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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罪(5)

“你没事吧?你手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吗?”女孩慌忙过来扶她,却惊叫道:“天,你头流血了!”

“没事,只是摔了一下,我宿舍的包里有创可贴。”

“不行,我得找教官来,你等着。”女孩子扶她靠墙坐着,慌乱的往教官宿舍方向冲。

林朗没力气拉她,只能昏昏沉沉的坐在那,听着敲门声划破夜的寂静。

然后,有脚步声快速的往她的方向跑来,朦胧中她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影,渐渐近了,最前面的那个,是聂湛。

第六回

最后一眼,他站在送行的教官队伍里。

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军装,冷静的眼,以及凌厉的气息。

一眼,便能轻易认出。

烈日当空。

车开了。

终究只是过客。

返程的车上,离情依依,有女孩子细细碎碎的哭泣声。

而我的心,就这样不合时宜的,轻快欲飞。

林射,你在等我吗?

-----------朗儿日记

躺在部队医院的病床上,听窗外传来阵阵“一二一二”的口号声,下午的实弹射击,看来她是注定没份了,林朗百无聊赖的想着。

部队的病房很大,她在尽头靠窗的床上,抬眼望去,一片盎然的绿。

额头上本来没多大的伤口,因为包了层层的纱布,倒显得有些吓人了,打了一夜的点滴,热度退下去了一些,却还是没力气。

辅导员和聂湛守了她整晚,天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听见聂湛对辅导员说要先走带队的话语,睁眼,只见他的背影,关门离去。

她看辅导员老师眼睛因为熬夜的关系红红的,觉得过意不去,硬是让她回去休息了。

而聂湛,却是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有敲门声响起,林朗举着输液瓶下床去开门,门开了,而她一时之间怔住。

林射也看着她,没说话,伸手轻轻触碰了下她额际的纱布,然后抱起了她。

“林射,你做什么?”林朗挣扎着想要下来。

他低头亲了亲她包裹着纱布的额头,说:“别动,举好瓶子。”

他把她抱到床上,把枕头垫到她身后让她靠着,然后把输液瓶挂好,再帮她拉好了被子。

林朗伸出没打点滴的左手拉住他,笑道:“林射你怎么会来,是不是想我了?我可是很想你呢。”

林射看她,淡淡道:“想我?病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她一下子笑了起来:“你别看包着纱布那么吓人,其实没什么的,现在我烧也退了,都没怎么样,我要得绝症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好不好——”

话没说完,秀挺的鼻梁被林射刮了一下,看他脸色淡淡的,想也知道气还没有消,于是摇着他的手臂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好不好?那我本来也没怎么样嘛。”

“烧到四十度,还缝了两针,要不要我告诉爸爸和阿姨,问问这是不是‘没怎么样’?”

“呀,有间谍有间谍,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谁告诉你的呀?”林朗笑着嚷,心里却知道他必定不会跟家里面说的,他与她一样,都不想要父母担心。

他没理她,只是看她的额头,半晌,问:“疼吗?”

朗儿笑:“疼啊,疼死我了,疼得我撕心裂肺肝胆惧碎哭天抢地,记得我回去要请我吃大餐啊。”

反正她说不疼他也不相信,那不如以玩笑的形式让他宽心。

林射也终于笑了。

她见他笑了,心内暗自松了口气,才问道:“林射你就这样跑过来,下午没课吗?”

他微笑着摇头。

事实上,下午经济法有随堂考试。

挥宇还说要逃课也别往枪口上撞啊。

可是,惟有亲眼看到她,他一直悬着的心,才能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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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天的点滴,烧是退了,可因为额头上的伤的缘故,辅导员死活不同意她参加训练。

于是林朗只能在一旁,作壁上观,结束了她最后两天的军训生涯。

临走的前一夜,她最后一次爬上窗台,夜风吹过她的长发,合上日记本,抬眼,又看到了聂湛。

忽然忆起自己还没有跟他道过谢,想了想,重又打开了日记本。

聂湛半倚着树,二楼窗台上的女孩子他并不陌生,他记得她叫林朗,记得她的坚持,记得他抱起她的时候,她眼底努力着想要清醒却最终模糊了的光。

她每夜都会溜上窗台,大概是记日记吧,他并没有因此处罚过她,她也没有提起见到他违纪的事情,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依旧故我的违纪着。

有夜风送来一架纸飞机,他拾起,抬头,女孩对他粲然一笑。

展开,只有娟秀的两个字。

谢谢。

再抬头,只余空荡荡一片,如水月色。

第七回

大学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五光十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在身边的缘故。

在北校区的日子,平静如水,林射偶尔会上来看我,但他实在是太忙了。

他本就是个在学业上不肯随便的人,再加上还是学生会主席,我们大多数时候的相聚,只能是周末我坐校车下去看他。

没有了父母和林射在身边,我并没有如他们想象中一样适应不了,依然可以把自己打理的很好。

只是,想念。

-------------朗儿日记

11月10日

熄灯后,就连卧谈都已经结束了,515寝室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女孩子们纷纷用被子蒙住头,无限懊悔没有把电话线拔了。

想等它自动消声,不曾想那铃声却一遍又一遍,执着不已的响着,仿若午夜凶铃一般。

最靠近电话的舍长程辰哀叫着伸出一只手,扯了话筒到蚊帐内,压低声音没好气的开始讲电话。

几秒钟过后,却低低的笑出了声。

挂了电话,她带笑的声音在宿舍内响起,虽不是很大,可在静夜里,也足以引起本就被电话铃声惊醒了的舍友们注意。

“姐妹们,快别睡了?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什么日子啊?”

“谁来的电话呀,这么晚了,看把你兴奋的。”

“就是,又不是台湾回归,值得那么高兴吗?”

女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唧唧喳喳的重又讲了起来,睡意渐渐没了。

程辰笑着说:“今天可是光棍节呢。”

“光棍节?没听说过。”

程辰继续笑道:“看看你们的手表,过12点了啊,今天可是11月11号,4个孤零零的‘1’,不是光棍节是什么?”

“谁想出来的呀,”堇如也笑着接口道:“这么说来,咱们宿舍,除了莉莉名花有主了,老七有那个青梅竹马之外,其余六个,都得过这个节。”

“那你们还不多努力一点,争取早日脱‘光’。”莉莉笑着打趣。

“那也得有人追才行呀,我就想不通了,本姑娘虽然不是倾国倾城貌,却也算小家碧玉清秀可人呀,怎么就没人懂得欣赏呢?”程辰故作感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