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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一后(74)

后来有天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他们一家到对门的餐馆吃饭,菜很好吃,临走大厨还亲自出来送蛋糕。

“怎么又是你!”狮子毛都竖起来了。

“我是无所不在的!”暮江流深沉的眼睛凝视着已为人妇的奈奈和小女孩,然后转向狮子,冷笑,“我又考取了厨师证,裁缝证,建筑师制造,有我在手,万事不愁。奈奈……小奈,你们要不要重新考虑我一下?”

狮子抄起蛋糕里的叉子就叉向暮江流……

他的人生从此一片风声鹤唳,因为那个男人,是无所不在的。

no2罪与罚

阿夜一生中只喜欢过两样东西,一是音乐,二是奈奈。

但有一天,他必须从二者中选择一样。

于是他说:“奈奈,要不要跟我私奔?”

“他会杀了我们。”奈奈笑着对他说。

“我知道。”阿夜笑着对她说。

然后,他们两人私奔了。

阿夜找了他能找到的所有人,托了他能托的所有关系,为此花光了所有钱,这才逃出了暮家的势力网,辗转逃窜在各个城市间,没有一个地方会驻留超过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他们会各自找简单的工作,晚上忙完后,会回到租来的小屋里,躺在又硬又冷的床板上,紧紧的挨在一起温存。

阿夜还是喜欢音乐,走到哪里都背着他的吉他,可是他再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弹奏了。过去的荣耀现在成了负担和恐惧,他把头发染回了黑色,总是扣着帽子,可是只要他弹起吉他,唱起歌,就总有人认出他。

他是非常难得的,不会被遗忘的明星,如果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永远被人记住,他会成为天皇的。

而现在,他选择了奈奈。

他的吉他与歌只能唱给她听。

他只能在一天忙完以后,在昏暗无灯的房间里,有些疲倦的和奈奈靠在一起,然后哼起歌。每当这个时候,奈奈总是会环着他纤细的脖子,呼吸喷在他的胸口。

“你后悔么?”有一天,奈奈问。

“我只不过是失去了明星的身份而已,但是现在,我还能唱歌,还能弹吉他,我还有你。”阿夜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他们在一起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他的轮廓看起来柔和多了,不复当初的气势凌人,年少轻狂的声线慢慢变得深沉起来,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似乎已经被时间磨砺成了一个好男人,“那你呢,后悔么?”

“我也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反复无常的恋人,一个我永远也不懂的男人。”奈奈闭着眼睛,在黑暗里抚摸阿夜的脸颊,笑,“跟他在一起太累了,相比之下,现在的我觉得很安逸。”

阿夜任由她抚摸着自己,安静温柔的像只猫,良久才柔和的说:“……过一阵子,再存一点钱吧。然后我们去小镇子上买栋小房子,然后结婚,然后生孩子,然后过完这辈子。”

“恩。”奈奈应道。

然后么?然后,他们终于被找到了。

阿夜终究急躁了一下,他想快点存到钱,想来想去,终于还是拿了几份自己写的歌寄给自己以前的经纪人精精,想换一点稿酬。而心底深处,也许他还是有些放不下,他想,自己不能唱,那就给别人唱,经由另一个人,把我的曲子唱给所有人听。

他不知道,暮江流的网早就撒在了精精身上。

奈奈过去的恋人,暮江流。他在失去奈奈的同时,也失去了感情。

他变得很可怕,对任何人都残酷无情,特别是当初帮助过阿夜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有家的妻离子散,爱财的成了乞丐,白发人送黑发人,年少的官司缠身,一阵腥风血雨下来,连他的亲弟弟都看不下去了。

“哥。”暮清坐在暮江流对面,皱眉说,“你做的太过头了。”

“呵呵……你也会说这种话。”暮江流淡淡的笑,眼睛里一点感情也没有。

那一瞬间,暮清就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的,如果蛮干,可能连自己都会赔进去。现在的暮江流就像一只剧毒的蜘蛛,撒网,捕猎,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全部,你不能期待他出现一丝人类的感情。

这种情况直到一个消息传来,才有所改变,又或者说愈演愈烈。

经纪人精精比起其他人,处境稍微好一些,但也只是好一些而已。比起其他人的家破人亡,她实在幸运。工作没有丢,每个月都能拿到薪水,暮江流也不会阻止她往老家寄,她还能养活自己的父母,但也仅此而已了。

她被软禁在公寓里,有一个她名义上的丈夫跟她住在一起,在暮江流的暗示下,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以这种无道的手段,来惩罚她曾经替阿夜二人的私奔隐瞒消息。

男人的任务只有一样,时刻监视着她,猎取有关阿夜的消息供给暮江流,为此他可以使用一切手段撬开她的嘴。

所以,暮江流接到阿夜的信的时候,上面沾了很多的血,都是精精的。

黑色劳斯莱斯开到精精家门口,车门是精精的丈夫开的,暮江流下了车,冰冷的声音问他:“很好,你违背了我的命令。不是说了让你随时随地守在她身边么。”

男人的眼神惶恐了一下,挺拔的身体瞬间僵硬。很快,微微一叹,眼神朝旁边瞟过去。

地上躺着精精的尸体。

“她跳楼了。”男人垂下头。用这种姿态,掩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

现在还很早,附近空旷无人,晨曦的光落在精精的面颊上,有些苍白,却很美丽。她闭着眼睛,静静微笑,脑后的鲜血弥漫,仿佛开了一地的彼岸花。

你们再也不能拿我威胁阿夜了,我已经解脱,他已经自由。

这是精精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暮江流冷笑一声,对男人说:“去收敛一下她的尸体。”

“是。”男人的声音有些感激。

但是下一刻,暮江流就说:“拍几张照片,寄到这个地址去。”

“……是。”男人楞了一下,终于还是无法反抗他。

暮江流冷冷的看着精精的尸体,心道,你就算是死了,我要利用,照样能利用。没有人能自以为是的从我身边解脱。

很快,阿夜在租屋里接到了署名精精的回信。

一打开,却是一大把一大把的照片掉下来,砸在地板上。

“……这是什么?”奈奈蹲在地上,想要帮他捡起来,却登时楞了。

“别看!”阿夜立刻去抢她手中的照片。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照片太多了,却随便一张都能要了奈奈的命。

老家没有了,父母挤在一间漏雨的小屋里,分着一个窝窝头吃。照片上的母亲瘦的厉害,父亲灰白的脸上甚至带了丝死气。

室友英子结婚了,漂亮华丽的白色婚纱穿在她身上,却像一件丧服。她脸上画着浓妆,掩饰被打肿的脸颊,拉着她手臂的男人又肥又老,笑的很恶心。他们在一个密室里结婚,墙上挂着的不是花环和圣像,而是各种各样的古老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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