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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甄嬛传(357)+番外

祥嫔冷哼一声,“莞妃算什么东西?不过皇上还愿意看两眼她那副妖媚样子,就拿出妃子的款儿来作践我。也不瞧瞧她自己是什么东西,在佛寺里还不安分,绞尽脑汁儿勾引皇上,以为大了个肚子什么了不得么?——我总要叫她知道我的厉害!”

花宜小心觑我一眼,我只淡然一笑,扬声道:“你有多厉害本宫不知道,本宫只晓得隔墙有耳,祥嫔还是善自珍重的好。有这会子骂人的功夫还不如多吃几碗糙米珍珠汤,好好治一治梦魇的毛病。”

房舍空旷,回声的荡漾衬得我的声音清亮而冷淡,隔壁半晌无声,花宜悄悄巴上墙头一看,笑得打跌,“旁边没有人,想必听见娘娘出声已经吓跑了呢。”

我不屑一顾,“她这样外强中干的性子,是要给她个厉害才好。”

从此,我的眼前耳边,便更少有祥嫔的踪影了。

〖注释:

①缠臂金:又称为扼臂、臂钏等,是一种我国古代女性缠绕在臂的装饰,它用金银带条盘绕成螺旋圈状,所盘圈数多少不等,一般三至八圈,也有多到十二三圈的,两端另用金银丝编制成环套,通过它与钏体衔接后调节松紧。

②咏絮之才:出自《世说新语》。用晋代谢道韫的故事:有一次,天下大雪,谢道韫的叔父谢安,对雪吟句说:“白雪纷纷何所拟?”道韫的哥哥谢朗答道:“撒盐空中差可拟。”谢道韫接着说:“未若柳絮因风起。”谢安一听,大为赞叹。后世以此来形容有才华的女子。〗

第二十章 锦囊计

因皇后病着,祺嫔又被勒令闭门思过,皇后身边也只有一个安陵容,偶尔也为皇后做一些分赏之事。

因玄凌提过照应玉照宫之事,皇后也格外上心,不时挑了些衣料吃食送去。这一日众妃嫔给皇后请安事毕,皇后便让收拾了一些古玩送去玉照宫。因徐婕妤有了身孕,皇后为表郑重,也不叫剪秋绣夏等大宫女送去,只嘱咐了安陵容。

我扶了槿汐的手慢慢踱步行走,见了陵容出来,便道:“妹妹可是要去玉照宫?”

陵容满面含笑,亲热道:“正是。皇后吩咐了要交到徐婕妤手里的。”

我蓄了浅淡的笑意,道:“左右我也要去走走散心,不如陪妹妹到玉照宫门口吧。若是妹妹愿意,我宫里有新到的好茶,妹妹可愿意一起来烹茶闲话?”

陵容笑吟吟道:“姐姐开口,陵容怎么会不去呢。不过得劳烦姐姐等我完了这趟差使才好。”于是言笑晏晏,携手并行。仿佛还是在从前,刚入宫的时候,青葱的岁月里,我与陵容也是这样的交好。而如今,世事变更,人心也尽数变了,变得残破而可怖,充满功利与计算之心。这样的笑容下,再不是年少时的真心单纯,而是虎视眈眈的你死我活。

如此想着,玉照宫的路仿佛很近,几步便到了。我站在门外,看着刘德仪迎了陵容进去,笑道:“徐婕妤在禁足中我也不好随意进去,在这等一会就是了。”

陵容逗留良久出来了,刘德仪陪在一边,连打了几个喷嚏,双手情不自禁地抓着身体,似乎浑身发痒,十分难耐。

我关切道:“刘德仪怎么了?好似很不舒服的样子。”

刘德仪不顾仪态,双手乱抓,样子十分痛苦,道:“嫔妾身上突然很痒,实在失仪。”

此时端妃恰巧领着温仪经过,见刘德仪这个样子,不由驻足皱眉道:“像是吃坏了东西过敏了,赶紧叫太医来看看。”

最近的太医,便是时常伺候在徐婕妤身边的卫临。他疾步赶出来,请过刘德仪的手臂一看,道:“是过敏了,只是不见有疹子发出来,倒也不严重。”又问:“请问德仪小主对何物过敏?”

刘德仪边想边道:“鱼虾都碰不得的。”她微微蹙眉,似乎有些避忌,“还有麝香。”

“那请问小主这两日食过鱼虾没有?”

刘德仪摇头道:“我既知碰不得,又如何会去食用呢。”

卫临神色微变,看了我与端妃一眼,道:“此事颇为蹊跷,两位娘娘的意思是……”

我与端妃对视一眼,端妃肃然道:“既无鱼虾,那就牵涉到了麝香。刘德仪方才去了徐婕妤处,徐婕妤又是有身孕的,断断容不得疏忽。本宫这就遣人去回禀皇上,玉照宫中人等一例不许走动,全都留在此处彻查。”端妃停一停,道:“本宫是晚来的,自然没有牵涉其中,那么此事就由本宫做主。”她的目光落在我与安领容身上,“委屈两位妹妹也要查一查了。”

端妃入宫最早,言行颇有份量。一时间在场人等都被看管了起来,不许擅动一草一木。不过多时玄凌和敬妃都赶了过来。玄凌见一切如仪,纹丝不乱,不由向端妃露出赞许的神色。

端妃脸上微微一红,很快别过头去,道:“众人皆已在此,皇上可安排人彻查了。”

玄凌点一点头,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关切道:“嬛嬛,你也怀着身孕,没有什么事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挣开他的手,低声道:“臣妾并没有觉得不适,想来不会受什么影响。皇上放心就是。”

他转脸问卫临,“徐婕妤呢?可有什么损伤?”

卫临道:“徐婕妤向来身子弱些,现下有些心悸头晕,还未知是什么原因。”

玄凌脸色微硬,目光扫过安陵容、刘德仪与一众侍奉徐婕妤的宫女桔梗、黄芩、赤芍和竹茹道:“如此,你们就由端妃安排着一一搜检吧。”他的目光划过安陵容的脸庞时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怜惜与温和,道:“容儿,委屈你。”

安陵容微显苍白的脸色显得她越发形容绰约,她纤细的腰肢微动,盈盈柔声道:“臣妾并不委屈。”

端妃微微咳嗽了一声,转脸向玄凌道:“既然莞妃也在此,少不得也有嫌隙,若撇开她一人不查,岂非不公?”

玄凌看了她一眼,微有骇色,道:“莞妃有着身孕,躲麝香都来不及,怎么还会用?”

端妃不卑不亢,只道:“既然在场,就一起查一查,也好免了旁人揣测。”

玄凌还要说什么,我已福了一福道:“端妃姐姐说得有理。臣妾既染了是非之事,未免是非,还是查一查好。”

既然我自己开口,玄凌也不再说什么,只叫端妃看着我们一一摘下身上佩戴的饰物搁在紫檀木盘子里让卫临搜检,又请来皇后身边的刘安人一一察看是否有涂抹带麝香的脂粉。

不过一盏茶时分,卫临举起一个香囊嗅了一嗅,眉毛一挑,附在玄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玄凌脸色微变,道:“那个香囊是谁的?”

盘里托着一个金累丝绣花香囊,绢制的袋子轻软秀美,上用褐绿色彩线绣了柳枝,又用浅绿和鹅黄丝线添上细巧的叶子,底下用棕线拈金线打的络子,精美异常。

安陵容的脸色遽然变得雪白如纸,无半分血色。她脚下一软,慌忙跪下,吃吃道:“是臣妾所有。”她仰起头来,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泪光闪烁,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