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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而娇(49)

在无法杀死唐娇的情况下,温良辰只好保护她。

所以唐娇这几天买菜的时候,时常会有两三个人在她附近走动。

对门的浪荡子寻了个没人的时候,言语调戏了她几句,结果当天晚上喝花酒回来,就被两个人蒙住嘴,拖进巷子里,然后对之严刑逼供:“你丫是谁派来的?对方给了你多少钱?你有什么目的?”

次数多了,邻居越发怀疑唐娇在京城里有人……

唐娇则觉得温良辰太过小题大做,草木皆兵,索性不出门了,买来些笔墨纸砚,在家准备写新话本。

“万贵妃?”天机靠在书架上,表情略有些惊诧,“你要写她?”

“是啊。”唐娇手持湖笔,蹙眉片刻,最后还是将笔搁回笔架上,“道听途说,终究难以下笔……”

天机垂眸,神色莫测,不知他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他抬眸道:“万贵妃,本名万楚楚,庆历三年生,今年三十二岁,五岁入宫,后被太监万亭收为义女,后万亭得罪司礼太监刘宝宝,父女二人都被拨到永春宫,伺候当时的三殿下,后三殿下弑君夺位,先封万楚楚为嫔,后又升其为贵妃……”

说完,他转眸望着唐娇:“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唐娇奇了:“你怎么知道的这样多?”

“大小姐,你忘了?”天机平静道,“主人就是京城人,我生在京城,长在京城,知道的自然比旁人多一些。”

隔壁的三姑六婆也是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但知道的明显没他多。不过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唐娇也不会去太过深究,天机有时候的确有些神神秘秘的,但她相信他是不会害她的。

深深看了他一眼,唐娇道:“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天机:“你问。”

唐娇挑了最感兴趣的一样问:“都说万贵妃长相一般般,可皇帝偏偏独宠她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问题不在她身上。”天机回答,“问题在于唐棣。”

“嗯?”唐娇洗耳恭听。

“唐棣的性格非常古怪。”天机淡淡道,“易怒,喜欢见血,八岁那年就将太子推下马,导致太子右腿残废,故被帝后所厌,将他软禁在永春宫,终身不许他离宫半步。宫人多是趋炎附势之徒,故唐棣幼年一直缺衣少食,过得很不如意,唯有万氏父女一直对他不离不弃,关爱照顾。”

“嗯,我的灵感涌出来了。”唐娇摸下巴,“你看我写个《病娇皇子俏宫女》怎样?”

“……”天机不发表意见。

“《我的夫君是暴君》《宫锁万贵妃》《步步成妃》?”唐娇一连吐了好几个名字,然后哈哈一笑道,“你别这幅表情,名字虽俗,内容不俗啊!我打算写万贵妃和皇上患难见真情的故事。”

“患难见真情?也不见得。”天机终于开口,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人心难测,除了唐棣自己,恐怕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他在知恩图报,又也许只是疑心病犯了,害怕旁人要害自己,所以宁可将姿色不出众,但是头脑简单的万贵妃放在身边……”

“疑心病犯了的人是你吧……”唐娇摇摇头,“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是。”天机没有反驳的意思,立刻俯首认错,“抱歉,我妄言了。”

唐娇看着他,好一会没说话。

他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刚刚他字里行间,一直唤着当今圣上的本名,神态间看不见丝毫尊重。

他并非骄纵之人,却有这样的表现,难免让她深思。她猜想自己的生父也许是个文坛清流,秉性颇为嫉恶如仇,重视理法,所以看不得弑君夺位之人,其态度影响到了身边的亲人以及属下。

又或者她的来头其实比她想象的还大,齐国历史悠久,世家力量强盛,有时候势头甚至能盖过皇权,故真正的世家大族,其族长跟国君几乎是平起平坐的。

“大小姐?”天机关切的看着她。

“……没什么。”唐娇在心里叹气,怎么她的疑心病也犯了,她抬头看着天机,忽然笑道,“今日阳光明媚,不要写字了,出去玩吧。”

说完,她拉着天机出了房门,让他在荷花缸边站好,然后道:“等着。”

回屋一趟,抱着宣纸笔墨而出,院子里放了一张下棋用的石桌,她将东西往上面一铺,然后提笔对天机笑得狡黠:“站着别动,让我描一副丹青。”

天机果然没动,只是有些不大习惯。

唐娇迟迟不肯动笔,只拿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眼神妩媚的像黛笔一样,细细描绘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唇。

天机情不自禁的将兜帽拉下来,遮住脸。

唐娇单手撑着脸,一言不发的对他微笑,眼神轻飘飘的落下,落在他的肩上,臂上,腰上……

天机突然咳嗽一声:“可以开始了吗?”

唐娇嘿嘿一声,低头作画,一边画,还一边啧啧道:“一笑销人魂,二笑勾人魄,三笑人间无颜色……哎呀我的画技越发高超了,以后缺钱就把这画卖掉,咱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豆腐卤一次吃两块,骨头不熬汤专门拿去喂狗……”

一笑销魂,再笑勾魄……你画的是谁啊?

“其实我们不缺钱。”天机忽然道,“我还有些积蓄。”

“钱不嫌多。” 唐娇笔如龙蛇,头也不抬道,“这衣服怎么这么难画,不画了,这裤子怎么这么难画,不画了,鞋子也挺难画的,算了不画了……”

“我的脸也挺难画的。”天机有些汗颜。

“放心吧,我最擅长画人脸了。”唐娇安慰道,“保证惟妙惟肖,拿去当通缉令贴,一天就能破案。”

“……”现在把脸蒙上还来得及吗?天机急忙出杀手锏,“咦?有什么东西糊了。哦,鸡丝粥……”

“怎不早说!”唐娇立刻丢下笔,拼命朝厨房里跑去。

她一走,天机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桌子边,打算毁尸灭迹。

古铜色的手指拿起宣纸,他看着上面的图画,摇头笑了。

还好意思夸自己画技高超,纸上分明只有一只画工拙劣的猪头,旁边写了一行清秀小字:偷窥我者,罚吻三次。

“糊了,真糊了!”唐娇的哀嚎声从厨房里传来,“天机,勺子在哪?我要把没糊的那部分舀出来!”

“我马上过来。”天机迅速将纸折好,放进衣襟里,然后抬脚朝厨房走去。

事后唐娇怎么找,也找不着那张纸,问天机,他轻描淡写的一句:“风大,想必是被吹走了吧。”

“那你看了上面的字吗?”唐娇期待的问。

“没有。”天机表情不变。

唐娇颇为沮丧,有种好不容易搭了台,唱了戏,结果却是独角戏的郁闷感。心不在焉吃完饭,便化悲愤为动力,去写她的《病娇皇子俏宫女》去了。

连续数日,足不出户,闭门造书,在邻居们看来,这两人是过上了颠倒衣裳,没羞没躁的日子,但在温良辰看来,这俨然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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