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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罪(62)

笑着细细看她的睡颜,安静而美丽,久违了的温柔满足情绪就那样充溢他的心脏,他抱着她上楼,回到她的房间。

弯腰帮她脱了鞋子,再细心的拉过被子帮她盖好,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然后关门离开。

晚安,朗儿。

他在心底对自己微笑。

第二天,晨曦初升,林朗是被钢琴的声音唤醒的。

简单的音符,一直持续不断,从琴房,借着微风,传到她房间。

她躺在床上,忍不住弯起唇角,笑意蔓延到眼底,藏都藏不住。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这只童稚的曲子,一路伴着他们走过梦想童年和多愁少年,直到今天,依然可以从音符中,寻到最真的彼此。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她穿着纯白的睡裙和拖鞋,像儿时一样,直奔琴房的方向,一直在笑,从眼底,到心里。

推开门,林射坐在钢琴前,Armani的白衬衣,像极了王子。

像是料定了是她一样,抬起眼,宠溺的微笑早早便带上了,他看着她,手腕一转,《生日快乐》的旋律便从他的指尖,流满一室。

她笑着往他怀里冲,他起身稳稳的接住她,声音藏不住笑:“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

她自顾自的搂着他的脖子,任他抱着自己转圈,像小时候一样。

任他亲吻自己的发心,说生日快乐。

任他拣起方才转圈时掉落的拖鞋,蹲在她面前,含笑帮她穿上。

任他拉了自己的手,一同下楼早餐。

抓紧每一个分秒微笑。

琴房门外,乔语千温婉笑着:“早餐好了,阿姨让我上来叫你们。”

上前来握她的手:“朗儿今天生日吗?真是的,林射,你也不早点告诉我,我都没准备礼物的,怎么办才好?”

林朗看着自己的手,从与他相握的瞬间,滑到了她的手心,不禁垂眸极淡的笑,看来刚才那样争分夺秒的欢笑,做得不错。

不动声色收回自己的手,依旧挽了他的手臂,下楼。

今天她的生日,就让她任性这一回。

在餐桌边坐定,她笑着毫不客气的伸手,问父母要礼物,然后又转头看向林射:“你的呢?别想着一首曲子就可以糊弄过去啊。”

他微笑,刚要开口,身侧的语千已经抢先一步,温婉笑道:“朗儿,我都没来得及准备什么,不过就趁今天,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也当作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他和她都没有说话,倒是雅筑笑问:“什么好消息?”

语千继续微笑:“朗儿,你要做姑姑了,已经有两个月了,就不知道是小侄子还是侄女了。”

她没有看他做何反映,耳边依稀有父母欣慰惊喜的声音。

有沉锐的痛,狠狠的撞击着她的心脏。

很疼,真的很疼,疼得连呼吸都不能。

可是,她一直无法放下的心,也在那一刻,终于落地。

她抬眼,看那女子如花的娇羞和幸福的笑靥,起身微笑,说,恭喜你,嫂嫂。

第八十六回

“为什么?你不是早就空出行程要陪朗儿去意大利的吗?机票都买好了,现在反倒要我和楚惊陪她一起过生日,到底怎么了?”

耀扬饱含疑虑不满的声音传来,而林射,依旧垂眸,目光落在手中的文件上,却看不进分毫。

他的座位逆着光,侧脸有重重的阴影,声音听来极淡。

他说:“她不想见我,也不会回家,所以,拜托你们。”

耀扬看着他,张了张口,却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半晌,沉默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手机拨通楚惊的电话。

楚惊在那边叹道:“他们俩个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那能怎么办?这种事情谁都插不了手。只是今天,好歹变着法子让那丫头乐乐,好好一个生日——哎,她今天上班没怎么吧?”

楚惊看了一眼远处的林朗,她正微笑着和身边的同事说些什么,一面收拾着自己的包,像是要出去采访的样子。

她觉得有些心疼,摇了摇头:“不是你这通电话,连我都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林射也没说怎么了吗?”

“那个人什么事情都只会自己压抑着,真怀疑哪天非压出内伤。” 耀扬皱了下眉:“不管了,你下班记得把朗儿拉回来。”

楚惊点点头,挂了电话,林朗刚好走了过来:“我得带一个摄影记者,现在谁有空?”

楚惊一笑:“自然是我了,不过,我的出场费挺高的,你得陪我看今晚的欧冠决赛。”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给编辑交完稿,楚惊便拖着她一道往自己家赶:“知道你今天生日,不过不管,你答应我了。”

林朗当然知道她的好意,她既然这样说,自己也并不点破,只是也不想拒绝。

家是无论如何不想回的,至少今天不行,此刻不行。

一个人的话,酒吧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是,那么多年的刻意避免,已成习惯,就像她直到今天也没有办法再用吉他弹完那曲HISTORIA DE UN AMOR一样。

其实很多时候,连吉他都不敢碰的,害怕有太多的暗沉情绪,或亏欠,或想念,控制不住。

而凡此种种,从她选择离开的那一刻起,注定了,是要断得干干净净才行的。

这样一想,自己还真是失败,把什么都弄得一团糟。

若非耀扬楚惊,诺大的城市,她连一个庆生的地方都找不到。

可是幸好,她还有他们,幸好,她还有枫臣。

和楚惊一同回到她的小窝,耀扬还没回来,楚惊随手打开门厅的灯,没亮。

“你自己先坐一会,我换灯泡。”一面说着,一面进了里屋,不一会,拿了凳子和工具箱出来。

林朗知道,这个表面看来妖精一样的女子,骨子里独立刚强着呢,眼见她轻巧的爬上了凳子,起身想要帮忙,耀扬却在那一刻开门回来。

她甚至没看见他是怎么动作的,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把手里拎着的蛋糕准确无误的扔到一旁的小圆桌上,然后打劫一样把楚惊扛在肩上抱了下来。

“亲爱的,说过你多少次了,这些粗活留给你老公我来做,你这样很伤我的自尊的。”他笑得懒懒的。

“切。”楚惊挣开他:“什么年代了,换灯泡修水管不会比生小孩更难。”

耀扬低笑着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可是我比较喜欢你做难度大一点的事情,怎么办?”

“你们要不要这样?” 林朗一面笑一面打开了蛋糕,是她喜欢的抹茶口味,可惜被方才陆耀扬同志一扔之下,有些变形,不由得笑着瞪他:“看看,看看,我的蛋糕毁了。”

耀扬取过楚惊手里的灯泡换好,懒懒笑着过来,在她额上弹了一下:“将就点吧,大小姐。”

几个人都不善厨艺,晚餐叫的是外卖。

林朗看他们席间的甜蜜劲,直呼受不了,耀扬斜睨她,笑:“嫉妒还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