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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对方辩友(22)

“我知道错了,程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这两天我先滚回学校避避祸,你顺便帮我在表哥面前说说情,好不好?”

程杳没应声。其实她已经很久没碰过车。但看这情况,必然不可能再让乐菱开回去,出点什么事就糟了。

最终,程杳答应了。

虽然她有三四年没开车,有些生疏,但很快就找回了熟悉感。将乐菱送回师大,她就往云水湾行驶。

她没有注意到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她。

五点十分,她到了云水湾的正门口。她正要开进去,忽然看到陈觅言的身影。

程杳把车停到一边,看到陈觅言走过来。

她还没想好怎么替乐菱解释,陈觅言已经开了车门坐到副驾驶位。

程杳愣了一下就张口瞎扯:“你回来啦?那个……你不在时,我拜托乐菱借了你的车用,还有……今天不小心擦了一下,那边掉了一块漆,修理费我赔给你。”她伸手指着右边车门处。”

陈觅言神情温和地听着她瞎扯,直到她说完。

他微微敛眸,低沉的嗓音说:“修理费可能不便宜。”

“……没关系。”

“真的会很贵。”

程杳点头:“嗯,你给我账号,我到时转账给你。”

陈觅言望着她,薄唇轻扬:“师姐,原来你这么傻。”

程杳一呆。

陈觅言说:“我跟乐菱通过电话,她什么都招了。”

程杳:“……”

陈觅言笑容更灿烂:“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骗一大笔修理费。”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会骗人。”

程杳语气很不满,鼓着嘴扭过头不看他,但她脸上却没有怒意,相反,她这样子居然莫名带了点娇嗔的味道,陈觅言从没看过这样的程杳,他一时看得愣了。

“乐菱说让我帮她求情。”程杳忽然转回脸。

陈觅言陡然回神。

“你不会已经跟她父母报告了吧?”程杳问。

“我像爱打小报告的人?”陈觅言有点不满乐菱在程杳面前毁他形象。

程杳笑了下:“乐菱是这么说的。她很害怕。”

“她知道怕就好了。”

“她只是想练车。”

“练车不是这样练的。”

程杳想起自己也对乐菱说过这话,有些想笑。这时又听到陈觅言说:“不该纵容她。”

程杳慢慢笑出声。

陈觅言有些莫名奇妙。

程杳边笑边说:“陈觅言,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特别像一对啰嗦的父母在讨论家里小孩的教育问题?”

陈觅言听完一愣,随即慢慢弯了眉眼。

“的确很像。”他点着头,望向她的目光又深又亮。

程杳没说话,眼睛里还是笑着的。

“师姐,我们去吃饭吧。”

“好啊。”

“我来开车?”

“不,我来开。”

她很久很久都没开车了。她要多开一会儿。

他们在路上商量了一下,决定去花园街吃米其林大厨的牛排。

将近七点,他们的晚饭吃得差不多,程杳去了一趟洗手间。她回来时步伐匆匆,拿起座位上的包对陈觅言说:“我想回去了。”

陈觅言立刻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对。

“怎么了?”他起身握了一下她的手腕。

“陈觅言,我要回去。”

“好,我们回去。”陈觅言很快买好单,他们去停车场取车。

程杳一上车就坐上驾驶座。

陈觅言说:“我来吧。”

“我来,你快上来。”程杳捏着方向盘的手收紧。

车子驶出去,一辆宝马很快出现在它后面。

☆、第18章

车平稳地行驶了一公里,程杳突然加速。陈觅言转头对她说:“慢一点,师姐。”

程杳没有理他。她看着前方,突然打了个转,将车拐进一条老旧的岔路,那条路很窄,路灯大部分都是坏的,光线很暗。

“师姐,不是这条路。”陈觅言以为她走错了,立刻提醒。

“别说话。”程杳的声音冷得吓人。路况很差,但她依然不减速。

这时,陈觅言终于发现了不对,后面有辆车在跟着他们。

“陈觅言,你扣上安全带。”程杳突然说。

“怎么回事?”陈觅言微惊。

“快点。”程杳催促他。

陈觅言刚想再问,程杳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但她像没有听见一样,将车开得飞快,车身一直在颠簸。

她的手在发抖。

后面那辆车阴魂不散,越来越近了。

程杳心里躁得发慌,唇瓣咬得青白,她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师姐,停下来!”陈觅言惊喊。他已经意识到不对。

程杳已经听不进他的话,她像疯了似的持续加速。

陈觅言立刻弯身去拉驾驶座的安全带。

“陈觅言!”程杳突然大喊。

陈觅言刚好帮她扣上了安全带,还来不及起身,就听轰的一声,车身撞上了什么,猛烈地震荡了一下,前面挡风玻璃和侧窗玻璃一下子全碎了。

陈觅言几乎是下意识地扑到程杳身上,他的头朝侧窗撞过去。

世界在那几秒之内彻底安静了。

黏糊糊的血一滴两滴,不断落到程杳脸上。

“陈觅言……”

昏过去前,他似乎听到她在叫他。

——

市一院。

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女人暴躁的怒骂。

“……你嫌害她不够惨是不是?你非要看她死了才高兴?你忘了当年她几乎被你害死了?我他妈好容易让她活到现在,你跑来干什么?你不逼死她不甘心是不是?你们钟家有钟翰那孽种还不够,你装什么慈父情深,我告诉你,她已经跟你脱离了关系,她再也不是你的女儿,拜托你搞搞清楚!”

俞美樱气得整张脸都红了,比发怒的老虎还可怕。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瘦高个男人,头上零星有些白发,显得比同龄男人要更苍老一些。因为病了许久,他脸色偏白,病态明显。

他被程杳骂了快半个小时了。这期间,他只说过一句话。

他说:“我找到一位神经科医生,他有六成把握能治好CiCi,你劝劝她。.”

可是俞美樱并不关心他说的任何话。

“程杳不会接受你找来的医生。她死都不会。”俞美樱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钟云山脸上终于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垂下头,身形显得更加沧桑。

“CiCi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害她的。”他的嗓子有些沙哑。

俞美樱嘲讽地笑:“可你还是把她这辈子都毁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冷,“你看看,昨晚若不是陈觅言,进手术室的就是程杳!”

钟云山无言以对。

最终,他无奈地离开了。

俞美樱回到病房时,病床上是空的。她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跑到隔壁,一推门就看到程杳坐在病床边,呆呆地看着床上还未苏醒的男人。

陈觅言安静地睡在那儿,他脸上白得没有血色,还有几道明显的刮伤,头上缠着纱布,整个右边肩臂都被包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