠了他这么久,就差霸王硬上弓了,现在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就知道,哪怕是块石头,捂怀里捂久了,也能变热的。

“唐姐姐……”邻居家的孩子窜进来,“新年快乐!”

“嗯,来来。”唐娇心情顶好,招呼他过来,“姐姐给你红包。”

她封了个红包给他,还顺手抓了把栗子糖塞给他。

小孩子高高兴兴收下红包和吃食,回头就跑,跑一半道:“对了,唐姐姐,你家外面有两个人,看起来像黄鼠狼似的,他们是不是也来跟你拜年的啊!”

唐娇条件反射:“阿呸!”

这孩子一定不知道有个歇后语叫做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把琵琶放桌上,走门口瞧了瞧,外面果然站了两个男人,俱是陌生面孔,衙役打扮,见门打开,齐齐看了过来。

唐娇默默将门又关上了,背靠在门上,心却静不下来。

家门口蹲两衙役,跟蹲两小偷的效果是一样的,都能让人担心害怕。

对方是来找她的,还是来找天机的?

唐娇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屋里,将宣纸在桌上铺开,飞快在上面写下:“衙役上门……”

写到这,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声。

便急急将纸折好,压在镇纸下面。

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两名衙役,以及一名黑衣佩刀的男子一边走来,一边问:“平安县唐娇?”

“是我。”唐娇飞快转身,挡着身后的桌子镇纸,“你们有什么事?”

“跟我们走一趟。”黑衣男子一声令下,两名衙役一左一右夹上来,抓住唐娇的胳膊。

☆、日日待君君不来

五十七章日日待君君不来

大理寺监狱。

锈迹斑斑的栏杆,四面灰色的墙壁,将唐娇圈在当中。

天寒地冻的,没椅子没凳子,她只能坐在地上,虽然地上还铺着了层稻草,但仍然冷的直咳嗽。

“喂!”她忍不住爬到栏杆旁边喊道,“来人啊!我犯了什么罪,你们总得审一审,问一问啊!别一来就把人丢监狱里啊!”

她喊了半天,没人理她,最后喊渴了喊累了,只好缩了回去,靠在栏杆边上,抱着膝盖,蜷成一团,不一会,居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最后冻僵了,直挺挺的往旁边倒了下去,磕在地上,醒了过来,眼睛透过对面的栏杆,看见了一双黑色官靴。

唐娇顺着靴子一路往上看去,先是笔直的官服下摆,然后是坠在腰间的金鱼袋,之后是搭在肩上的昂贵白狐裘,最后是一张清冷如雪的面孔,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逆光而立,透过栏杆,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是你。”她认出了对方,前天堆雪人时,遇上的那个陌生男子,“你是大理寺的人?”

王渊之低头看着她,她刚刚脸先着地,一边脸沾满了灰。他不由自主的蹲下身,袖子伸过栏杆,想要替她擦擦脸上的灰。

唐娇立刻朝后缩了缩,避开他的手,极警惕的盯着他:“为什么要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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