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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晚(76)

他咬牙道:“你等着我,我们见面又说。”

她却还是固执道:“不用,你不要过来,即便来了我也不会见你,该说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可是十多分钟之后,家里的对讲机疯了一样的响起。

她在房间里犹如困兽,却始终不肯去接,任由对讲机和电话铃声,一遍一遍,竞相响着。

终究还是受不了,一伸手关了对讲机的电源,又再一把拔了电话线。

鸵鸟一样的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世界清静了,静不下来的却是自己的心。

一整天,一整夜,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哪怕窗外骤雨倾盆。

第二天一早,实在没心思去上班,插上电话线打了个电话去公司请了几天假,刚把电话挂上,便听见敲门声响起,原来是邻居家阿姨受顾妈妈所托,来叫她过去吃早餐。

“你妈妈走的时候叫我有空就看着你一点儿,我们是早起惯了的,就担心你们年轻人睡懒觉没醒呢,还想着要是敲不开门就给你留着,你起来了就刚好,跟阿姨过去趁热吃吧。”

晚辞推辞不过,只好道了谢随着她一起去到她家。

吃到一半,这家的男主人晨练回来,进门就道:“下面那个人还在,我叫他也没反应,你说,要不要叫保安来看看?”

女主人闻言接口道:“这个小区的保安有跟没有也差不了多少,咱们这物业费算是白交了,我看,要不报警算了,都在楼下蹲了一天一夜了,谁知道是什么人,虽然看他的衣着打扮也不像什么不三不四的——”

女主人的话没说完,就见晚辞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匆匆寻了个借口告辞离开了。

她和丈夫皆是面面相觑了下,也没太在意,接着忙自家的事去了。

而晚辞出门之后,连家都没回,直接冲进电梯,手指连戳了几下一层的键,心急如焚。

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雨,他居然没走吗?他从来就不是有耐性的人啊。

匆匆下到楼下,出了单元门,那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便印入了眼帘,倚墙而坐,脸埋在臂弯当中,浑身上下皆是湿透。

听见开门声,他微偏过头来扫了一眼,却不想是她,猛地抬头,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许是起得太急,他的脚步虚浮了下,伸手拽住她的双臂,眼睛里却有惊喜,“小晚……”

“你是傻瓜吗?下那么大的雨你在这里淋了一天一夜!”她打断他,又气又急,外面那么浅的屋檐,根本不顶事,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就知道了!

“我见不到你不会走的,”他说,忽而又笑了笑,竟带上了些许孩子气的天真和认真,“我以前,也害你像这样被雨淋,所以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的,我都没有趁机进去,也没躲回车上去——我已经帮你惩罚过我自己了,我们现在扯平了,讲和了好不好?”

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终究是硬下心肠,“你现在见到我了,可以走了,自己去医院,再继续待在这里是想让记者大做文章吗?”

她说完,转身就往铁门内走去,却被他一把拉住,“我们谈谈。”

她挣开他,“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他跟进来,又再拉住她,“你不能当昨天晚上的事没发生过!”

铁门在他们身后“嘭”的一声关上。

她闭了闭眼,“姚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昨晚喝多了,你也当没有这回事吧。我一回公司就会申请让你换经纪人,你放心。”

她说完,又再挣开他,转身就走。

脚步还未迈出,人已经落进他怀中,他略俯*自后面抱住了她的肩,脸颊贴着她的,“我早就说过,要换经纪人要我退出娱乐圈,随便你——但你要我当没有这回事,怎么可能?”

她僵住,想要挣开他,他却死死箍着不肯放,声音继续在她耳畔响起,“小晚,你告诉我,在你成为我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吻,第一根烟,第一次经验,第一回想要牵住一个人的手永远不放的时候,我怎么可能放得开你?怎么可能?”

他说完,伸手扳过她的脸,就要吻下来。

她一急,使出全力推开他,他一个踉跄,人居然就摔坐在了墙边,背靠着墙,重重的喘气,眼睛却还是看着她。

她愣住,自己都没想到会推倒他。

她看向他,他的脸颊红得并不正常,其实之前已经留意到,只是强迫自己硬下心肠来不去理会,可是此刻,却再怎么也无法继续无动于衷。

几步奔了过去,伸手扶上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的心克制不住的颤了下。

“你在发烧,我送你去医院。”她说着,就要扶他起身。

他伸手去握她的手,手心那么烫,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你明明知道,我这副样子不能去医院的,让人拍到了不知道又会怎么写。”

他知道,还要留在下面淋一天一夜的雨!而现在又哪里还管得了这些?

“你不用担心,我会应付。”她咬牙,说着就要抽回自己的手去扶他。

他却没有放,把头歪在她的肩膀上,“我知道我自己的事,不用去医院,你先让我洗个热水澡,我现在很冷。”

第七十二回

他在浴室洗澡,她在外面心神不定。

他的衣服显然是不能穿了,她找出父亲的浴袍,放到了浴室外面,将空调的温度调高,然后拿着他的衣服送去小区里的干洗店。

回来的时候,刚出电梯,就见自家大门猛然打开,姚畅满脸焦躁大步冲了出来,根本不顾及自己身穿浴袍头发滴水。

两个人面对面,俱是一愕,随即他吁了口气,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她心底一涩,“我送你的衣服去干洗,快进去吧,本来就病着。”

他听话的跟着她进了房间,吹干头发,接过她递过来的药,就势,就握住了她的手,“你看,你明明是关心我的。”

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他却不肯放。

她乏力的开口:“姚畅,换做今天病了的是小江,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他定定的看着她,忽然一用力,就将她拽进怀中,狠狠的箍着吻了下来。

她又惊又急,拼尽全力推开他。

到底是在病着,他脸色通红气喘吁吁的看着跳开老远的她,“换做是小江,你也会由着他这么吻你吗?你也会跟他去上床吗?你别骗你自己了!”

她张口结舌,“明明是你……”

“是,是我,”他打断她,“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到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所以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决定赖你一辈子了,怎么样?”

她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姚畅,我知道格霏嗑药的事情给你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所以你一时……”

“根本就不关林格霏什么事,”他打断她,起身大步上前捏住了她的双肩,眸光强硬又认真,“我告诉你,从始至终我跟她就只是在演戏,那个时候你没猜错,国贸嘉年华的求爱门是我做的,表白的对象也是你,林格霏不过只是个幌子——小晚,一直以来,我喜欢的人,就只有你一个。”