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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甄嬛传(681)+番外

太后显是很满意,却是反问到:“皇儿心里早有主张,何来问哀家?就依你所言。”

我赶紧大跪拜谢,太后一把扶起我,语重心长到:“只怕惠妃自此再没得清闲了,万事当以大局为重。”复,又向敬端二妃道,“你们两去着手办妥这两件大事,特别是册封之事,切不可弄出象上次莞贵嫔礼服之事来!”

皇后听闻脸色一白,不敢多言,转而又笑着举起酒盅,率敬端二妃一并贺喜我。

刚走出慈宁宫,端妃又恭贺了几句,恐温仪哭闹先回了雨花阁。敬妃便携了我的手,邀我坐她的车一同回去,“妹妹你不知道,今个下午我来慈宁宫时,偏不想,正好皇上也在。把我吓得几乎不敢开口,立在一旁,遂听皇上说的正是帝姬和妹妹,样子甚是高兴,才放心去向太后请示的。”然后又道,“真是太好了,恭喜妹妹终于苦尽甘来了”。

皇后自身后出来:“敬妃,说什么话呢?惠妃在宫中很苦么?敬妃应该祝贺惠妃一步登天之喜才对!”说完对我笑笑,“本宫也知你向来沉稳不多生是非,所以也不计较名分高低,你不要怪本宫刚才所提才于你一个‘贵嫔’的名分、、、”

我赶紧低头惶恐道:“皇后娘娘切莫如此,嫔妾怎敢?”

皇后见我此状,又自称‘嫔妾’,满意一笑:“如此,本宫就放心了,还望惠妃今后协助敬妃一同替本宫管理好这后宫,却莫再生什么事。”说完,径自走向凤车。

我半屈行礼:“嫔妾铭记娘娘教诲,嫔妾恭送娘娘。”

自我即将晋位惠妃的消息传出,后宫人多是惊讶的多,沉寂了一年的存菊堂又开始热闹起来。

刚过晌午,我斜身坐在小床边看着胧月睡熟的面容,她浓黑的睫毛密密盖住眼帘,皮肤白皙吹弹可破,似是水晶雕刻的一朵花般,红红小嘴似有不满微微撅起,怕是梦中又在和逗她的小宫女们闹脾气了。我宠溺的一笑,心里象是揉进了蜜一样,恨不得这辈子和胧月永远都不要离开的好。只是她始终要长大,始终要嫁人,如此美丽的可人儿,以后怕是要迷倒一大堆少年郎吧,怎么由得我留着她在身边。

“吱~~”一声,门轻轻被推开,我只道是槿汐,对她轻道:“你瞧,这小人儿出落得多水灵啊,以后我们大周朝的男儿都不知有没有能配得上她的呢?”

槿汐没有回答,肯定也是如此认为。

我又笑着:“但是帝姬都是指婚的,如果她父皇不小心给她指个丑八怪,小胧月可有得气了,成日象这样撅着小嘴多可爱啊。”

“噗~”身后的人一笑,我一惊转过头去,竟是玄凌!

“皇上——”我正要行礼,他把手指放到嘴前“嘘~”,然后指指床上熟睡的胧月拉着我到一旁椅子上说话。

“有你这样子的母妃?竟然说自己女儿要嫁丑八怪,还携带朕也一起编排?”玄凌语气怪罪,眉眼却是笑着。

我大窘,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低着头,“嫔妾,嫔妾、、、都是嫔妾不好,皇上恕罪、、、”

玄凌笑意更隆,一手挽过我搂在怀里。我将脸贴在他胸口,“皇上还是那么爱戏弄嫔妾~”。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那眉儿是否又要将朕比作街角蛮子?”

听他那声熟悉的‘眉儿’,想起以前对我的宠爱,到后来的不闻不问,我鼻翼一酸,眼泪掉下来。玄凌唏嘘不已,抱我更是紧力。然而我的眼泪只是感叹世事无常,与情爱无关。因为我的爱恋已经给了那个存菊堂外弯腰熬药的枣红色身影,只可惜如此单恋是要缠绕终生了。

自我封妃到现在玄凌对我说不上太宠,但是一月还是有5.6天留宿存菊殿,见到玄凌不似刚入宫时的小心谨慎、百般顺从,而只是恪守妃子本分,随意的交谈,浅浅的笑。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不是我受宠时的炙热,也不是失宠时的冰凉和愤怒,而是平和而安详。有时是一起逗弄着胧月,有时他静静躺着听我抚琴。

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回到了我身边,荣耀、宠爱和后宫女人之间所谓的友谊。只是陵容一直是我心头的刺,惟恐她对胧月有所不利,存菊殿成日戒备谨慎,颇为窝火。随着后宫我掌权越多,嫔妃们都开始尊我服我于我交好,仅仅两个月势力高涨,遂生起了欲除之而后快的念头。我不想伤她性命,我只想让她无宠而已,这样就不会威胁到胧月了。

十月底,陵容的突然到访却最是让我迷惑,她仍是后宫最受宠爱的女人,就连我的复起对她也丝毫未受影响。然而此举却让我足足困扰了几天,终是无法领会她的意思,只好不去理会了。

那日傍晚,我正剪着殿前丛丛盛开的菊花,花枝太多,反而养分不足,连累整棵菊花开得甚小。不如剪掉旁边多余的小枝,只留中间几棵粗壮一点的。

一湖兰色宫女装扮的女子向我走过来,待近了,却是陵容,我不禁惊讶。她未带一侍一婢却着宫女装,独自走进存菊殿。

袅袅娜娜,弱柳扶风,环佩微音。嘴角虽是微微地笑,眉心却带着淡淡地忧。待到跟前,她弯腰屈膝行礼,甚为恭敬:“嫔妾陵容参见惠妃姐姐!”

我顿了顿,不知她这是又演那出:“芳仪倍受皇上宠爱,后宫嫔妃莫不礼让三分,这声‘姐姐’本宫可担当不起啊”

陵容眼角一红:“姐姐,可是怨妹妹恩宠甚隆冷落姐姐了么?”她避重就轻,还诬我因圣上宠爱她心存不满,传到玄凌耳朵,少不了责怪我身为一宫长位竟然争风吃醋不能容人。

我面色顿冷,大为光火:“皇上宠你,是你天大的福气,你当感恩戴德就行了,与我无半点关系”我素来疾恶如仇,虽跟着太后多年,耳濡目染,戾气少了很多,但想起那日太液湖边她的话,仍是忍不住要去讽刺她,“莫不是芬仪视圣宠理所当然,连感恩戴德都忘了吧?”手抓住一枝耀眼的旁支‘喀嚓’整枝剪掉,扔在地上。

她知我另有所指,“姐姐怪妹妹太液湖边的那句话么?”,低着头沉默良久方道,“姐姐,如不是妹妹那句话激怒你,你今天会成为惠妃么?”

我手停住,不禁侧目看她,她所言不假。

她眼睛直视着我,“莫非姐姐觉得一个无宠的婕妤隐人避世就能保住帝姬么?即使帝姬平安长大,就能保证她不受别的帝子帝姬欺负么?”她绕到我的身旁轻轻道“姐姐以为年迈的太后还能倚靠多久呢?”

我听她提到太后,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小心看了四周。太后身子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今年较之往年已大不如。宫人皆知她不过就是这一两年的寿了。否则也不会如此急力的安排我侍寝和晋封。

陵容紧紧握住我捂着她嘴的手,泪光闪闪:“姐姐,还是担心容儿的,是不是?”

我微窘,但语气仍是硬冷:“我只是担心你说的话给人听见连累到我存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